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恩怨各一半,我怎麼圈攬,看燈籠血紅染,尋仇已太晚,月下門童喟嘆……”
“昨夜太平長安……”
“當天上星河轉,我命已定盤,待絕筆墨痕幹,宿敵已來犯,我借你的孤單……”
“今生恐怕難還……”
“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宿敵!”
“好聽,但是意思不對,換一首。”
“那你想聽什麼?”
“沒有深情一點的嗎?”
“有,但我不會唱……”
落雁谷中,寒風凜凜,趙靈懿拖著陸玄,緩緩前行。
這點重量對於她來說,倒並不是什麼負擔,之所以行進緩慢,還是怕陸玄遭罪。
但相比較之前的亡命奔逃,此刻的二人,心境卻是截然不同。
偶爾疲累之時,趙靈懿甚至會停下來欣賞一下風景,也順便讓陸玄唱歌給自己聽。
後者的腔調有時聽起來奇怪,但習慣之後,她卻逐漸沉迷其中,甚至自己也跟著偷偷哼唱。
聽到陸玄的回答,趙靈懿撅起了小嘴兒,頭也不回地的說道:
“月初之時,十大頭牌爭奪花魁榜,打榜之夜,樓婉清曲子被人搶了,按照規則,是沒辦法登臺演出的。”
“你為了她,專門找了教坊司的人,又去求冷女官,最終調換了她二人的演出順序。”
“甚至為了幫她,你一個身份卓然的貴公子,竟登臺助演,唱了一首倩女幽魂。”
“到最後,她憑藉此曲,一舉奪得花魁,你也名動離京,你能為她唱出那樣的歌,到了本宮這兒,怎麼就不會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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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趙靈懿的碎碎念,陸玄躺在木架子上,渾身雖然無法動彈,但還是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
“沒想到你連這種事都能記到現在,咱大齊的安華公主殿下,心眼子比針尖還小,是不是?”
調侃的話剛說完,陸玄便察覺不妙,因為木架子的前進之勢停了下來。
趙靈懿放下繩索,走到陸玄身前,背負著雙手,居高臨下的瞪著他的臉。
“你還想不想回幽州了?信不信本宮把你扔在這荒郊野外,讓你自生自滅!”
看著趙靈懿努力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陸玄實在有些忍俊不禁。
“信信信,但是你真的捨得麼?”
“有什麼捨不得的?我累死累活拉著你走,讓你唱首歌都這麼難麼?”?
“但我真的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什麼歌,你這不是成心難為我嗎?”
陸玄有些無奈的說道。
見他神色不似作偽,趙靈懿只能搖頭作罷。
“算了,你不樂意唱,本宮還不樂意聽呢!”
她轉過身去,將地上的繩索撿起,眼中卻有著難以掩飾的失落。
就這樣,趙靈懿拉著木架子沉默著走了一小會兒,正神色黯淡之時,身後,卻驀然傳來了男人的歌聲。
“白雲奉獻給草場,
江河奉獻給海洋,
我拿什麼奉獻給你,
我的朋友……
~
長路奉獻給遠方,
玫瑰奉獻給愛情,
我拿什麼奉獻給你,
我的愛人!
我拿什麼奉獻給你,我不停地問,我不停地找,不停地想……昂……”
陸玄哼唱著,唯一行動自如的右臂枕在了腦後,一雙黑眸,望著湛藍色的天空,眨也不眨。
如果人的一生,都像此刻一般恬淡舒適就好了,可惜世事總是事與願違。
有的時候,你只想安靜的當個紈絝二代,享受榮華富貴,可麻煩卻接踵而來。
它們逼得你前行,甚至逼得你不得不加快步伐!
因為速度一旦慢下來,那些東西就像是揮舞而來帶刺的荊棘條一般,會讓你吃盡苦頭,乃至遍體鱗傷。
正是當年疏於修煉,陸玄只能在大火之中,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那個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的孃親,以一敵眾,最後失去了性命。
從那時候起,他就告訴自己,絕不會讓這種事情再度發生。
事實證明,他的悟性很強,但資質實在一般。
即便如此辛苦的修煉,晝夜不停,數年下來,若非有系統相助,恐怕現在還無法突破到二流高手的境界。
哪怕突破了,也還是沒能打過於心蘭那樣的,真正的天才武者。
至於殺掉孟棄,實際上運氣成分佔了三分之一。
對方廢話太多,自信太滿,前前後後,給了他兩次機會翻盤。
第一次棋差一著,趙靈懿用劍將其捅了個對穿。
到自己養好傷,實力大幅提升之後,對方又給了一次機會,竟傻站在原地,被自己用火槍打爆了腦袋。
事實上,如果那家夥再警覺一些,結果可能就不好說了。
“我拿什麼奉獻給你,我的家人……”
伸出手,陸玄望著自己的掌心,略微彎曲,掌紋便形成一道道溝壑,錯綜複雜,但卻有跡可循。
“兩年,最多兩年的時間,我絕對會將你們這些傢伙,連根帶土的拔起。”
隱樓的背後,有著恐怖的存在,甚至連一品高手,都尚有六位。
道阻且長,並非是說說而已,但這些困難,都不會動搖陸玄的決心。
他不僅要讓對方後悔,還要令他們陷入無盡的恐懼與絕望當中。
唯有那樣,對方也許才會明白,他們究竟招惹了一個怎樣恐怖的存在?
陸玄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
這樣的行事風格,多多少少也讓劉產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學了去。
那名奮而發起襲擊的奸細並未得逞。
甄家兄妹怎麼著也算是二流武者,怎麼可能讓劉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一名三流武者偷襲得手?
毫無意外,那人被擒住了。
劉產心驚膽戰的拍了拍自己胸前的肥肉。
一雙綠豆小眼中浮現出極度陰鷙的目光。
“我很遺憾,你做出了這樣的舉動,卻沒有服毒自殺。”
“或許是過了太久正常人的生活,讓你已經忘記了身為臥底的行事準則了吧!”
“不過實際上,你應該感到慶幸,我還是第一次抓到過你這樣的奸細。”
劉產笑了,但他的笑容,看得幾人有些毛骨悚然。
“劉大少,你打算如何處置這人?”
甄宥乾語氣艱澀的問道。
“當然要好生折磨一番,希望他能挺得住,不要直接痛死過去!”
劉產舔了舔嘴唇,一旁的甄紅葉打了個冷顫,不禁有些懷念起那個姓陸的傢伙來。
“這兩人,真的從小一起長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