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家已經晚上十點十分了，屋子裡黑漆漆的沒個動靜。
景月問了妞妞才知道，原來老爺子今晚去隔壁給張老頭做魚枚，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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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龍來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見過怎麼做魚枚的呢，海邊的人幾乎都會這個手藝。
他們都會做，但能做的好的卻沒有幾個。
秋冬季溫度比較低還好一點，特別是春夏季溫度高，很多漁民做出來的魚枚簡直比臭豆腐還要臭。
景月在家閒著也無聊，她準備去串門轉轉，好久沒在村子裡溜達了。
“龍哥，你要不要去？”
“我去我去。”
妞妞麻利的從被窩裡躥了起來，一身粉色睡衣把修長的身材遮擋住了。
景月拿她沒有辦法，轉頭看了看楊小龍，徵詢他的意見。
楊小龍聳了聳肩膀，“大半夜的，你們倆出入我也不放心啊。”
“嘻嘻，龍哥最好了。”妞妞過來靠在他身上，撒嬌道。
景月瞪了她一眼，“走吧走吧，多大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妞妞嘟著嘴，吐了吐小舌頭。
“龍哥，你說我姐是不是嫉妒我比她漂亮，身材比她好？”
她說著話，還故意的把身體挺了挺，睡衣都遮擋不住胸前的偉岸。
楊小龍陪著笑臉，沒有在這個話題繼續討論，完全無解。
三人出了門後，糰子不知什麼時候搖頭擺尾的躥了過來。
“汪汪汪。”
糰子過來圍著景月轉起了圈，舌頭一伸一縮的顯然心情不錯。
楊小龍就站在一旁，它竟然完全無視他。
“糰子，過來。”楊小龍招了招手。
糰子：“……”
景月用手撫摸著它的腦袋，笑盈盈道：“龍哥，你是不是欺負它了？”
妞妞也狐疑的看著他，一副從實招的模樣。
楊小龍把手豎了起來，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喝斥道：“糰子，過來！”
“汪汪汪。”
糰子見狀竟然夾起尾巴低著頭，故作害怕的躲到了景月的身後，那可憐的小眼神不知道的還真的被它給忽悠了。
它躲起來就算了，還時不時的用頭蹭著景月，像是在告狀一般。
楊小龍氣的臉都綠了，這貨太能裝了。
景月見他怒目圓瞪，有些不高興的用手抵了抵他。
“龍哥你幹嘛呢，看把糰子給嚇的。”
“就是，龍哥你怎麼能威脅糰子呢。”妞妞也有些埋怨的幫腔道。
楊小龍有些無奈的用手指了指，“你們都被它給忽悠了。”
景月眼睛圓睜，“龍哥，錯就是錯了，別欺負它，人家可乖了是不是啊，糰子？”
“汪汪汪。”
糰子還人性化的叫了叫，用頭又蹭了蹭。
“嘻嘻，你看它多聽話。”
“對呀，咱們糰子最乖了。”
景月跟妞妞倆人互相撫摸著它，糰子舒服的眯起了眼，那叫一個享受。
楊小龍看著它恨不得上去兩耳巴子，弄了半天信譽度還不如一條狗。
他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它是這麼個玩意兒，還千里迢迢的從國外把它給弄回來。
造孽啊……
三人一狗在村子裡散步，這個點兒村子裡已經比較安靜了，出海的出海，睡覺的睡覺。
景月帶著他來到了張老頭家門口，還沒到跟前就能看見暗黃的門頭燈亮著，家裡也是燈火通明。
糰子倒是輕車熟路，剛到門口就從一旁的門縫裡鑽了進去，不管景月跟妞妞了。
妞妞剛想攔住它，已經搖著尾巴消失了。
“誒，這個糰子白眼狼。”
楊小龍笑了笑，“妞妞，不對吧，剛才不還誇呢嘛。”
“姐，你看龍哥也欺負我，跟糰子肯定一夥的。”
景月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腦袋，把她給推到一旁。
“行了，給我正經點兒。”
妞妞吐了吐舌頭，一副委屈的模樣。
景月見門半掩著，院子裡面還有說話的聲音，便輕輕的推開門探頭看了看。
“爺爺，在不在？”
“在呢，進來吧。”
老爺子聽見聲便在裡面招呼了一聲，只不過人沒有出來。
這時張大爺走了過來，手裡拿著手電筒照了照。
“景丫頭吧，快進來，外面風大別著涼了。”
“誒。張嘖嘖這麼晚還沒睡呢？”
張老頭手裡的手電筒晃了晃，“沒呢，這不準備過冬用的魚枚，往後就少了。”
“喔。”
景月應了一聲便進去了，妞妞跟楊小龍也緊隨其後。
“張爺爺好。”妞妞進門就甜甜的喊了聲。
楊小龍沒有說話，他掏了根菸發給了他，算是打招呼了。
老張接過煙，熱情的招呼他們進家裡。
楊小龍一進院子就聞見一股刺鼻的魚腥味兒，還有股說不出來的香味，有點像釣魚用的老壇餌料味道。
老爺子帶著手套，正圍在水缸前彎腰忙活，嘴裡銜著個煙袋鍋。
他仔細數了一下，牆邊一共有七八口大水缸，這要是全部放上魚枚的話，足足夠用一冬天了。
楊小龍過去看了看，兩種味道越發的明顯，還有股酒精的味道，幾種味摻和在一塊兒怪怪的。
這就跟臭襪子味兒用花露水掩蓋一樣，腦補一下就知道有多噁心了。
老爺子見他過來，笑道：“楊小子，想學啊？”
楊小龍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對這個不太感興趣。”
“你小子別拿豆包不當乾糧，你知道整個海港有多少人想學我這手藝嗎？魚枚那就相當於漁民的子彈，光有槍可不行。”
張老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龍啊，景老頭這話說的在理，你要是把他這個手藝學會，吃喝不愁了。”
楊小龍陪著笑臉，“嗯，我就是想學，大爺也不一定教我啊。”
“這話說的，等你把他孫女給娶進門，還愁他不願意教？”
“……”
他沒法往下接了，只能尷尬的陪著笑。
老爺子也沒有反駁他的話，算是預設了。
他們在張老頭家待了一會兒，老爺子今晚要加班了，還有一缸沒弄完呢。
景月跟妞妞明天一早還要去公司忙活，加上這味道確實比較刺鼻，他們就先回去了。
楊小龍回到家已經十一點了，屋頂上的大公雞都安靜了下來。
他推開門躺床上就休息了，一天下來累的渾身跟散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