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翔快速的轉動鼓輪，嘴巴咧的都能掛秤砣了，他倒不是因為這一條魚，而是現在水面上魚躍成群。
船上所有人都注視著水面，楊萬三也彎著腰站在太陽傘底下。
他除了過年看人家魚塘拉魚時，才能見到這場面，平日裡都見不到。
他拉過楊馨悅道：“閨女，這麼多魚咱們逮了不犯法？”
“噗。”
楊馨悅掩嘴笑出了聲，拉著他道：“爸，你想那去了，這是公共的資源，誰逮到算誰的。”
“乖乖，這烏泱烏泱的，比你楊大爺家魚塘裡的還要多，這就到手了？”
“不然呢，你以為楊小龍一年又買車又買船，身價好幾百萬，那是怎麼掙來的。”
她怕老爺子不相信，又把控制器拿了過去，指著道：“爸，你數一下，這一條就幾百塊錢，你算一下多少錢。”
楊萬三看著一片紅線，嗞著牙花子道：“這怎麼數，少說也有好幾萬。”
“那不就得了，你跟我媽就準備享清福吧。”
他點了點頭，他用顫巍巍的手把口袋裡紅本本掏出來，“閨女啊，這裡有兩萬塊錢，是我跟你媽省吃儉用下來的，拿去吧。”
張翔見到紅本本，臉上樂開了花，真是好事成雙。
楊馨悅把存摺塞給他，“爸，我們自己有錢，你們自己留著用。”
“害！當初我是不瞭解你們這行，怕你們虧本，這才收起來沒交給你，現在我閨女有出息了，我還留著幹啥？”
“爸！謝謝你。”
張老太把存摺塞給她，滿臉寵溺道：“快收好嘍，別回頭掉水裡了。”
“嗯。”
楊馨悅把存摺裝了起來，還特意的看了一眼張翔。
張翔也會來事，一副笑眯眯的神情道：“爸、媽，你們快坐，別回頭摔了碰了。”
楊萬三愣了愣神，這好像是辦完席以來，第一次聽他喊爸，至於是認錢還是認人，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老爺子也有自己的思量，他就這麼一個閨女，現在聽她這麼說，指定不出兩年就能跟楊小龍一樣。
現在得罪了，萬一到時候不養他們老倆口，那就得不償失了，還不如拿錢買老。
水裡的線還有十米，張翔一鼓作氣準備拉上來，臉憋的通紅，小喬在一旁把抄網緊緊握住，回去能不能換手機就看這一次了。
“呱嗒呱嗒～”
就在魚快拉上來時，一道黑影掠過水面。
“嗖。”
一聲破空聲響起，原本飄在海面上的鰹魚抖動了一下，便直接被拎出水面。
“啪嗒～”
軍艦鳥鋒利的爪子抓了它，可體積太大了又丟了下去，但此時的魚眼卻沒有了。
張翔手上的拉力突然消失，腳下一趔趄向後退了兩步。
“船長，沒事兒吧？”小喬扶住了他。
“沒事兒沒事兒。”
他驚魂未定的擺擺手，有些驚恐的盯著遠方天空。
“呱嗒呱嗒～”
眾人還沒明白過來，就見黑壓壓一片的軍艦鳥俯衝了過來，在海面上肆意的掠食。
鰹魚一般出現都是成群結隊的，剛很少有落單，而一些個頭小的都在上層，正是海鳥們最好的食物。
小喬見狀，嚇得把手裡的抄網扔了，撒腿就往太陽傘底下躲了起來。
張翔反應也不慢，抄起剪刀把線給切了，拉著楊馨悅也躲在了傘底。
楊萬三老倆口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就被擠的喘不過來氣。
現在海面上軍艦鳥鋪天蓋地，海面上的魚時不時的就有被叼出水面，一些小的沒出水就被吞了下去。
張老太看著遮天蔽日的海鳥驚恐道：“乖乖，這外地的烏鴉跟家裡的不一樣，都能吃人。”
楊馨悅聽她嘀咕，猛然想起來剛剛她就說過有鳥，只是當時光顧著高興了，也沒在意。
小喬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解釋道：“阿姨，那是軍艦鳥，不是烏鴉。”
“啥鳥？”
“軍艦鳥，專門吃人眼睛的。”
“我的個老天爺呀，那可怎麼得了？”
張老太活一輩子連海都沒見過，那知道什麼軍艦鳥，一聽吃人眼珠子，嚇得臉都變色了。
楊馨悅瞪了小喬一眼，訓斥道：“胡說八道什麼呢，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這孩子。”
“不是…我……”
他還想辯解，見楊馨悅跟他使了個眼色，頓時閉上了嘴巴。
他光顧著說實話，卻忽略了他們年紀比較大，萬一嚇出個好歹。
張翔看著成群的軍艦鳥臉變成了豬肝色，馬勒戈壁的，好不容易發現一次魚群，碰上這事兒，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他們緩了緩神，張翔皺著眉頭道：“小喬，有沒有什麼好辦法，把這群該死的鳥給趕走。”
小喬兩手一攤，撇了撇嘴道：“沒有，這種鳥天生就不怕人，幾乎沒什麼天敵，更別說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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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麼眼睜睜看著？”
“不然呢……”
軍艦鳥肆掠了將近一個小時，原本海面上不斷躍出的魚，現在幾乎沒有了。
張翔盯著雷達探測器，上面的紅槓槓還有，但也就三三兩兩。
軍艦鳥們見沒事什麼食物，便成群結隊的離開了，海面上再次恢復了平靜。
小喬見鳥離開，貓著身子趴在船鉉上，看著海面上不少白花花的，應該是一些魚的屍體，太大了它們叼不走，但也是面目全非。
“船長，還有不少魚呢，咱們撈不撈？”
張翔喪眉搭眼的看著海平面，沉默不語。
楊馨悅嘆了口氣道：“小喬你去開船，撈點上來回頭還能做魚餌，不能連餌料錢都虧了。”
“可是，撈餌費油，你考慮清楚。”
“唉…那算了，拋錨就在這裡作為釣點吧。”
“好的。”小喬應聲走了。
楊萬三暫時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盯著控制器的螢幕發呆，剛才還好幾萬塊錢呢，這一眨眼什麼都沒有了。
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算計了一輩子，沒想到還是衝動了，唉！人算不如天算吶。
一眾人歷經患得患失，船上的氣氛再次變得有些沉悶，看著一波又一波浪花翻滾，每個人臉上都拉跨著。
與此同時，楊小龍在床上抻了個懶腰。
“啊～哈。”
這一覺睡得真舒服，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多了，起床幹活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