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進入雪國地界三天之後，在雪國的一處山溝裡，見到一個奇怪的小村子，”大河空明嘆了口氣，“當我進入那個小村子之後，發現那個村子裡的人都死了。”
崑崙說道：“雪國地處華洲漠北絕地，那裡是華洲與西洲交戰的最前線，常年戰亂早就把經濟全都摧毀了。隨之而來的就是盜賊蜂起，整村整村的人被屠殺乾淨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莫非閣下所見到的這個小村子也是被山賊屠村了？”
大河空明搖搖頭，說道：“崑崙先生說的一點都不錯。的確有這種可能”
周圍的人都不出聲，緊緊地聽著大河空明講述雪國經歷的事情。
大河空明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幾乎檢查了所有的屍體，發現其中有一個女人是被刀子殺死的。殺她的兇手是一名男性，屍體同樣被刀子貫穿。在那間屋子裡，我發現地上躺著一個孩子還活著，身上餓得皮包骨頭，奄奄一息，但是身上完全沒有受傷，更沒有被銳器所傷到的痕跡，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我把這個孩子撿回來，發現真是美貌動人，讓人大為喜歡，可就是不愛說話，問她叫什麼名字她也不說，我只好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叫做四葉，寓意幸運和吉祥。從那之後，四葉就跟著我，我帶她習藝、學禮，一直到現在。”
這時，那位天照吉助神氣活現地插嘴道：“大河先生真是好豔福，身邊每天都伺候著這麼一位佳人，您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哈哈哈哈。”
大河空明哈哈地笑了一笑，滿臉的皺紋頓時擠成一團，他聲音垂弱地說道：“我現在一大把年紀，已經對女人那方面沒什麼興致了。只要這孩子每天在我眼裡，看著舒服就行了。就當是我養的一盤花吧。”
客人們聽到大河空明這般俏皮而又幽默的自嘲，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宴席上頓時充滿了輕鬆愉悅的氣氛。
天照吉助看著四葉俊美的臉龐，忍不住口乾舌燥起來。他出身高貴，對男女那方面也是頗有嗜好，現在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出現在眼前，他不由得心癢難耐。尤其是剛才聽到大河空明講述四葉的身世，更是令他被深深地吸引住。於是，他竟然厚著臉皮對大河空明說道：“大河先生，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大河空明很好奇地看著他說道：“有何不情之請？天照君不用客氣，只要是我大河空明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天照吉助眼饞地看著四葉，跪在大河空明的面前說道：“我對這位四葉小姐一見傾心，不知能否讓四葉今天晚上與我同宿，服侍我一晚。”
四葉聽到這話，頓時心裡猛地往下一沉！
南方精靈島嶼的風氣是塵界當中比較奢靡、比較墮落的，那些大戶人家的家裡總是會養一些美貌出眾的侍婢或者藝伎，平時不會幹什麼粗重的活，一方面只是滿足富豪自己的情慾，另一方面就是用來招待客人。侍婢的質量越高，相貌卻出眾，越懂風情，主人的面子當然就越大。
當然，如果客人看中了誰，而且主人也同意的話，是可以要求侍寢的。
崑崙雖然有些意外，但是並不覺得自己的這個親隨做的有什麼不對。
大河空明笑眯眯地看了看四葉，又看了看天照吉助，不禁說道：“這個嘛……恐怕老夫很難讓天照君如願哪。”
天照吉助抬起頭來饒有趣味地看著大河空明說道：“難道是主人您捨不得嗎？”
大河空明笑了一下，說道：“不是舍不捨得的問題，而是因為……”接著他便湊到天照吉助的跟前悄悄說道：“因為……四葉其實是男孩子啊。”
