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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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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歌再次回到小院,這一回,沒有人敢再給她臉色看。即使邱老爺子,也只是面上有些不豫,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當著笑歌的面就說些什麼“婦人不詳,陰陽衝撞”之類的話了。

當然,背地裡有多少人罵她,罵得多難聽,笑歌完全可以想象,但她一點都不在乎。

她眼中只有一個目標,完成大老闆的任務。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現在已經走上了一條高空鋼絲索,下面有無數的人在等著看她跌下去粉身碎骨,而她沒有退路。

那一份寫給大老闆看的策論,雖然收到了令她極為滿意的效果,但實際上也耗盡了她的底牌,如果不是被逼到那份上,她是不願意這麼早這麼輕易就和盤托出的。

策論裡的內容,籠統大概有之,虛實誇張有之,避重就輕亦有之,但仍可以說把她回到古代以來,對益州銅鐵錢黑市的所有願景都寫進去了,再加上現代的一些先進的金融理念,只為語不驚人死不休,令大老闆視她為奇才,捨不得不用,不得不用。

可萬事亦都有兩面,一旦把說盡了,把大老闆的預期吊得太高,之後表現稍有不慎,沒有他想象中那樣出色的話,就很容易令人失望。而這又畢竟是在商業發展,尤其是金融發展落後一千年的大趙朝,她的設想到底有多少能落地生根,會不會水土不服還很不好說。

好在笑歌從來不是一個會因為想太多而畏手畏腳的人,她只管埋頭去做就是了,成與不成,總要做了才知。

迴歸小院的第一件事,笑歌先找了陳老虎以及其他幾名小頭目談話,瞭解小院裡的基本運作。幾人公事公辦的大致說了。笑歌雖不指望他們能多麼耐心細緻的講解,甚至還察覺到有人打馬虎眼刻意隱瞞了一些關鍵點,但這時代的金融水準在她看來完全就是史前小兒科水平,稍微一點她就明了。再在一旁觀察幾日他們做事,很快,笑歌心中就有數了。

第二件事,自然就是檢視賬本了。這時代的賬本其實非常原始,完全沒有建立起現代的會計準則。繁複而粗陋,裡面又還有許多出於保密原因而使用的暗語。老實說,看起來一點都不愉快。幸而笑歌還有過去一段時間在繡坊做管賬娘子的經驗,總算也能應付。

第三件事,則是在小院外的功課了。笑歌去金杏酒樓的底層摸底了一段時間,跟著最下層的小弟前前後後的跑上跑下,就是高利貸打人要賬都跟著去觀摩了好幾回。這是笑歌在現代養成的習慣,要重倉炒作一隻股票,總還是要去人家公司現場做做調研,很多東西在賬面上都是反映不出來的,唯有親歷才能瞭解。

不過這第三件事也要多虧阿誠,要不然笑歌也不能這麼輕易的達成計劃。

他派了一個小弟跟著笑歌。一則是為了幫她跑跑腿,有事找大老闆也不用再去金杏酒樓傻等,算是一個“內線直通”吧;二則,這小弟對金杏的上下都很熟悉,可以幫助笑歌儘快瞭解金杏;再則,笑歌畢竟是一個女子,經過蓉和樓的事,阿誠覺得雖然笑歌藝高人膽大,又有大老闆庇護,但在男人堆裡打滾,指不定有沒有瞎了眼昏了頭的小混混惹事,所以派個人跟著保護,總要安全許多。

這小弟名叫徐午年,才十六七歲,同笑歌在古代的這具身體差不多年紀,是個實心眼的小夥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囉嗦。囉嗦也就算了,可偏偏還和小龍一樣,是阿誠的腦殘粉,十個句子裡面倒有八句都是阿誠哥。

據說以前是阿誠的小廝,笑歌極度懷疑阿誠就是因為受不了徐午年連綿不盡的崇拜之情才把他送給笑歌的。

不過徐午年本身雖然很傷心難過離開了心愛的阿誠哥身邊,但對於阿誠指派給她的任務倒是盡心盡責,對笑歌畢恭畢敬的,就差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總之,在徐午年的幫手下,笑歌在最短的時間內,對金杏的底層運作,有了雖然簡單,但全面而直觀的瞭解。

一個月後,笑歌的前期資訊資料蒐集算是粗粗完成了。

接下來,就是出手的時候了。

笑歌坐在小院裡她那個看得見梅花樹的僻靜房間,面前是攤開的一疊白紙,開始撰寫呈給大老闆的“計劃書”。

她遲遲沒有落筆,因為她想起了在現代時看過一個爛俗的“雞湯故事”。

說是兩個賣鞋的銷售人員被派到非洲某落後地區去開拓市場,到了之後,他們才發現那部落的人根本就沒有穿鞋的習慣,於是一個銷售垂頭喪氣的打道回府了;而另一個銷售卻興奮的留下了。走的那個人覺得人們都不穿鞋我怎麼賣鞋?留下的那個人卻想,哇,如果我能讓他們所有人穿鞋,這是個多麼大的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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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笑歌覺得自己大概就面臨這兩個銷售人員的窘境。

這時代是金融的荒漠,銅鐵錢的黑市炒賣是內裡少有的綠洲。

笑歌現在放眼四周,無垠的天地間空無一人,不知自己到底是能拓野千里,還是被迫困坐愁城。

困難與問題比她預估的多,但是否同時也意味著機會與潛力也比她想象的多?

