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爹答應借給了殿下，損失一點也沒什麼。
但是如果殿下來個空手套白狼一借不還，他姜氏一族不就歇菜了麼。
“那個，殿下啊，此事草民會同族長商議的，還請殿下稍安勿躁。”念及此，姜明遠頓時諂笑著對高孝瓘弓腰抱拳作揖，同時揮退一眾看著很糟心上頭的侍女。
“好。”高孝瓘頷首，心頭卻悄然不悅起來。
世家門閥有人脈，能穩住朝綱是利端，但是弊端就在他們掌控的兵權還有強大勢力，讓皇族不能統一集中，甚至還要委身。
但如果朝廷中出現寒門弟子的話，世家的勢力就會大大削弱了。
如此一來，朝廷的勢力就會不被世家門閥左右，而且會發覺更多被埋沒了的年輕寒門子弟。
只是想要推翻這舉薦制，就需要動搖世家門閥的百年根基，這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且必然會引起世家的強力反對。
雖然現在大齊已經有了考試的幼雛規模，可以提取少量的寒門弟子上來入朝為官，但還是欠缺一套完善的制度。
這時，高孝瓘忽然想到了某個人。
他看向在那邊和自家老爹吹著牛皮的姜虞，目光微微一深。
也許，姜定修會有辦法。
夜幕降臨，姜府燈火通宵。
姜明遠帶來了族長的指示，可以調動一萬兵馬聽憑高孝瓘差遣，隨他前去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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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必須之後歸還。
最後還是姜明遠諂笑著哄著高孝瓘畫押應下。
這讓某位殿下心情更加不爽起來。
也越發堅定了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
扶持寒門弟子，削弱世家門閥的力量。
這一夜，姜府設宴款待高孝瓘和五個宿衛軍。
姜虞作為太守，當仁不讓地做了東家，然後被高孝瓘灌了個酩酊大醉。
“姜少主，在下先送定修兄回房。”見目的達到，高孝瓘十分好心地扶著爛醉如此的姜虞起身。
藥效剛剛好，還有點意識。
沒白費一包藥，這次應該能套出不少話。
“哎呀，這怎麼能麻煩殿下呢。來啊，為殿下帶路。”姜明遠咧嘴一笑。
快帶他家二愣子走，他要去逛窯子了。
如果可以，他還想……
嘿嘿嘿。
高孝瓘：“……”
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
侍從帶著路，將高孝瓘引到姜虞居住的庭院，然後帶著五個宿衛軍默默離開。
一把將姜虞仍在床榻上，高孝瓘緩緩收斂起笑容，走到書桌旁邊開始研墨。
【臥槽又地震了？我咋腦瓜子嗡嗡的？】
“定修兄啊，你可覺得現下世家門閥力量過於龐大啊？”瞥了抱著腦袋哼哼的某人，高孝瓘淡淡啟唇，直接開門見山。
姜虞面色漲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心聲卻一句接一句地飛了起來。
【大啊，肯定大啊。】
【就像那北周的獨孤一族，還有那個啥啥啥……額，關隴集團？】
【哎呀，我還沒去逛窯子呢。】
【哎呀，隔壁家的李二狗還欠我三兩銀子！】
【隔壁的隔壁的王大嫂欠我十兩銀子！】
【嗚嗚，我的銀子……我的毛爺爺……】
高孝瓘：“……”
話說，關隴集團是什麼鬼。
“定修兄啊，你以為該如何壓制世家門閥？”他繼續問道。
【什麼如何壓制啊，直接搞科舉制啊，大佬你真笨。】
【科舉制一出來，就那一套完善的制度，還愁不能壓住世家，讓寒門和世家在朝堂平分秋色嗎。】
姜虞忽然咧嘴憨笑：“漂亮姐姐……長腿大波浪……嘿嘿~嘿嘿~”
【臥槽臥槽這個好看！】
【臥槽這個好正！】
【好軟，好軟~蕪湖~】
【分給大佬一個，剩下的全到我身下，啊呸，全到我懷裡來。】
高孝瓘：“……”
藥下過頭了，好像出現幻覺了。
還有，憑什麼他只有一個。
呸呸呸，他怎麼也心術不正了。
高孝瓘莫念了一句罪過罪過，提筆寫了一行字，又出口問道：“定修兄，何為科舉制？”
【考試啊，從下到上一層一層考試，就和那九年義務教育一樣。】
【把選拔官員的權利收到中央，讓朝廷名儒或者地方才子集中一個地方出題，考核政治，地理，天文，數學那些等等的科目。】
【說白了就是古早版的中高考。】
【哎呀頭好疼，誒我的美女姐姐，你怎麼跑了？回來回來！】
姜虞伸手，做出一個撈的姿勢。
高孝瓘正聽得上頭，忽然聽到這，嘴角頓時一抽。
大哥啊，咱啥時候正經一次啊。
你這想的都是什麼呀。
真的是牆都不扶就服你。
“可否詳解？”高孝瓘壓下心頭慍怒，出口又問。
【大佬好笨哦，學學人家大明，分個等級不就好了。】
【童院鄉會殿，殿試讓皇帝親自考核，最終欽點的前三甲就是狀元，榜眼，探花。】
【這北齊暴君狗屁不是，搞科舉制也救不了。】
【pass pass。】
【誒我的小姐姐，我的大長腿，你別又跑啊！】
姜虞再伸手，做出一個撈的姿勢，順帶還伸直脖子蹭了蹭，十分滿意地眯起眼睛。
高孝瓘：“……”
我忍。
“可否再詳解？”
【為什麼我以前會覺得大佬好聰明的亞子。】
【用暴君那脾氣強行放開世家門閥掌控文化的那隻手，不放就殺雞儆猴，別殺我姜家就好。】
【再讓官方在中央設立國子監，在地方設立府學，縣學，州學啊，少收一點書本費讓寒門弟子進去唸書。世家弟子也可以進去，再讓他們自願報考科舉，去參加每一年的考試。】
【按著本事一次一次往上晉級，讓有名望的大儒監考，糊名考試誰敢作弊直接永遠取消科舉資格，讓他祖孫三代都當不了官。】
【考場封閉，出題的地方封閉，就這害怕不能挑出珍珠？】
聽著姜虞後面的心聲，高孝瓘從最開始的興奮，到了後面的震驚，甚至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直到某人的呼嚕聲將他打回現實。
看著寫滿的紙張，看著睡熟的某人，高孝瓘的眼神亮的嚇人。
姜虞，真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