聽到大河空明的話之後，包括天照吉助在內，連旁邊不小心聽到話的瀧澤洪太也不禁吸了一口氣。他們眼中看到的明明是一個粉妝玉琢的美少女嘛，可是結果怎麼會這麼令人意想不到呢？
崑崙對著大河空明嘴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彷彿想說：難道你從雪國帶回來的是一個男孩子？大河空明笑眯眯地朝著他點點頭，說道：“這個，還請兩位保密哦。”
天照吉助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既然如此，他就不太方便再提出什麼侍寢的要求了，免得讓別人覺得他的性取向有問題。此時的他微微覺得有些尷尬，可是當他再度看向四葉的時候，嘴角仍然流露出一絲壞笑，彷彿不把她弄到手就不會甘心似的。
大河空明也敏銳地察覺到氛圍的凝重，為了不讓天照吉助尷尬，便準備給他一個臺階下，於是說道：“老夫的侍婢裡面美女如雲，除了四葉之外，還有一位玉蟬，同樣是美色無雙，恐怕到時候天照君一見到她，就會把四葉忘得乾乾淨淨。如果天照君不嫌棄，就讓這位玉蟬服侍天照閣下吧，一定會讓天照閣下滿意的。”
天照吉助見到大河空明既然給了他一個臺階下，也只好敬謝不敏了。
大河空明趁著機會，朝著四葉擺了擺手，說道：“四葉，你且退下吧，這裡暫時不需要你了。”
四葉朝著大河空明施禮之後，便緩緩從廊下站起來，將宴席上的一些殘羹杯盤拾掇了一下，放到紅漆茶盤裡，這才準備起身告退。
但是，當四葉端著茶盤從天照吉助的身邊經過的時候，天照吉助突然衝到四葉跟前，把手伸向四葉的下體部位，雖然是隔著衣服，也照樣把四葉驚出了一身冷汗，嚇得她發出一聲驚叫，站立不穩，手裡的杯盤狼藉都落到地上。
旁邊在座的食客也對天照吉助的這一舉動十分吃驚。有人在搖頭，彷彿在說：紈絝就是紈絝，死性不改啊。
雖然四葉的身份地位比較低賤，但是她的主人是大河空明。打狗還要看主人。天照吉助竟敢當著主人的面，調戲侍婢，怎麼都講不過去。也許是覺得屬下做得實在有些過分，崑崙忍不住板起臉來，訓斥道：“天照，你太失禮了！注意你的言行！”
天照吉助卻不僅沒有悔過之意，反而頗有成就感似地說道：“嘻嘻，摸了一下，感覺那裡還是鼓鼓的呢。”他說完之後，竟然有幾位食客被他給逗笑了。
崑崙又是嚴厲地訓斥了幾句，然後俯身朝著大河空明施禮道：“不好意思，我管教不嚴，還請大河閣下不要見怪。”
大河空明本來就忌憚血盟的權勢，所以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裝著很有風度地說道：“哪裡哪裡，我還要說是我招待不周才是。既然好不容易上我這來一趟，不玩盡興了怎麼行呢？”
這時，女管家市子衝了過來，看到四葉把地上弄得到處都是杯盞的碎片和油汙，不禁怒火中燒，朝著四葉喝道：“好大的膽子，跪下！把袖子擼起來！”
四葉只好跪下，並且把袖子擼了起來，露出白皙的手臂。市子從腰間抽出一把戒尺，狠狠地抽在四葉白白嫩嫩的手臂上，一邊抽打，一邊口中叫道：“我叫你犯錯！我叫你犯錯！”
轉眼間，雪白的手臂上頓時出現了幾道駭人的紅印。四葉咬著塗得鮮紅的嘴唇，眼睛裡噙著淚花，那副嬌俏可憐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疼。不過，在場的權貴食客們彷彿一點憐惜之意也沒有，只是笑眯眯地看著美貌動人的四葉受虐，那場景對於他們來說。彷彿是一種享受。
最後是大河空明瞪了市子一眼，說道：“你要是教訓下人就拖到後房去，在這裡實在是有點掃興。還有，叫阿滿過來，把地上這些垃圾都收拾一下。”
“是是是！”市子趕緊鞠躬點頭，一把拽住四葉的衣服，又沿著抄手遊廊，把她拖回了後房。
市子一直把四葉拖到早上等待著的那間和室裡面，剛剛落定就是一頓痛打，戒尺暴雨般地落到四葉的身上。其他侍女見到市子這麼生氣，頓時也是嚇蒙了，紛紛閃避得抱成一團。
女管家一邊責打，一邊罵道：“我打死你這個不長進的東西，說！知不知道錯了！”
四葉任憑市子如何責打，硬是咬著牙，不肯出聲。
