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戰和遭遇戰截然不同。
投石機什麼的東華這邊是沒有的,東華只有雲梯,鉤鎖,流矢和撞車。而西荒那邊,除了弓箭,還有礌石和熱油。
第一天的時候到底還是對張三花進行了照顧,把她安排在後方射箭。
開始的一波箭射過去,阿附城城牆上的人看著就往下倒,雲梯縱隊趕緊衝上去架梯,但還沒衝到牆角阿附城城牆上就補充好了新的士兵。
在張三花她們射擊時,這個距離其實對阿附城上的人更有利,但東華這邊每個弓箭手前面都安排了護盾。等輪到雲梯縱隊,他們雖然也有盾手護送,但畢竟暴露的面積更多,阿附城那邊只要一拉弓,基本上一箭中一個。
這個時候為了掩護雲梯縱隊,東華這邊發出第二波劍雨。但是等到雲梯架好,為了避免誤傷,弓箭手就不能隨意拋射了。他們將在盾手的保護下慢慢前進,以縮短距離而保證射擊對的準確度。
張三花用得是五石的弓,射程遠,再加上她準頭好,倒是不太用往前挪多大的距離。
雲梯已經架好,但雲梯小隊已經全軍覆沒。後續的士兵緊跟著衝了上去,一個接一個的往上爬。
這個時候,西荒就開始往下澆熱油。
張三花離得遠,她只能看見被熱油澆中的士兵慘叫著掉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被震得吐了血,還在地上不停的打滾。
如果離得近,大概還能聞到烤肉的味道吧。
前面的士兵倒下了,後面的不躲不閃,依舊努力往上爬。有的成功上了城牆,就被人一刀刺中背心,直挺挺地從城牆上掉了下去。有的上了城牆後躲過了第一波攻擊還反殺一個,但最終還是腹背受敵,倒在了城牆上。
張三花有些迷茫,她不太明白這是為了什麼。把西荒人趕回去不就好了麼。為什麼要攻城?
撞車被緩緩推了出來,阿附城那邊就像打了雞血一般,攻擊變得更加迅猛,卡得撞車動彈不得。
張三花的目光一直跟著自己的夥伴,之前看了眼撞車注意力從自己的夥伴身上移開,等再回去找已經找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心裡一驚,張三花第一反應就是要衝出去,但總算是記得夥長的囑咐,還是老老實實待在了盾手身後。
但是她催著盾手往前挪了很多。盾手是個一身黝黑的肌肉漢子,他一聲不吭地往前挪,有時候還調整一下盾牌的方向以擋住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流矢。
站在他身後,張三花引弓直立,心裡盤算著那幾個牆垛可能是夥伴們的目標,只要一見這幾個牆垛後有敵軍出現鬆手就是一箭。
因為身高矮,張三花幾乎被自己的盾手護的嚴嚴實實的,等到她背後的箭囊射空,都沒有一支箭能從她旁邊擦身而過。
加上之前兩輪拋射的兩箭箭,箭囊中二十只箭已經射空。張三花對自己的射藝有信心,想著自己不是箭無虛發應當也差不多。城牆上一下子少了十八個人,爬雲梯的應該壓力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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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張三花針對的那幾個牆垛已經有不少人爬了上去。只要城牆上有三五個自己人佔出一個位置,後面的人再想上就容易很多了。
一側城牆上西荒人造成的壓力驟減,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撞車旁的士兵還是抓緊了機會把撞車往前推。可前進了沒幾步又動彈不得了。
張三花往城牆上看,那幾個原來被東華佔住的垛口又被西荒人搶了回去,熱油礌石不要錢一般往下倒,加上火箭,縱使是張三花看了也心顫。
就算是她,也萬沒有突破的可能的。
收兵號響,如潮水般衝向城牆的人又如潮水般落了回來。滿營都是呻吟哀嚎,張三花在人群中穿梭,希望能早點發現自己的夥伴。
不知道找了多久,張三花發現一個溜光鋥亮的大腦袋,走進一看,果然是自傢伙長。他受了傷,被一個夥伴架在肩膀上,走得有些踉蹌。
看見張三花,夥長扯著嘴笑了一下,然後又疼的皺了眉。
張三花趕緊走過去,想像另一個夥伴一般搭把手,可是身高不夠,也只能在旁邊看著。
“你沒事就好。”夥長伸手揉了下張三花的頭髮,而後發現自己一手的血汙,又悻悻地放下,“其他人呢,有看見他們麼?”
