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生說道：“那是我們大學的同學。本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快五十年了，可是沒想到你們公司會莫名其妙地來查這件事。”
“劉先生，我們可沒查你們和米耀庭的事。我們是來問問當年你們去樓臺觀抄四舊時有沒有見過一本《樓臺觀籤》的書？”
“你們前面已經派過人來查過了。”
楚晨說道：“我看過我們公司前期調查人員的報告，你們說沒有見過。當時你們去了六個人，現在又一個已經故去，一個去了國外，留在國內的四個人都說沒看見。我也是受公司委託，再次核實一下這件事，沒別的用意。”
“我們撒了慌。”
這句話一說出來，楚晨有些興奮了。這麼說這幾個人見過《樓臺觀籤》。
劉福生說道：“我們去的時候，已經有一撥人去過了。但是那撥人只是把觀裡的雕塑和一些有雕塑的門窗石碑砸爛了。我們見沒東西砸，就開始亂抄。後來我們就到了藏書閣，正看見幾個道士把書裝箱，似乎要隱藏起來。”
“於是我們幾個人就把道士裝好的箱子給撬開，看見裡面有很多道教神仙的畫像以及一些比較重要的書籍。我們當時就想把書燒掉，但是米耀庭不同意，他說這些東西很有文物價值，燒了比較可惜。”
“我們雖說是大學生，但是裡面有五個是讀理科的，而且還是剛入校，根本認識不到這些書的價值。於是就沒理米耀庭，執意要燒掉這些東西。米耀庭見無法勸阻，提出了另一個方案，讓他選幾本書帶走留著看。”
“米耀庭還說請我們吃一頓好的作為回報。當時能吃一頓好的可不容易，我們也就答應了。他就在那堆書裡面選，開始選了有幾十本。我們說太多了，然後他有精選了一下，最後挑出來二十本左右。”
楚晨問道：“那裡面有《樓臺觀籤》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們當時也沒看他挑的是什麼書。之後我們就防火燒了其他的一些書。但是也就是走走過場，並沒有全部燒掉。我記得也就是藏書閣裡十分之一的書左右吧！下山以後，米耀庭就帶我們去他家吃了頓好的。”
這些情況，在以前龍曜派人調查的記錄裡都沒有。楚晨問道：“為什麼你們以前都沒提及這個米耀庭呢？”
劉福生看了一眼旁邊的胡梅，問道：“我能抽菸嗎？”
“抽吧！”胡梅說道，她知道劉福生心裡一直隱瞞著一段難以啟齒的往事。要他現在說出來，心裡正在掙扎。
一根煙抽完，劉福生顯然還沒有從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走出來。喝了口水，接著又點上了一支煙：“米耀庭後來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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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們殺了嗎？”胡梅問道。
“那是意外！十年浩劫結束後，樓臺觀出重金回購那些失散的書籍。那時我們想起來米耀庭曾經拿走過不少。於是我們找到米耀庭，希望他能夠把書還給樓臺觀，對我們來說還能得到一筆錢。這明明是件兩全其美的事，可是遭到了米耀庭的拒絕。”
“米耀庭說那些書早在他上山下鄉的時候已經遺失了。可是我們不信，後來發生了爭執。結果一不小心打了起來，米耀庭被我們其中的三個人給打死了。這件事當時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我們又缺乏自首的勇氣，就把米耀庭的屍體埋了起來。”
楚晨問道：“那三個人裡有沒有你。”
“有！”劉福生說完這句話，似乎也終於擺脫了幾十年的壓抑，老淚縱橫。
過了一會兒，劉福生說道：“這件事算起來已經過了三十年了。我查過刑法上的規定，說起來已經過了訴訟時效，可是我們這六個人現在都是有些影響的人，不想到老了還出這麼件事，在我們的一生中留下汙點。”
胡梅說道：“你們殺了人，就已經在自己心裡留下了汙點。難道非要別人知道的汙點才是汙點嗎？”
“這位姑娘說得是。可是那時我們都剛剛成家立業，看著自己的家人以及自己蒸蒸日上的事業，誰也沒有勇氣去自首。隨著時間的推移，更缺乏這種勇氣。”
“你來找我什麼目的？”
“我希望你和你們公司放過我們，我們都老了。米耀庭的事是我和馬子元幹的，還有一個已經死了，俗話說人死債清，名字就不要提了吧！”
楚晨說道：“你的朋友真的不是我叫去的，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你已經提供了很重要的線索給我，我十分感激。至於你應該怎麼做，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也不想評判。”
胡梅問道：“劉先生，為什麼這些事之前你們都沒說，現在卻要和我們說呢？還有，既然那個微信叫你去，別的人都去了，你為什麼不去呢？”
“因為米耀庭的事僅僅只有我們六個人知道，我不清楚那個給我發簡訊的人是誰，又是如何知道的。所以我一直在猶豫，我想找警察。可是我想警察應該不會管，所以我想還是找你，透過你跟你們公司說說，放過我們。”
劉福生走後，胡梅說道：“這個劉福生的行為好生奇怪，太不合常理了。我建議你不要相信他，我總感覺這些都是他編出來的。”
“為什麼？”
“很簡單呀！這些事龍曜派人查了那麼多次，都沒有一點進展。到你這裡，居然會查到一個叫米耀庭的人。這難道正常嗎？”
“你有什麼建議呢？”
“我的建議就是根本不要搭理這個劉福生，不要相信他說得任何話。”
“不行，既然他找上門來。我總得核實一下吧！”
胡梅說道：“真是要被你氣死！三十多年前的事，你找誰去核實。那幾個老頭都躲起來了，唯獨留下個劉福生，難道你要去查有沒有米耀庭這個人嗎？”
“米耀庭是肯定要查的，不過我想再去一趟樓臺觀！你去不去。”
“去，為什麼不去。不過去之前，我要先去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