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說出來,眾人的目光頓時落在了趙明淳的臉上。
陸玄將酒杯放下,扯起溼巾擦了擦嘴,笑道:
“大殿下想說什麼?”
趙明淳揮手屏退了舞者,朗聲道:
“這曲兒聽過了,舞也看過了,就是這酒還差點兒意思,我大齊以戰立國,崇尚勇武。”
“當初在漠北之時,喝酒吃肉,俱是以摔跤搏鬥來助興,本皇子聽說,你前些日子,與人比武,還奪得了玄天派掌門之位。”
“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個草包,沒想到還有這等本事,既然如此,今日何不露兩手給本皇子瞧瞧?”
趙明淳說話絲毫不帶遮掩,一旁的趙明煦則是幸災樂禍的看著這一幕。
陸玄的事蹟這兩個月以來,的確是傳得沸沸揚揚,連一眾士子都是有所耳聞。
不過事實究竟如何,沒有人知道。
眼下大皇子的一番話,倒是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來。
至於被人叫做草包的陸玄,則是面無表情。
趙明淳身份尊貴,說話毫無顧忌,聽起來讓人不太舒服,但總比那些個只會躲在角落中陰人的傢伙好。
不過打架這種事,他確實沒什麼興趣。
搖了搖頭,陸玄開口答道:
“我練武,不是為了表演的,不過大殿下若有興趣,陸玄陪您練練也無妨!”
言下之意,你趙明淳要是親自來領教領教咱的本事,咱也就勉為其難跟你玩玩兒。
然而話音剛落,門口之處,便是傳來一道暴烈吼聲。
“久聞大齊戰神陸天霸之威名,虎父無犬子,陸大少一定也非常厲害,我古雷替殿下向陸大少討教兩招!”
眾人扭頭一看,只見聲音傳來的地方,一名身著皮甲的赤膊壯漢站了起來。
他身得牛高馬大,恐怕有兩米左右,手裡還端著酒碗,看那樣子,似乎隱隱有些醉意。
“這位是?”
陸玄目光中略帶疑惑。
趙明淳呵斥道:
“古雷退下,此刻哪輪得到你說話?還不快給陸少賠罪?”
古雷趕緊雙拳一抱,但看向陸玄的目光,卻是充滿了挑釁。
趙明淳嘆了口氣,向眾人解釋。
“此人是我在北地收服的家臣,原為塔塔爾部落的第一猛將,天生力大無窮,依照咱們這邊實力境界的劃分,算是二流武者,但一般的二流武者,遠非他的對手。”
“在戰場上碰見了他,往往一個照面便被打殺,而本皇子最敬佩的齊人,便是陸大柱國。”
“在他耳邊唸叨久了,自然對陸家人產生了濃濃的好奇,今日想替我試試陸玄你的本事,也算是無可厚非……”
十幾年前,九州戰事頻發,陸天霸的輝煌戰績,整個大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趙明淳在宮中,聽得最多得,恐怕就是戰事奏報。
眾人這才明白了,為何他看陸玄不順眼,想來應該是有股子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陸玄哂然一笑,搖了搖頭。
“我最不喜歡與人切磋,打得束手束腳不說,還沒有彩頭,到頭來無論輸贏,都是白忙活一場。”
聽得此言,眾人面面相覷。
“這傢伙,不會是怕了吧?”
“不應該啊,他不是很厲害麼?連北狂謝浪都不是他的對手,怎麼會怕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古雷?”?
“那倒不一定,這古雷一看就很厲害!”
席間,有人竊竊私語。
大皇子眼瞼微垂,冷笑道:
“噢?原來如此,那你想要什麼彩頭?”
陸玄想了想,開口道:
“方才我見大殿下騎的那白馬甚是威風,見獵心喜,我若是贏了他,不知殿下可否割愛?”
“這……”
大皇子皺了皺眉頭。
他所騎的白馬,可不是普通的馬兒,那本是一匹野馬,兇性難馴,體力格外強健,乃馬中之王。
而其周身上下,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色,這樣的千里馬,十分難得,整個大齊也找不出來第二匹,說實話,他的確很喜歡。
陸玄這一說,真真正正戳到了他的心尖尖上。
一旁的趙靈懿卻有些疑惑的說道:
“皇兄怎麼這般小氣,一匹寶馬而已,能珍貴哪裡去?怎的還要想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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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淳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家小妹。
“安華,你不知道別瞎說,這馬珍貴得很,北地神婆子說,那是天馬轉世,日行千里不在話下,若被人馴服,當神勇無敵,建不世之功。”
“以我的馬術,也僅僅是堪堪能讓它不發脾氣而已,就算給了陸玄,他也騎不了,你換個彩頭!”
陸玄撇了撇嘴。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不打!”
“你……”
趙明淳氣極反笑,一雙眼睛瞪著陸玄。
後者毫不示弱,面色平靜無比。
片刻之後,趙明淳敗下陣來,咬牙道:
“好,就以那馬作為彩頭,但你若是輸了又如何?你拿什麼給本皇子?那匹馬至少值十萬兩白銀!”
陸玄伸手探入懷中,取出一卷古籍,啪的一聲拍在了案臺上。
“南方第一大派,玄天派鎮派絕學,江湖中罕有的超一流頂級功法,玄門心法!”
“這東西,可比你那寶馬珍貴,我若輸了,它就是大殿下的了!”
“嘶……”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大皇子也是目瞪口呆。
那馬珍貴不假,可這玄門心法,更是無價之寶,現身江湖,必然引起腥風血雨,令得無數武者為之瘋狂。
想不到,這陸玄膽子這麼大,連這種東西都敢拿出來。
趙明淳凝視陸玄片刻,忽然間哈哈大笑。
“好,不管你實力如何,有這份膽氣,倒也對得你的姓氏,只是希望待會兒你不要後悔!”
“走吧,去院子裡……”
話音落下,他當先站起身來。
陸玄隨即起身,眾人也跟著朝外面走去。
趙靈懿看得又無奈又緊張。
她走到陸玄身旁,悄聲道:
“你怎麼就答應了,那大個子一看就厲害,你若把鎮派功法輸了,到時候傳出去,你這掌門還做不做了?”
陸玄張口打了個酒嗝,醉眼惺忪的捏了捏趙靈懿的臉蛋,笑道:
“你大哥太狂了,我得治治他,讓他以後沒事兒別來找我的茬兒。”
“至於輸贏,你放心,別說他手底下,放眼整個離京,能打贏我的二流武者……”
“一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