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倒是一點都不在意。
他反倒十分樂呵。
【誒，算算時間，高演的繼位似乎和歷史對的上。】
【按他這趨勢來走，明年高演好像就要掛掉了噢。】
【不錯不錯，北齊滅亡進度又會加快一點。】
【不行我要趕緊抱住高湛大腿，雖然這貨也兇得很。】
【好像真的除了大佬，還有高殷那些小輩之外，這高氏一家子都特麼是神經病。】
【算了算了，趕緊回去摸魚，明天帶我的崔妹妹出門耍去。】
高孝瓘：“……”
你個二五仔，你再罵！
姜虞哆嗦了一下身子，側頭看到某大佬正在幽幽地看著自己，不由抽搐眼角：“殿下，你別這麼看著我呀。”
【孩子害怕呀。】
你害怕個棒槌，特麼頂著掉腦袋風險給宇文邕告密的時候，都不見你慫啊你個二五仔。
算了不生氣了，回去喝口枸杞茶平靜一下吧。
高孝瓘現在心情十分復雜。
夜間，蘭陵王府。
高孝瓘放下今日的政事，喝了一口熱騰騰的枸杞茶，準備起身沐浴睡覺。
“殿下，郭提督八百裡加急送來的的密信！”這時，裴烜突然跑進來，從懷中摸出一份背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書信遞過去。
守孝送來的？！
高孝瓘頓時取過書信拆開，藉著已經變得十分微弱的燭火細細閱讀起來。
裴烜十分貼心地挑了挑燭火。
“阿燎……”看罷之後，高孝瓘緩緩抬頭，怔怔開口，“他們勝利了——”
勝利了？
裴烜目光一動，忽然有些激動地開口：“難道他們——”
誒等等，他們什麼啊，我怎麼順著你說下去了。
殿下不要賣關子啊。
“守孝率領渤海水師東征倭國，首戰告捷，俘虜了三百島國武士，即將班師回朝！”高孝瓘將這密信燒掉，興沖沖起身，“阿燎，你立即給守孝回信，讓他帶著那批武士充當工匠，叫他們去我蘭陵封地造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莫名討厭倭國人，甚至有些恨得牙癢癢，很想將他們直接就地正法，挖個坑埋了。
但是出於人道主義，高孝瓘沒有這麼做，畢竟是戰俘，那就拉去當苦力好了。
白來的苦力不要白不要。
“喏！”裴烜愣愣回神，趕緊俯首作揖，匆匆離開。
渤海水師只是匆匆訓練一番便拿倭國開刀實驗——他原本並不看好郭定先的，淨覺得這就是一匹夫，可這廝居然用了計謀直接把倭國打懵逼了。
這是什麼，這是老曹附體啊！
臥槽牛批，是他裴某人看走眼了。
高孝瓘其實也覺得有些懵。
這是一步險棋，其中賭的成分佔了九成，但是很顯然他賭對了。
郭定先，不愧是兵家後人！
高孝瓘朗聲大笑，聽得外面的宿衛軍十分莫名其妙。
聽說前一陣子殿下和姜太傅對了暗號就是這樣子，難道今天他又對暗號了？
何事沒見到姜太傅人啊，難道裴公子是兩人之間的眼線，傳達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這裡，宿衛軍們頓時懂了。
男人嘛。
嗐。
在這個兔子滿地跑的時代，再正常不過了。
都懂都懂。
幾日之後，高孝瓘藉著要準備過年收稅的原因回了一趟封地。
正好遇上趕回來的郭定先。
“末將郭守孝，參見殿下！”郭定先見到高孝瓘，壓下心頭的激動，趕緊俯首作揖，“臣不負殿下厚望，東征倭國首戰告捷，班師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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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守孝辛苦了，快快免禮。”高孝瓘笑著虛扶起前者。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唯一一件好事情，高孝瓘心頭的壓抑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殿下，倭國派出使臣，說今年年關便會遣齊，對我大齊稱臣朝貢。”郭定先咧嘴一笑。
“好……守孝，你沒將渤海水師一事告訴朝廷吧？”高孝瓘正要點頭，突然意識到什麼，心頭一跳。
“殿下，臣和使臣說過了，讓他們以祝賀新帝繼位的名義來朝納貢。”郭定先摸了摸鼻子。
其實他們也不敢說。
郭定先知道渤海水師是高孝瓘私自養的，並沒有告訴朝廷，而他效忠的是蘭陵王高長恭，並不是大齊朝廷，所以他自然不會洩密。
他拿倭國皇帝的命來要挾那群又矮又挫，還光頭的使臣們，讓他們直接戰戰兢兢地立下誓言，發誓不會說出渤海水師的事情。
而說出去的代價，貌似翻譯過來是祖宗墳地被刨，然後顏面喪失……切腹自盡？
這特麼什麼奇葩死法。
但是郭定先自然不會說出去的。
挾天子以令諸侯什麼的，看上去讓他太那啥了。
他可不是老曹匹夫。
高孝瓘松了口氣，犒賞了海戰歸來的諸位將士，然後將他們送到秘密軍事基地，繼續操練，這才悠哉悠哉回了鄴城。
“殿下，那稅錢怎麼辦？”裴烜忽然問。
高孝瓘取來一把火，直接燒了那些百姓欠自己的稅錢。
“什麼稅錢？我怎麼不知道？”高孝瓘笑眯眯道。
裴烜：“……”
好傢伙，連條子都燒掉了，看殿下你回去以後怎麼和皇上交代。
高孝瓘一點都不擔心。
很快，裴烜就知道高孝瓘一點都不擔心的原因了。
年關時，倭國使臣帶著十里金銀浩浩蕩蕩來朝納貢，慶祝高演登基。
高演本來在因為國庫盈缺而頭疼不已，現在看到這麼多金銀直接塞滿了大半國庫，頓時笑得合不攏嘴了。
高孝瓘順勢慢吞吞說出稅條“一不小心”被燒掉的事情。
因為國庫暫時不空虛了，高演自然不會在意那一點蘭陵封地的稅錢——再加上高演對自己推翻禁藥法而有些愧疚於高孝瓘，所以十分爽快地大手一揮，表示自己不計較了。
相反的，他還當著倭國使臣的面誇高孝瓘仁慈，又賞賜了一批金子下去。
裴烜：“？？”
我擦嘞，這……這不科學啊。
高演這個偽君子，竟然不計較了？！
高孝瓘微微一笑。
皇叔高演是個偽君子，也是個好面子的人。
為了在使臣面前表示出自己的大度，他自然不會因為一點點陳年舊賬和自己斤斤計較。
那樣顯得他太小家子氣，太沒帝王風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