他們這一夥剛走到一般就被衝散了,他身邊只跟了三個人,到後來就只剩下身邊這一個了。
若是平時,有人敢摸她的頭張三花是要翻臉的,但此時被血氣燻著,張三花喉頭一梗,倒是做不出翻臉的事來了。
“沒,你們是我找到的第一個。”
夥長沉默了一下,臉色黯淡下去,卻又強打精神反過來安慰張三花,“沒事,或許是錯過了,我們先回營地,他們說不得先就回去了。”
張三花點點頭,看著夥長一瘸一拐的背影,老老實實地跟了上去。
事實證明,夥長說的對,他們確實先回去了,但這個他們,只有三個人。
滿制十人的夥,只剩下六個,四成的折損。他們還不是第一批就衝上去的,推算一下,就知道這次東華的損失有多慘重。
唯一慶幸的是,留下的這六個人,沒有一個重傷。除了夥長腿上中了一箭,其他人都可以稱得上是完好無損了。
給夥長上好藥,大家都圍坐在火堆旁,本來往日已經熟絡起來的人又陷入了沉默。整個軍營,隨著風送入耳裡的聲音,只有因為傷痛引起的呻吟。
張三花抱著自己的膝蓋,看著火堆發呆,突然問了一句。
“還會再打麼?”
剩下的夥伴看了她一眼,又都看向夥長。這一路打過來,雖然小傷不斷,但他們夥就像是撞了大運般沒有減員,今天突然一下失去四個夥伴,他們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來。
如果不打的話,他們就保住了這六個人,但是不打的話,他們就失去了為死去兄弟報仇的機會。
“我不知道。”夥長嘆了口氣,“你們叫我一聲夥長,但我也就是個小兵。這種事,是將軍才能決定的。”
這個將軍,指的就是王將軍。而他們中唯一和王將軍有關聯的,就是張三花。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所有人又看向了張三花。但隨即他們意識到,張三花現在也只不過是個和他們一樣的小兵,他們不知道的事,她也不可能知道。
“早點休息吧,如果明天還要攻城,還是得多保持一旦體力才好。”
所有人應了一聲,都不說話了,但到底有沒有睡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半夜裡,張三花還聽見旁邊的夥伴傳來了隱忍的啜泣聲。
張三花想,今晚大概是沒有人能睡著。
第二天,再次鳴鼓出擊,張三花決絕地要求和夥伴一起行動,沈望深深看了她一眼,由得她去了。
等和隊友集合完畢,張三花發現隊伍裡多了一個人,正是昨天的盾手小哥。
“隊率讓我跟著你。”
能多一個人總比少一個好,夥長對此沒有意見。
和昨天一樣的順序,先是一波劍雨,然後雲梯縱隊,再然後就是張三花他們。張三花感覺自己心跳的厲害,之前上過那麼多次戰場也沒有這次緊張。
張三花知道,這是因為她承認了自己的無能。她突然想到,如果之前她也意識到有些事她是做不到的,是不是她就不會和答雅硬對上,她也就不會失去自己的隊友。
“回神。”夥長低喝一聲,“要上了!”
張三花一凜,看著夥伴的後背,緊跟著他們的步子就往前衝。
快到雲梯旁時尚無損傷,張三花剛松了口氣,就有人帶著一身的火驚叫著摔到她的不遠處。
這種時候,張三花居然還有時間想,果然有烤肉味。
在離雲梯還有一點距離時,一夥人並沒有冒進,而是和張三花使了個眼神。張三花會意取弓,盾手小哥上前遮擋。
這次不止張三花帶了箭囊,他們把身上的軍牌拿去換了箭,一共換得了一百一十支。張三花背了兩隻箭囊,其他的都背在盾手小哥身上。等到快速射空一個箭囊,夥長他們飛快地竄上了雲梯。
張三花就在下面站著,瞄著三個垛口,一看見有西荒人冒頭就射一箭。等到夥伴們都爬了上去,張三花也和盾手小哥跟著上上雲梯。
一登上雲梯,張三花就看見自傢伙長被一個西荒人用刀壓在牆角。那西荒人似乎沒用什麼力氣,但夥長的臉都脹地有些發黑了。
沒有時間多想,張三花衝了過去,拔刀朝那西荒人砍去。
--我是小劇場--
張三花:我要吃綠豆糕。
林二狗:好的馬上去給你買。
張三花:我要吃綠豆糕?
祁鳳鳴:沒有。
張三花:我要吃綠豆糕。
祁鳳鳴:就這些東西愛吃不吃,不吃餓死。
張三花:………我要告訴祁姐姐你欺負我。
祁鳳鳴:去啊,那是我姐你看她幫誰。┐(′-`)┌
張三花:祁姐姐祁鳳鳴欺負我!!!!>_<
祁凰舞(擰耳朵):祁鳳鳴你長本事了是不是。
祁鳳鳴:阿姐我錯了我錯了!
張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