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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章 人皇立

(請假一天,明天改)

尋香閣,供文人雅士深入交流的地方,也是咸陽最大的風月場所。

當然,尋香閣有的也不只是文人雅士,紈絝子弟也少不了。

君不棄打量了一眼這座三層閣樓,這裡應該是證道的好地方。

一想到自己只是睡了一覺,修為又突破了,君不棄就覺得很憂傷。

他不想修煉,不想變強,因為他越強越難證道。

萬惡的《大道金身訣》!

曾經的最大底牌,如今成了最大障礙。

眼下正值黃昏時刻,尋香閣已經是門庭若市,咸陽第一樓名不虛傳。

“這位公子,裡面請。”

君不棄生得一副好皮囊,還給人一種年少多金的感覺。

這種人,自然是姑娘們眼中的金龜婿,哪怕沒有什麼背景,她們也願意與其深入交流。

“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公子面生得很,很少來我們尋香閣吧?”

……

君不棄剛剛臨近尋香閣,便受到了姑娘們的熱情相邀。

下意識從對方胸口中抽回手,咱可是讀書人,不能這麼庸俗。

君不棄沒有通報姓名,作為儒首孔謙的關門弟子,出入風月場所,傳出去有損孔師顏面。

走進尋香閣,排出三塊金餅子,要了間獨立廂房。

他歷經九千九百九十九世重修,這一世雖然沒有踏足尋香閣,對於風月場所的流程,還是挺熟悉的。

咦,那不是淳於越麼?

東邊那小子好像是孔聚?

嘖嘖嘖,這些儒生口裡喊著不屑於風花雪月,身體確很誠實。

儒門二把手都來逛窯子,孔師的兒子也來湊熱鬧。君不棄對孔師的顏面很擔憂。

點了些茶花水果,卻沒有叫姑娘。這些姑娘再怎麼天姿國色,在他眼中也只是庸姿俗粉。

簾外春色無邊,簾內孤影自憐。

明明只要死一次,就能證得大道金身,跨出最後一步,真正的橫推萬古,威壓鴻蒙。

只要死一次,就能一步蹬天。再也不是鴻蒙界最強大帝之一,而是大道至尊。

我只是想簡簡單單的死一次,為什麼就那麼難?

自從覺醒記憶以來,他總是各種花樣求死,卻又死不成。

背後有儒首這位大佬撐腰,連始皇大帝都要給他幾分顏面。尋常人又豈會找他麻煩?

盛名所累,君不棄的憂傷,無人能懂。

咦?那不是左臣相李斯的幼子李鹿麼?

他旁邊那小子應該就是胡十八。

別人不敢把自己怎麼樣,胡十八絕對敢。

世人不知胡十八是誰,君不棄卻是很清楚。

胡十八,始皇帝的第十八子,最是頑劣,也最得聖心。

這一波,穩了!

胡十八絕對有勇氣砍了自己。

“胡亥呀胡亥,要是你能砍了我,我給你大秦續命百年,讓你不做秦二世。”

此時咸陽四少之首的胡亥,在君不棄眼中金光閃閃,那可是證道之機。

“咦,十八,那不是孔聚麼?”

李鹿指著孔聚,對身側的胡亥說道。

胡亥不屑道:“切,有什麼奇怪的。要是君哥兒在這裡才叫奇怪。”

“也是。”李鹿回道:“君哥兒可是儒首的關門弟子,據說是儒門最有可能練成浩然天罡的人,這般天之驕子,怎會來這煙花之地?”

“唉。”胡亥嘆息一聲,又道:“要是能得君哥兒提點幾句,我的帝皇之氣說不定能更進一步。”

李鹿斜了一眼胡亥,又道:“得了吧,君哥兒看不上我們這種紈絝子弟的。”

“小馬,你說我要不要找個機會向君哥兒表明心跡?”

“我叫李鹿,不叫李馬。”

“知道了,小馬。”

“我……”

李鹿無語凝咽。

他是胡亥最好的兄弟,也是胡亥的死忠。

李鹿想了想,又道:“十八,你正在韜光養晦,最好別與君哥兒走得太近,君哥兒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我也只是說說而已。”

不能與君不棄光明正大的交往,胡亥要說不遺憾,那是不可能的。

君不棄註定要成為下一代儒首,而他胡亥……

時間過了許久,君不棄有些不淡定了。

這倆小子這麼乖,簡直有辱咸陽四少的名頭!

