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不長不短,在南錦屏的講述下,陸玄總算知道了,玄門心法和蓮生大法之間的聯絡。
總而言之,在對方的口中,玄門心法乃是太上心經上卷,而蓮生大法,則是下卷。
兩者之間,經過改善之後,互相獨立,但又互相補充。
按照南錦屏的想法,她和陸玄,都是武道上的天才,悟性一個比一個強,只要用心推演,絕對能夠將完整的太上心經復刻出來。
到那時,作為真正意義上的絕頂功法,太上心經,一定可以讓兩人的實力有一個飛躍性的提升。
這件事情,確實很誘人,陸玄承認,自己動心了。
不過一時之間,他還是有些猶豫。
“你若真將太上心經推演出來,是否會上交給宗門?”
玄門心法,講究天人感應,利用內力建立人與世界的聯絡,從而使得自己感應天道人理迴圈,藉助此種辦法,錘鍊自己的道心,最終令得內力無比強大。
而蓮生大法,卻是極致的開發人體自身與內力的相性,拋卻萬物,只關注己身,甚至連是非,法理也拋卻。
很明顯,白蓮宗的教義,也是脫胎於此,推翻世俗,推翻上下階級,推翻公理對錯,構築真正平衡的理想世界,簡直是扯淡,更是曲解。
事實上,太上心經上下兩卷,上卷叫太上,是合適的,而下卷,應該叫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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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陸玄就覺得,白蓮宗是邪教,若對方得了太上心經,勢力再度膨脹,將來會發生什麼,很難想象。
陸玄有此一問,南錦屏自然不得不回答。
她凝視著面前男子的臉龐,輕輕點了點頭。
“實話實說,會!”
師父養育她長大,宗門的兄弟姐妹們,每一個都在竭力的拯救勞苦眾生,至少到目前為止,她仍舊覺得,白蓮宗比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更像是正道的代言人。
因為白蓮宗,確確實實是在做著好事,沒有大家的努力,南州等地,至少還要多死幾萬人。
“既然如此,那我勸聖女,還是打消念頭吧!”
陸玄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為什麼?”
南錦屏十分難以理解。
“這件事於你於我,於玄天派白蓮宗,都稱得上是一件好事!”
“那可不一定……”
陸玄意有所指,南錦屏目光上移,俏臉上泛起一絲苦澀之意。
“我明白了,在你心中,白蓮宗乃是邪教,我派門人,個個都是壞人。”
“連我這聖女,也是妖女!”
“將玄門心法交給我,不異於助紂為虐,是嗎?”
陸玄沉默片刻,然後否認道:
“我對你,或者說對白蓮宗的人,都沒有什麼惡意,你們只是被蠱惑了而已。”
“但你們的教義,有大問題,不管是有心,還是會錯意,只要白蓮宗還在奉行那種教義,在我眼中,白蓮便是邪教。”谷
“你……”
南錦屏神色駭然,她實在沒有想到,陸玄心中對白蓮宗的芥蒂,居然如此之深。
“那你倒是說說,我們宗門的教義,有什麼問題?難道想要建立一個真正公平的世界,有錯嗎?”
“當然錯,而且大錯特錯,錯得離譜!”
陸玄表情漠然。
“何謂公平?為何要有公平?”
“人不應分高低貴賤,三六九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解放思想,追求公理道義,這是公平!”
“可你們的教義呢?超越善惡是非,覺性平等,不論窮人富人,士子商販,官兵匪徒,只要一朝覺悟,便可以放下過去的是是非非,加入白蓮宗,為淨土世界添磚加瓦,這就是你們所謂公平?”
“難道不是?”
南錦屏朗聲回擊。
“他們在加入白蓮宗之後,恪守門規,絕不逾越,以平等二字為理念,推行真正的淨土,一心一意的拯救著勞苦大眾,無論他們此前的身份如何,清貧還是富有。”
“大家都過著一樣,充實,開心,且安穩的日子,原來的一些錯誤,難道不能被饒恕嗎?”
“當然不能!”
陸玄莫名其妙的望著面前女子。
“你們這哪裡是在創造公平,根本就是在破壞世間最基本的倫理道德,法理秩序。”
“這麼和你說……”
“張三與李四起了爭執,一怒之下,殺死了後者全家,連婦孺皆不放過,且手段殘忍。”
“這樣一個罪大惡極之人,就因為被你白蓮教度化,搖身一變,成為了平等淨土的代言人。”
“對於他來說,白蓮宗將他和其他人看得一樣,給予了相同的待遇,每天吃好喝好,有衣服穿,有功法練,甚至還有女人睡,的確十分公平。”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們這種做法,對於枉死的李四一家來說,公平嗎?”
“再比如,你們建立了淨土之後,人總要吃飯,都去推行教義,誰來事生產?”
“若從事生產的人,最終都分一樣的成果,那對於出力更多的人來說,公平嗎?”
“而執掌分配大權,白蓮宗的核心弟子,他們每一個人,在執行權利之時,都能保持絕對的公平嗎?”
“我相信,沒有人可以做到,白蓮宗的教義,太理想化,太絕對化,太容易矯枉過正,甚至貽害四方,你不用急著反駁我,我就問你一句……”
“如果白蓮宗真正像你說的那般美好,為何你們發展的速度,如此之快?是什麼支撐著你們走到今日?若非艱苦卓絕的奮鬥。”
“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世上能有一個宗門,僅僅花了一兩年的時間,便能夠在江湖上聲名鵲起,乃至發展了數萬教眾!”
“你們的背後,是淮南王府,而淮南王府,控制著江湖上諸多二流勢力,甚至連一流勢力中的狂刀門,也與淮南王府干係頗深!”
“白蓮宗究竟想做什麼?依你而言,白蓮宗的宗主,你那位師父,應該是個聖人才對,但我相信,他絕對是有著天大的野心,至於你,以及大多數白蓮宗的教徒,只不過是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可憐蟲罷了!”
話到最後,屋子裡的氣氛陡然降至冰點。
南錦屏站起身來,怒視著陸玄,腦子裡,後者的聲音,卻在不斷地迴響著,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