市子越打越來氣，乾脆拳打腳踢起來。她騎在四葉的身上，死死地掐住四葉的脖子，怒道：“你為什麼不出聲？為什麼不出聲？你以為你很剛烈？信不信我弄花你的漂亮小臉蛋！”
說完市子就從髮髻上取下髮簪，準備戳四葉的眼睛，這時，旁邊有一位侍女走上來拉住她，說道：“好了，夠了！你要是毀了她的容，主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市子回頭一看，原來是那位跟四葉一樣漂亮的玉蟬，便氣沖沖地從四葉身上移開。她看著玉蟬說道：“好啊，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饒了這孩子，下次要是再敢犯錯還死不承認，我就弄花那張臉！”
玉蟬表面上看並不如四葉漂亮，但是見過她的人都會覺得玉蟬要更勝一籌，這不僅是因為玉蟬的身體已經開始發育，更因為玉蟬身上有著女兒家特有的溫柔與多情，一顰一笑都足以令人神魂顛倒。
玉蟬輕輕地把四葉從榻榻米上扶起來，檢查她的傷勢，看著看著，不禁皺緊了秀眉，道：“市子怎麼能下這樣的狠手！”
四葉遭到市子一頓毒打，梳得整整齊齊的髮髻也被扯亂，長長的黑髮披了下來，像水一樣一直垂到地上。
玉蟬用手撫摸著四葉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外傷，趕緊拜託別的侍女將金創膏藥拿過來，然後親自給四葉上藥。隨著玉蟬纖細的手指在四葉的皮膚上來回划動，四葉的身體不時地痛得抽動起來。
看到四葉真的很痛的樣子，玉蟬關切地問道：“不好意思，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四葉搖搖頭，但是所有人都看到她額頭上已經沁滿汗珠。旁邊有人說道：“這孩子真是的，痛就喊出來啊！老是憋著不出聲肯定是不好的，會憋出毛病來的。”“就是啊，平時都看不到四葉說話的，她是不是啞巴？”
玉蟬抬起臉來，嗔了一句道：“好啦好啦，不要再講了好嗎？沒看到四葉現在很痛嗎？”
有位侍女插嘴道：“不過，我們還從來沒見過能挨得了市子那麼多戒尺的。我敢打賭，連那些幹粗活的大老爺們都未必受得了。”
玉蟬伏在四葉的身旁，抿起兩瓣紅嫣嫣的嘴唇，輕輕地對著她身上的傷痕吹氣，試圖為她減輕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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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吹到四葉的身上，感覺身上涼涼的，帶著玉蟬嘴裡的芳香，連火辣辣的傷口都感覺疼得沒有那麼厲害了。
四葉回過頭看著玉蟬，眼前這位如花似玉的姐姐對自己真好，就跟自己的親姐姐一樣。在這個冰冷嚴酷的豪門富戶裡面，每個人都以踐踏別人的人格、侮辱別人的尊嚴為榮，每個人都在提防著別人，甚至會暗地裡落井下石，可謂是人心可畏。不過，玉蟬卻好像是這個冷酷世界裡的一個特殊的存在，她對四葉這樣身份低賤的下人從來都沒有高聲吆喝，更不會氣指頤使。在四葉的面前，她一直都是溫言軟語，渾身上下都讓人感覺到陣陣的暖意。
如果世界上存在著生來就性格溫柔的人，那麼指的一定是玉蟬。
四葉很難想象，如果連玉蟬都不在了，這個世界還會有誰對她好。雖然今天遭到市子的一陣毒打，但是有玉蟬在身邊細心照料，真是讓她既感動，又滿足。
可是，就在四葉想要繼續沉浸在玉蟬的溫柔當中的時候，格扇門再度被人粗暴地來開，外面市子的大嗓門傳了進來：“玉蟬，主人叫你，輪到你上酒了。”
旁邊那些從早上到晚一直都沒有被點過名的侍女朝著市子問道：“玉蟬都上了，接下來是不是沒有我們什麼事了？”玉蟬無疑是這群侍婢當中人氣最高的。一般來說，只要玉蟬上陣，基本上最好的菜就算上完了，那些沒有來得及上場的侍女在接下來被點名的機率已經接近於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