君不棄對於苟在角落亂瞟的兩人,表示很失望。

“櫻落!”

“櫻落!”

……

不知何時,場上突然響起一陣歡呼聲。

隨著音樂響起,一位紅衣女子,面帶輕紗徐徐落向舞臺。

櫻落沒有說話,也沒有輕歌曼舞,作為頭牌,自帶流量。

對於頭牌什麼的,君不棄自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胡亥。

胡亥果然沒令他失望,只見胡亥三步並著兩步衝向舞臺,後面緊跟著李鹿。

“在下胡十八,久聞櫻落小姐色藝雙絕,今日特來拜訪,不知櫻落小姐可否賞光?”

胡十八?

胡十八!

聽到胡亥自報家門,熱情的場面,瞬間冷了下來。

咸陽四少之首,無人敢惹。

不知他底細的,畏於咸陽四少的名頭。知其底細的,畏於那位的威嚴。

熱情澎湃的賓客們,瞬間涼了。

君不棄看到胡亥如此強悍的威懾力,暗道惹能奪了胡亥心頭好,胡亥不可能不砍了自己。

這一波,穩了!

君不棄直接跳了下去,落在胡亥與櫻落之間。

“君……君哥兒?”

胡亥見到君不棄的剎那,整個人都傻了。

真的在這裡遇上了君哥兒!

君不棄沒有理會胡亥的詫異,直接說道:“在下對這位櫻落小姐也是傾慕已久。”

“哦?”

胡亥短暫的失神之後,說道:“良馬配好鞍,美女愛英雄,既然閣下有此雅意,胡某相讓便是。”

胡亥說完,拉著李鹿就往外走。

君不棄:?

劇情好像有點不對,這傢伙怎麼突然就跑了?

君不棄各種虎狼之詞還沒來得及說,對方就跑了?

難道不應該先跟自己爭風吃醋一翻,再一刀砍了自己?

這才是胡亥的風格!

難道我遇上了假胡亥?

君不棄有點凌亂。

“這是誰?”

“不知道,沒見過。”

“哧,居然能讓胡十八退避三舍,這人何等身份!”

“咸陽什麼時候出了這等人物!”

……

對於突然出現的君不棄,眾賓客也是一陣愕然。

他們雖然不知君不棄的底細,確也不敢挑釁。

連胡十八都避讓的人,又豈是他們能招惹的!

“君不棄,居然是他!”

“沒想到這傢伙也來了這裡。”

淳於越和孔聚自然認出了君不棄,卻沒有聲張。

儒門下任儒首逛青樓,這並不是一件風光的事情。

“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櫻落終於開口了,聲如黃鶯,只聞其聲,也知是絕色佳人。

胡十八的惡名,她也是早有耳聞,眼前這位公子,儀表不凡,更能驚退胡十八。值得交流,不,值得交往。

“告辭。”

君不棄說罷轉身而去,櫻落的秋波,如何能打動大帝之心?

胡亥突然“背刺”了他,讓他很是不解。

連胡亥都不敢挑釁他,誰還敢來找他挑事兒?

君不棄的心情很不好,我是來找死的,不是來尋歡的,更不是來裝逼的。

看著君不棄離去的背影,櫻落心中一片凌亂,氣得銀牙咬得嘎嘣脆。

長得帥,了不起呀!

“在下孔藂,不知能否……”

這時孔聚也來到臺上,對櫻落說道。

可惜他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不能!本小姐沒空。”

頭牌也是有脾氣的,這是她第一次蹬臺,卻遭受如此大辱。

她哪裡還有心情會客?至於對方是蟲是龍,關她屁事!

尋香閣特意為她籌辦的見面會,全被攪和了。

對胡十八也就那麼回事,可那個自以為是的公子,著實可悟。

此刻的櫻落,殺了君不棄的心都有。

留下屈辱的淚水,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港島,銅鑼灣。

今天是鄧家村村長鄧太元的長子結婚的大喜日子,整個鄧家村張燈結綵,鞭炮聲通傳四方,濃濃的青黑色的煙氣直衝雲霄,經久不散。

村口來賓的汽車,排成幾條如長龍般的佇列,有廣東南拳的代表人物劉正山、廣西南拳的代表人物張鋒、福建五祖拳掌門周顯赫……都是宣告不菲的大人物。

由此可見鄧家在南方武術界的人脈關系之廣,能量之大。

“林老來賀!裡面請!”

“劉老來賀,裡面請!”

“周掌門來賀,裡面請!”

