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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陷害李天目

小紅見張槐來了,嬌嗔道:“你這個死鬼,總也不來,奴家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說著走過去抱住張槐的脖子。

張槐笑道:“我這不是來了嗎?”

小紅道:“要不要吃點喝點,我去給你們叫酒菜?”

張槐道:“先不忙,你出去一會兒,我和大師兄有話要講。”

待小紅出去之後,丁莽問道:“潞王府究竟出什麼事了?”

張槐將朱常洪被刺一事道出,丁莽大吃一驚。

施翼去客棧找來牟榮添,二人趴在後房坡,牟榮添將瓦片錯開一道縫隙,向屋中窺視,見一男一女坐在桌前吃喝。認出那男的就是瘦皮猴張槐,心中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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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從房上下來,步入妓院,來到二樓東頭北房外,推門而入。張槐見過牟榮添,認識他,一見他闖了進來,先是一驚,而後陪笑道:“是牟大人呀,過來喝杯水酒吧。”

牟榮添拉把椅子,坐在張槐對面,說道:“張槐,朱常洪遇刺之夜,你在不在場?”

張槐對小紅道:“你先出去一會兒,我們說點事。”

待小紅走後,張槐道:“我當時在場。”

牟榮添道:“說說當時的情形吧。”

待張槐說罷,牟榮添道:“你確定那刺客是名女子?”

張槐道:“錯不了,那身材一看就是女的。”

牟榮添道:“那刺客身高多少?”

張槐回憶了一下,說道:“五尺左右。”

牟榮添道:“朱常洪有什麼仇家嗎?”

張槐道:“他仇家可多了,他糟蹋了那麼多良家女子,哪個不想要他的命?”

牟榮添又問了幾個問題,張槐一一作答,牟榮添覺得沒什麼可問的了,於是和施翼離開妓院,返回京城。

回京當晚,牟榮添在寢室裡脫去外衣,出差這些天一直穿著這套飛魚服,都有汗臭味兒了,他換了便裝,想把這套飛魚服洗一洗。洗之前,把懷裡揣著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放在炕上。這其中就有潞王送他的那張銀票。

當初他收下這張銀票的時候也沒看數目,這時拿起來看,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之下大吃一驚,那竟然是一張一萬兩的銀票。牟榮添的歲俸是八十兩銀子,他一輩子也掙不來這麼多錢。

這一天夤夜時分,張槐酣睡在床,房上來了位黑衣蒙面人,那人施展“珍珠倒捲簾”的功夫,身子掛在房簷上,從懷中掏出仙鶴形薰香蒙汗藥盒子,將尖尖的鶴嘴捅破窗欞紙,伸入屋中寸許,而後一拉鶴尾,一股迷煙從鶴嘴噴出。

片刻之後,張槐和小紅相繼打了噴嚏。那人知道得手了,將薰香盒子揣入懷中,從後腰拔出一柄匕首,撬開了窗,跳入房中。來到床前,抓起張槐,扛於肩頭,順窗跳了出去。來到嵩山腳下一處密林,將張槐放躺於地,掏出一個小瓷瓶,裡面裝著薰香解藥,拔去瓶塞,將瓶口湊到張槐鼻下,讓他聞上一聞,而後將小瓷瓶收起。朝張槐的面頰上,拍了幾下。

張槐甦醒過來,頭昏腦漲,不知身在何地?有點蒙圈,借月光觀瞧,見一個黑衣人立於面前,嚇得魂不附體,想起身逃跑,雙腿卻不聽使喚,軟的像爛泥一樣,站不起來。驚恐的叫道:“你是何人,想幹什麼?”

那人道:“我是能讓你發財的人。”

張槐一聽這話,覺得那人對他沒有惡意,稍覺心安,問道:“你如何能讓我發財?”

那人說出了一個陷害李天目的計劃,而後掏出一張銀票,朝張槐晃了晃,說道:“這是五千兩銀票,只要你按我說得去做,它就歸你了。”

張槐問道:“你和李天目有何仇何怨,因何要如此害他?”

那人道:“這你管不著。你究竟是做,還是不做?給個痛快話。”

張槐道:“天上掉下來這麼一大筆銀子,我豈能不接著。”

那人道:“它是你的了。”說著將銀票朝張槐扔了過去。

張槐接住銀票,見數目果然是五千兩,興奮不已。

潞王朱翊鏐坐在大兒子房中,睹物思人,心中悲痛。朱貴走進來道:“王爺,張槐回來了,說有要事要向王爺稟報。”

朱翊鏐道:“叫他過來吧。”

時間不大,張槐走了進來,見過禮之後,朱翊鏐問道:“張槐呀,你有何事要向本王稟報?”

張槐侍立在旁,說道:“小的知道是誰刺殺了世子爺。”

朱翊鏐激動的問道:“是誰?”

