“敵襲！！”
跟著多爾袞的正白旗騎兵們，這才反應了過來。
伴隨著軍官的怒吼聲，他們有的拔出了馬刀，有的摘下了弓箭，對著包圍他們的明軍怒目而視。
而多爾袞此時的心中，只有悲涼。
虎賁軍區區一萬人就已經足夠對付清兵騎兵四萬多人了。
而這裡，整整五六萬之多。
更遠處，也有大量的步兵行軍的煙塵。
顯然，虎賁軍這次來的戰兵就不止眼前這區區六萬人。
他們區區七千五百個正白旗騎兵，是不可能抵擋如此恐怖的火槍兵的圍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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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雖然是正兒八經的滿人，但是在這種後裝子彈面前，不管你是滿人還是漢軍八旗還是綠營，都是一個下場而已。
那就是被活活打死。
七千五百滿洲八旗，確實可以對付四萬五千綠營騎兵了。
但是在子彈面前，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槍兩眼。
“來將何人，就算偷襲和要報上名來吧？”
多爾袞這個時候，發燒的難過感覺徹底消失了，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不過，他知道這不是好轉了，而是傷勢已經更重了。
重到都已經開始迴光返照了。
果然，那些侍衛看著多爾袞的時候，只感覺多爾袞那原本蒼白無比的臉上，此時滿臉不正常的紅潤之色。
就像一顆強行刷上了紅油漆的枯萎蘋果。
“呵呵，本將乃大明蕩寇總督孫傳庭。”
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紫色華貴武官短袍朝服，體型精幹，面容剛毅的長鬚中年男子，越眾而出，居高臨下地從多爾袞右邊的一處山坡之上看著後者。
“孫傳庭？蕩寇總督？”
“你們大明是打算把我等當成賊寇了麼？”
多爾袞的話語之間，竟然有了一絲服軟之意。
他並不是怕死，他此時也肯定活不了多久了。
他是希望能讓對方放他們一馬，不然一動手，不僅僅正白旗會全滅，就連後面的其他六旗也會滅亡。
到時候滿洲八旗，就只剩下正黃旗還有壯丁了。
區區幾千個壯丁，外帶一大群婦孺，在老林子裡根本無法維持一個族群的繁衍。
尤其是明確了明朝收復遼東之後，絕對不會再跟他們用糧食交易毛皮的情況之下。
區區幾千壯丁，可能這個冬天也過不去。
那些漢人奴隸也會趁機造反，滿人就那幾千壯丁可能還得掛掉一半。
“嘖嘖嘖，你是多爾袞吧？這幅模樣，說這等話算是什麼？”
“我大明把你們當成賊寇，有何問題？”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蠻夷說這等話，難不成還想說，你們堂堂大清，還是我們大明的臣子不成？”
孫傳庭剛毅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嘲諷之色。
“我們滿人向來沒有造反的意圖，只是那李家在李成梁死了之後，對我們越發苛刻。”
“我們也是為了保命，才不得已造反自立一國。”
“如果大人您願意答應不殺我們的族人，我多爾袞，願意在大人面前自刎，以表心意！”
“大人，我們真的沒有深仇大恨，當初大明恩准我們滿人在赫圖阿拉定居，我們滿人上下，全部都對大明銘感五內啊！”
“請大人明鑑，不要寒了我等的赤子之心啊！”
多爾袞一臉祈求之色地喊道。
“噗……哈哈哈哈哈……”
孫傳庭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是裝腔，也不是作勢，而是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的笑聲，在雙方武裝對峙之下，顯得突兀無比。
那些正白旗的兵丁，倒是沒有幾個會漢語。
看著他們交談，然後孫傳庭哈哈大笑，一個個面露不解之色。
而那些虎賁軍將士們，眼神越發鄙夷了起來。
“大人，我講述的都是我們滿人對大明的一片真心。”
“大人何故發笑？請大人有話直說，無須如此羞辱我等！”
多爾袞那瀰漫著不正常的紅潤的臉龐，此時也陰沉了下來。
“笑話，就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狗東西，還大明的忠臣？”
“當初大明允許爾等住下的是哪裡？”
“是赫圖哈拉，是建州衛！”
“而如今，爾等腳踏之地在哪裡？”
“在特麼廣寧城下，更早一點，甚至在錦州，在小凌河，在松山！”
“去年，爾等還出現在了濟南，屠城！”
“爾等告訴我，這就是大明的忠臣？”
孫傳庭戟指著多爾袞，大聲怒斥了起來。
“這……這不是不得已而為之嘛！”
“若不是如此，我等早就已經被李家滅了，又如何有機會能在這裡與大人交談？”
多爾袞又狡辯說道。
“交談？什麼身份？”
“不得已為之，能為到直接建立一個皇朝，與大明分庭抗禮？”
“你現在的身份，是叛國者努爾哈赤建立的偽清皇朝和碩睿親王，本官說得沒錯吧？”
“公然立國，你居然辯稱是不得已為之？”
“謀逆的賊子，人人得以誅之！”
孫傳庭冷笑著喝道。
“大人，冤枉啊，我們後金本來就等於自成一國，但是也只會是與高麗一樣的藩王。”
“我等願意接受大明的冊封，還請大明再善待我等一次，我等一定會為大明效死命！”
多爾袞頓時神色大變。
“你還有臉說善待？當初我大明恩准爾等在赫圖阿拉建立城寨，我們大明的邊民更是慷慨與爾等交易糧食。”
“本官問你，如今這些邊民何在？”
孫傳庭再次喝問道。
“這……大抵是在瀋陽吧……”
多爾袞還在死撐。
“放你的狗屁，當初破撫順關，破廣寧，破錦州的時候，被你們屠了的漢人何止百萬？”
“他們在瀋陽？賊子，真不要臉，大明好心收留爾等，最後收留出個七大恨，收留出個餓殍遍地屍橫遍野，還有臉叫我等再善待爾等一次？”
“如今爾等甕中之鱉，多說無謂，如李靖將軍所說，死了的韃子，才是好韃子！”
孫傳庭再次駁斥得多爾袞啞口無言，然後喝問道“將士們，此等賊子，當如何？”
“殺！！”
劇烈的喊殺之聲，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