“張……”

報名的鄧家子弟的聲音戛然而止。

看著那個一身古舊的灰色中山裝,提著長方形紙箱的青年,他對這張冷峻面容的印象無比深刻。

以前那些事發生的時間彷彿便在昨天,依然歷歷在目,清晰的浮現在腦中。

“你,你來幹什麼?”

他本來很害怕,但一想到今天鄧家村裡來了很多高手,膽氣便撐滿起來。

“鄧家村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武勝留著板寸頭,面容硬朗,身高不到一米八,體格看上去並不十分強壯,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好像其他人一樣來賀喜的。

這微笑卻讓對面的鄧家子弟感覺不到絲毫喜意,只有冷漠和無形的壓迫感,好似連呼吸都變得有點困難。

“你最好不要鬧事,請你馬上離開!”

他跨步擋住武勝的去路,右拳緊緊握住,鎖緊的眉頭之間透出一股不耐之意。

武勝直視前方的目光,轉而斜睨他一眼,沒有說一句廢話,運起滿是老繭的大手朝他左肩拍去,迅如閃電,勢不可擋。

尚在此地附近的賓客和鄧家人,乍見武勝出手俱是一楞。

這裡可是鄧家村,今天還是大喜的日子,竟然有人敢在此鬧事,而且還是一個人!

下一秒,武勝身前的鄧家子弟便如遭雷殛,轟然倒地,捂著被拍傷的肩頭痛苦抽氣。

他感覺自己的肩膀像要碎開一樣,鑽心的疼彷彿正在撕裂靈魂,讓他已不能正常思考。

儘管早就聽過武勝的兇名,卻也沒想到武勝的膽子這麼大,敢在高手如雲的今天來鄧家村鬧事。

這個小小的衝突引起軒然大波。

眾人的怒斥之聲在村裡傳開,很快有鄧太元等人聞訊而來。

鄧太元見慣了大場面,神態十分平靜,淡淡道:“今天是犬子的大喜日子,賣老夫一個薄面,擇日再戰如何?”

他年約六十,雖自稱老夫,看面相最多也就三十出頭,體格健壯如小牛犢子,自有一股霸烈之氣,令人不敢小覷。

“我不是來比武的。今天是鄧家明的婚禮麼?”武勝說這話的語態好似驚訝不已。

鄧太元眉頭微蹙:“犬子有何得罪之處?”

武勝笑道:“前幾天路過英行大廈,差點被跳樓的女子砸中,好懸沒嚇出心臟病。”

站在鄧太元身後的鄧家明,心裡猛一咯噔。

他知道武勝話中那個跳樓的女子是誰。

當下急忙辯解道:“阿瑩跳樓我也很痛心。她的工作壓力太大,已經得了抑鬱症。我早已開導過她,沒想到悲劇還是發生了。”

“你跟我解釋什麼?”武勝臉上似笑非笑,淡淡道:“她跟我非親非故,你無需跟我解釋這麼多。我還要罵她不選個好地方跳樓,差點把我砸死。真是的,要死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服毒自殺,安安靜靜的死去多好,何必搞得滿城皆知呢?你們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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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家明忙不得點頭:“對對,是這個道理。”

“是吧!你也覺得對。”武勝說著,好似輕輕一扔,長方形紙箱落地便散開,露出一面酒紅色的掛鐘。

“今天出門採購,順路聽著熱鬧,便好奇的過來看看。既然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這面價值上‘萬’的好鍾,我就不帶回家了,便算我的賀禮。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賀禮是一面鍾。

送鍾!

其意不言而明。

鄧家明不知是真沒聽懂,還是假裝沒聽懂,笑呵呵的彎腰撿起掛鐘。

“裡面請!今天不醉不休啊!”

“阿明!”

鄧太元橫了懦弱的鄧家明一眼,心裡真是恨鐵不成鋼。

但他不能弱了鄧家的聲勢。

“你無故傷人,可一點不像來賀喜的樣子。”

“其實我也懶得打他,但他的待客之道讓我難免有點生氣,就小小的讓他長個記性。鄧家的待客之道,今天我算見識了,呵呵。”

武勝這話毫不掩飾諷刺,淡淡的斜睨鄧太元。

鄧太元似未生氣,但熟悉他的人,看見他右手粗大的骨節微微彎曲,便知道他正在壓制心裡的怒火。

“若你誠心來賀喜,便入內吃上一席。”

鄧太元不想在兒子的大喜之日動手,並非忌憚武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