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不賣？不賣船把你賣了啊？”
景德貴不知什麼時候從房間裡出來了，捂著腫成豬頭的臉，咬牙切齒道。
景二孃見他這副模樣也挺心疼，上前扶他坐下來。
“楊小龍，景丫頭，今天你們給我撂個實底，到底能出多少錢？”
楊小龍：“就事論事，你們這船二十萬價格雖然不高，但丟到市場上絕對不超過18.5萬，急賣可能價格更低，除了碰見合意的買家，但幾乎少之又少。”
他的一番話，讓景二孃一家人啞口無言，其實他早就跟船廠那邊諮詢過，不然他那裡懂這些。
見他們不說話，而後又道：“我們也不跟你繞彎子，一口價19萬，行我們就成交。”
景德貴兩口子眉頭擰成了川字，景旺旺則滿臉敵意看著他的同時，又暗自懊悔，要不是自己一時手賤，精蟲上腦，也不至於把老兩口逼成這樣。
楊小龍這會兒也不著急，手指習慣性的敲擊著桌面，聽著牆上“嘀嗒嘀嗒”的鐘錶聲，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屋子陷入了死寂。
幾分鐘後，景德貴咬了咬紅腫的牙齦，一拍桌子：“行！就按你說的。”
景二孃平時話挺多，這會兒也就只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
漁民對船的感情，就好似農民對地一樣，就是他們的***。
價格談好，楊小龍他們也沒多做停留，明天去相關部門變更手續就行，大船不像小船，隨意買賣。
第二天，幾人一起到部門把變更手續給辦理好，楊小龍把錢一次性付清，兩口子拿上錢連忙就往銀行去了。
楊小龍看著手裡的鑰匙，再看看一文不剩的銀行卡，還真是花錢如流水。
回到家，景月早早的就站在門口翹首以盼，見他回來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龍哥，怎麼樣了？”
楊小龍把銀行卡跟船鑰匙遞給她：“嘍！19萬就換了把鑰匙回來。”
景月笑嘻嘻的接了過去，這把鑰匙對於別人可能沒什麼，但這是她的一個念想，手裡小心翼翼的攥著鑰匙，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龍哥，謝謝你！”
楊小龍見她真摯認真的樣子，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不知道說什麼好，“要不咱們去開上一圈，高興高興？”
景月擦了擦眼淚，嘟嘴道：“這可不行，要是被爺爺知道了，又少不了一頓說，再說也不吉利。”
“那行吧。”
敢情賣滷菜的又來生意了，一個整豬頭是少不了了。
“不過，咱們可以先去船上看看，好久沒上過水鳥號了。”
倆人騎上電動車趕到碼頭，水鳥號就停靠在港口，船是剛保養過得，所以看上去還是比較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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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月迫不及待的跑了過去，歡快的像只海燕。
楊小龍還是第一次上水鳥號，以前都是遠遠的看著，要麼說大船開起來就是舒服，光是駕駛室就比他的那個景月號不知大多少倍，最主要的還數活魚艙，長度十幾米，躺七八個人都沒問題。
再有就是冷藏室、儲物室、還有休息室，雖然空間算不上特別大，但該有的都有，景月帶著他轉了一圈，跟一個導遊似的。
看也看過了，逛也逛過了。
景月還想在上面待一會，楊小龍先下來了，光看也不能生錢，還得想辦法出海才行。
看了看天氣預報，近一個星期天氣還不錯，沒有颱風和強降雨，出海還是比較適合的。
“你們看，那不是上次捕獲了兩條金槍魚的小夥子嗎？”
“沒錯，就是他。”
“這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昨天我看見用屁大點小船，繞一會回來就爆艙了。”
楊小龍現在在碼頭也算是小有名氣，只要是海邊的漁民或是魚販子，很少有人不認識他的。
“嘿！楊老弟，幹啥呢？”
楊小龍剛走沒幾步，老二從身後拍了他一下，嚇得他一哆嗦。
“沒幹嘛，過來看看漁船。”
“水鳥號被你拿下來了？”
“嗯。”
老二拱了拱手：“恭喜恭喜，我是沒有錢，有錢的話我早就拿下了。”
“那你努力，以後有錢了我再賣給你。”
“算了吧，你再賣都是三手貨了，我喜歡原裝的。”
楊小龍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倆人扯了幾句，楊小龍從老二嘴裡得知，最近向陽港那一片海域確實挺熱鬧，接連爆出大貨，他這也正在找船出海，想碰碰運氣。
話畢，景月也從水鳥號上下來了，倆人回到家，準備跟老頭商量商量，啥時候選個黃道吉日，船到手用不能讓它閒著。
老頭又把他那磨的鋥光瓦亮的烏龜殼拿出來，幾面放了幾個銅錢，跟小鬼上身似的全身直哆嗦。
“咔”的一聲，龜殼被他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裡面的銅錢被搖的叮噹響。
楊小龍景月倆人都好奇的盯著桌上的龜殼，可老爺子還是氣若神閒的閉著雙眼，嘴裡不知道在唸叨什麼，就跟茅山道士做法事一般，有模有樣。
幾分鐘後，就在幾人望眼欲穿時，滿臉褶子的老頭忽然睜開眼，小心翼翼的把龜殼裡的銅錢倒出來。
“三天後，良辰吉日，就在那天祭司出海。”
景月姐妹倆頭點的跟招財貓一般，楊小龍看了看面前的幾枚銅錢，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日子算好，楊小龍乾著急也沒用，只能先用景月號在近海轉悠轉悠。
這兩天為了準備出海，他又到漁具店轉了轉，添置一些新的準備，上次要不是租的船上都有，不可能把兩條金槍魚都拉上來。
有了上次的經驗，楊小龍跟老闆比劃了一通，老闆挨個給他推薦了一些店裡的爆款，三兩句一忽悠，七八千塊錢又打水漂了，真是花錢如流水。
終於，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三天時間熬過去了，這幾天為了備餌料，景月號沒日沒夜的開動，老爺子要是再往後算兩天，發動機都能幹燒了。
一清早，老頭子景月姐妹倆喊起來，讓她們去市場把訂好的豬頭還有果子拿回來，楊小龍則被派去了爆竹店，拖了幾箱煙花還有鞭炮回來。
東西都準備好，景三叔不知從哪得知訊息，提了不少的鞭炮過來，老二也沒落下，一萬響的大盤鞭安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