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女忽然嘆息一聲。
“此琴果然絕非凡品，小女子此生第一次演奏出如此最貼近此曲的意境！”
說這話的時候，紅拂女似乎已經很滿足了。
“定遠將軍，不知你今日為出塵小姐，帶來了什麼禮物呢？”
楊暕此時覺得自己贏定了，一心想要把陸塵剛剛搶走的風頭全都奪回來，所以便冷笑一聲，看向了他，準備好好刁難刁難這小子，搓搓他的銳氣。
楊暕看見陸塵來的時候兩手空空，知道他肯定是啥都沒帶。
就算陸塵帶了又如何？
在自己這號鍾真品面前，任何寶物都將黯淡失色！
所以只要把陸塵推到風口浪尖上，他今天必然要丟臉！
丟到姥姥家的那種！
“禮物？”
陸塵微微一怔，隨即淡然一笑：“不好意思，我只是陪朋友來喝酒的，沒那麼多齷齪下流的想法，所以並不打算討出塵小姐芳心，也就沒帶禮物。”
“說那麼冠冕堂皇作甚？”
“寒門就是寒門，就算封了高官厚爵，真正的權貴之列也不是你這種人夠資格躋身而入的！”
“真正的貴族氣息是先天具備的，裝是裝不出來，只有自幼受到這些上層至寶文化的薰陶，才懂其中的規矩和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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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獲得厚賞富甲一方又如何？充其量不過是個賣鹹菜的暴發戶！想來你區區一個五品定遠將軍，府裡也沒有什麼至寶，連禮物都不帶，就別那麼囂張，做人還是要低調一些的好！以免鬧笑話！”
楊暕怒哼一聲，十分高傲的說教一通。
我嘞個擦？？？
陸塵整個人都傻了。
你有病嗎不是？
我就跟紅拂女打個招呼，就高調了？
你就這麼針對帥哥嗎！
一時間陸塵心裡極為不滿，毫不示弱的懟了一句：“我雖然沒帶禮物，可也比齊王殿下以假亂真，以次充好，來哄騙出塵姑娘要好的多！”
原本不想拆穿你，你特麼沒事找事，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你說什麼？？？？”
此話一出，楊暕頓時睜大了眼睛，滿臉震驚的說道：“陸塵，你，你血口噴人，你憑什麼說我的琴是假的？”
周圍的大臣們只覺得自己今天晚上的心情就跟過山車一樣刺激。
這一趟不白來，真不白來。
齊王殿下跟定遠將軍硬剛，這下有好戲看了！
“是真是假，齊王殿下心裡沒數嗎？”
陸塵嗤笑一聲。
這琴是他拿出來的，如果他不知道這琴的真假，那必然是手下人耍了他。
“哼！這琴是我從皇家內庫中找到的，照你這意思是，我父皇收藏的寶貝，也有假的嗎？”
楊暕見自己皇子的身份鎮不住陸塵，便搬出了楊廣。
“陛下被底下人誆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日理萬機公務繁忙，哪有這麼多時間去管內庫裡的東西是真是假？你以為陛下跟齊王一樣，還有閒情逸致來青樓？”
陸塵頓時更加不屑。
“你！”
楊暕見陸塵巧舌如簧，知道嘴上便宜佔不了，便不跟他再糾纏，咬著牙說道：“既然你說我的琴是假的，你可有證據？你若無憑無據就汙衊本王，本王今日定饒你不得！”
“若我拿出了真憑實據呢？”
陸塵冷笑一聲。
“那這琴你可當眾砸碎，我絕不多言！”
楊暕挺了挺胸膛，擺出一副坦蕩的模樣。
“好！夠爽快！”
陸塵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砸東西他最拿手了！
他看鑑寶節目，最羨慕的就是王剛老師，沒事拿個小錘兒，噼裡啪啦的砸假古董，想不到今個兒自己也能得到這待遇。
所以他二話不說，直奔二樓，來到了紅拂女的面前。
“出塵姑娘，這琴可否借在下一用？”
陸塵拱了拱手。
紅拂女點了點頭，隨後遞給了陸塵，沒有絲毫猶豫。
她本來就沒打算要這把琴，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尤其這把琴還這麼珍貴，所以她一開始想著是演奏完了，就把琴還給齊王。
如果這把琴真的是贗品，那她更不能要了！
陸塵接過之後，二話不說，直接抬起一條腿，然後將這把號鍾琴往膝蓋上狠狠一壓。
啪啦！
號鐘琴瞬間被折斷成了兩半。
全場所有人瞬間提心吊膽了起來，甚至有些人心也幾乎都跟著碎了。
“不！不！不！！！！”
大理寺卿吳全河尤愛樂曲，喜歡收集天下上等樂器，這一幕簡直令他心如刀割，近乎抓狂。
他瘋狂的捂著自己的頭，雙目赤紅：“陸塵，你個混蛋，這麼好的寶貝，就被你給毀了！”
“陸塵！！”
楊暕此時也徹底傻了，咬著牙說道：“你還沒拿出證據，憑什麼毀了我的號鐘琴？”
紅拂女此時也心疼的直抽抽，看向陸塵的目光有幾分複雜。
就算這把琴真的是贗品，可這仿製的也太像，與真品不分伯仲，收藏價值非凡，仍舊是世間不可多得的至寶啊！
就這麼被他給毀了？
太可惜，可惜的令人心疼！
“證據在此！”
陸塵直接把折斷的號鐘琴的內部對準了樓下的所有人。
“號鐘琴距今六七百年了，若此為真品，就算儲存的再怎麼完好，內部也必有一定程度的氧化！就像金屬兵器那般，時間長了會生鏽，生鏽便是氧化的跡象！”
這玩意兒是常識，是個正常人都知道。
古代就算科技不發達，氧化的概念還是能聽明白的。
陸塵的話一出，全場頓時安靜下來，開始認真聽著他的解釋。
“我承認，這把號鐘琴外部的造假工藝非常高，一開始連我都騙過了，但你們看看這內部，這地方還有點潮著呢！”
說著，陸塵揪下來一小節，丟給了眾人傳看。
“別的都不用看了，但凡懂一點木製樂器的人，都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我估摸著這琴前前後後，製作時間不超過一年。”
“所以，這是真品還是贗品，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眾人傳看著那一節帶點泛潮的木製結構，稍微懂點相關知識的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這不是腐潮，是選原木的時候內部未完全乾透就直接用上了，才會導致這樣的情況出現。
如果是腐潮的話，這一塊應該會被侵蝕的不成樣子才對。
可這一節卻光滑如新，就像剛生長出來的嫩枝一般。
所以假貨實錘了。
楊暕有些難以置信，立刻從一人手中奪了過來看了看，頓時氣的渾身發抖。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雖然嘴上不肯承認，可他心裡知道，這一次他敗給陸塵了。
一時間，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好像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似的。
他身為皇子的傲氣，如何能接受這種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