她再理了理思路,然後拾起毛筆。不用吩咐,徐午年早已在旁磨好了墨。

笑歌落筆寫下第一個字……

首先,攘外必先安內。

在笑歌看來,現在的金杏酒樓根本就算不得一個正經的“企業”,仍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幫會。內部管理混亂,什麼堂主、大哥橫行,完全沒有人盡其用。有的人本來很能幹,是做事的人,卻因為在幫內輩分低下,而不得重用;而有的人卻恰恰相反,尸位素餐。就連小院裡都有大字不識幾個的人,每天只來煎茶閒聊,等著下面的人算好了賬自己加蓋個印鑑就算。更別說那些分號了。

而且組織架構混亂。本來金杏的收入現在分為四大塊,那麼就應該術業有專攻,各行其是。可實際上,都是相互交叉,管著賭博檔口的也在插手炒賣,管著銅鐵錢兌換的又在放著高利貸,指不定哪天打了人鬧大了還要去衙門裡走一圈。賺了錢大家都會邀功,出了事卻人人推諉。

再有,秉承華夏傳統,金杏的貪汙之風盛行。就算那些人知道笑歌現在是大老闆眼前的紅人,也只略略收斂而已。笑歌親眼所見,收了賭客一貫賭金,記賬的時候卻偏偏少寫幾十文;借給人家十貫,賬上卻又只錄得九貫半;就是最基本的有人來兌換銅錢,都要幾文幾文的剋扣。可最糟糕的是,這樣明目張膽的侵吞,人人卻視之為正常,人客不以為怪就算了,就連徐午年都對笑歌說,“許三娘子,大家兄弟都不容易,哪怕多拿幾個,也不過是點辛苦錢。阿誠哥也說過,兄弟們都是苦出身,要互相多體諒。”

笑歌無意聽徐午年背誦“阿誠哥語錄”,她只知道,要儘快達成她同大老闆立下的軍令狀,金杏酒樓必須得大改。

該裁撤的人要裁撤;該合併分立、權責明晰的部門要合併分立、權責明晰;該遏制的貪墨要遏制。

當然,笑歌知道光是大棒絕對不行,總要一棒下去再給一顆糖。

“績效工資”,“員工持股分紅”等等現代企業行之有效的激勵措施都要推廣下去,提高收入的同時,更要讓下面的人賺錢都賺在明面上。

要改的地方實在太多。但若真的都能如她所願,那麼金杏大概都不用特別的去設定什麼圈套陷阱給同熙樓,僅憑效率的大幅提升,冗餘開支的縮減,都能遙遙領先。

而也只有在“安內”的這一基礎上,笑歌之後的那些大膽的金融計劃才有實施的可能性。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將金杏酒樓做成一個正兒八經的“銅鐵錢交易所”。

笑歌埋首奮筆疾書,帶著憧憬一條一條的寫下,徐午年則很懂事的侍立在一旁安靜磨墨。

雖然笑歌的字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醜,但沒關係,反正徐午年也不識字,看不懂。反而在他心裡還在想,讀書人真厲害,那麼多複雜字形,他光看都暈了,何況還要一個個寫出來,連成句子,做成文章。而許三娘子還只是一個小娘子,那更了不得了。當然,最了不得的還是阿誠哥,他身邊的,哪怕只是一個小娘子都是人中龍鳳,那阿誠哥自己還不得是龍中龍、鳳中鳳了?

幸好笑歌聽不到徐午年的內心獨白,要不非得影響進度不可。

本來她的文言文水準就很差,更兼她在現代只是一個操盤手,最擅長的是二級市場的炒作,這些“企業內部管理”的東西不過是粗粗瞭解罷了,要不是這時代落後太多,實在也輪不到她來指手畫腳。

笑歌全神貫注了兩個時辰,也不過才將裁撤合併的部分寫了大半。

她寫得有些累了,暫時擱下毛筆,扭了扭有些痠痛的脖子,稍稍休息一下。

視線不經意的落在了窗外的那株梅樹上。仔細一瞧,乾枯的樹幹上似是已起了點點花骨朵,小小巧巧的,彷彿嬰兒的手指頭。也不知何時才能暫放出第一朵梅花。

她的心下不禁一陣柔軟。

即使日日與“銅臭”為伍,也會有這樣一刻間隙,會為初冬新生的花苞心喜。

然而,這一刻太過短暫,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梆梆梆”的急促敲打聲,連帶著一連串慌亂的大喊大叫。

還離得遠,聽不太分明。笑歌吩咐徐午年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片刻徐午年就喘著粗氣慌慌張張的跑回來了,不待他說話,笑歌的臉色一下變了,因為那遠處的聲響已然近了,她也聽清了,是有人在奔走疾呼——

“走水啦!走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