張槐道:“是‘神劍飛仙’李天目。”

朱翊鏐聽說過李天目的俠名,問道:“你是親眼目睹李天目殺害洪兒的嗎?”

張槐道:“小的親眼看見李天目斬下了世子爺的頭,幸虧小的跑得快,否則就見不著王爺了。”

朱翊鏐恨恨的說:“洪兒究竟與他有何冤仇,他為何要殺害洪兒?”

張槐道:“王爺有所不知,數日前,李天目闖入王府,搶走了世子爺的女人,世子爺為此大怒,命家師去誅殺李天目。沒想到家師不是李天目的對手,慘死於他的劍下。李天目一定是心懷怨恨,這才將世子爺殺害。”

朱翊鏐抓起桌上的茶碗,摔了個粉碎,叫道:“李天目,本王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朱貴道:“張槐,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何不早說?這幾天你跑哪裡去了?”

張槐道:“我怕李天目殺我滅口,躲了起來,想著這件事不能不讓王爺知道,這才冒險回來向王爺稟報。”

朱翊鏐道:“朱貴呀,你這就帶著張槐進京去找牟榮添,讓牟榮添捉拿李天目。”

張槐道:“王爺,萬萬使不得。那牟榮添是李天目的生死之交,豈能指望著他去抓李天目?”

朱翊鏐並不知道牟榮添和李天目的關係,驚訝的說:“竟有此事。”沉吟片刻,又道:“朱貴,你們去找駱指揮使,請他派人捉拿李天目。”

張槐道:“王爺,錦衣衛靠不住。李天目的師父‘赤發龍神’吳崑山是錦衣衛三傑之一,和駱思恭交情至厚,駱思恭還要仰仗著他們師徒對付東廠,絕不會真心實意的去抓李天目,只會敷衍了事。”

朱翊鏐也知道吳崑山和駱思恭的關係,覺得張槐說得有道理,心中惱怒,拍案叫道:“難道沒有王法了嗎?駱思恭要敢敷衍了事,本王就去找聖上和太后做主,罷了他的官,看他還如何袒護李天目。”

張槐道:“王爺息怒,用不著去求錦衣衛,小的有法子辦李天目。”

朱翊鏐問道:“什麼法子?說來聽聽。”

張槐道:“江湖上有的是能辦李天目的殺手,王爺只需出一筆賞銀,便會有殺手為王爺效勞。何苦去和駱思恭置氣,找殺手把李天目幹掉不就結了。”

朱翊鏐沉吟片刻,說道:“這也是一個辦法。不過,你們還得去找駱思恭,本王倒要看看,他如何辦這樁案子?”

張槐為難的說:“王爺,小的怕駱思恭為了袒護李天目,殺小的滅口,小的不敢去見駱思恭,請王爺恕罪。”

朱翊鏐叫道:“他敢!還反了他了,要是他對你不利,本王就叫他身敗名裂。你只管隨朱貴進京去見駱思恭,本王諒他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膽,也不敢害你。你們去吧。”

朱貴回房打點行裝,讓張槐去牲口房牽馬到大門口等他,待朱貴打點完行裝,出了大門,卻不見張槐,去牲口房找,也不見蹤影,又全府找了一遍,還是找不到。心想:“這廝一定是跑了。”去向朱翊鏐彙報。

朱翊鏐生氣的罵道:“這個膽小鬼,真是沒用。”

朱貴問道:“王爺,小的還去找駱思恭嗎?”

朱翊鏐道:“張槐都跑了,還找他作甚。本王不指望錦衣衛了,張槐說得沒錯,江湖上殺手多得是,何必去求錦衣衛。本王要出二十萬兩賞銀買李天目的命,你把這個訊息散佈出去。”

朱貴道:“王爺,小的怕李天目狗急跳牆,會對王爺不利。是不是先請幾個得利的高手回來保護王爺,再辦李天目?”

朱翊鏐微微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應當如此。”

朱貴問道:“請哪些高手回來,王爺心中有人選嗎?”

朱翊鏐道:“江湖上的人,本王不瞭解,你看著辦吧,本王信得過你。”

朱貴是青城派的普通弟子,青城鬼劍龐劍鋒是他師兄,他親赴青城山,請來了龐劍鋒。覺得還不保險,另外又請來幾位高手。這些高手和朱貴沒什麼交情,都是看在銀子的份上,才願意幫忙。

眾高手齊聚潞王府之後,朱貴這才將潞王要買李天目命的訊息散佈出去,一時之間,殺手界譁然,有這個本事的,和沒這個本事的殺手都摩拳擦掌,憋著要得這筆賞銀。連一些表面上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盜女娼的正派人士,也經不住這個巨大的誘惑,開始蠢蠢欲動。

李天目還渾然不覺,不知道大禍就要臨頭。駱養性收到風聲後,心中大喜,盼著李天目的人頭早日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