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孝瓘挑眉。
難道信上提到了小姨可能沒死的訊息？
算了，信送到了，他要繼續去查證這件事的真偽了。
“定修兄，近來皇位更迭，皇叔要肅清朝堂，你且留神些。”高孝瓘看了看還在呆愣中沒有回神的姜虞，扭頭離開。
姜虞回神，將手中的信燒了個一乾二淨。
入夜，躺在床榻上的姜虞怎麼也沒有睡意。
正在這時，一道輕微的鳥鳴從外面傳來。
姜虞猛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宇文邕和他兒時定下的暗號，只有兩個人才知道。
狗蛋兒這麼快就來齊國了？
他怎麼逃過宇文護法眼的？
算了，人家是位面之子，能有這麼好的氣運也不足為奇。
姜虞換上夜行衣，瞥了一眼四邊的宿衛軍，吹出一記鳥鳴，然後快速從牆邊的……狗洞跑出了太傅府。
藏在暗處的宿衛軍們：“……”
是裝作眼瞎呢，還是裝作眼瞎呢。
算了，近來殿下也不怎麼問太傅的事兒了，隨他去吧。
於是，宿衛軍們就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任由姜虞離開了。
鄴城某處小巷深處，一片寂靜之地的酒家中，坐著一個頭戴斗笠，端著烈酒大口痛飲的少年公子。
聽聞身後動靜，公子淡淡開口：“天王蓋地虎。”
“寶塔鎮河妖。”
宇文邕猛地扭頭，看向來者：“我還以為要等你到天明呢。”
“嗐，區區鄴城，還攔不住小爺。”姜虞渾不在意地擺擺手，十分自覺地坐下提起一壺烈酒猛灌一口，長長呼出一口氣，“嘖，還是這酒喝得巴適。”
“信收到了嗎？”宇文邕放下大碗問道。
“收到了，你居然真的把天機閣搞了出來。”姜虞朝他豎起大拇指。
姜虞曾和宇文邕提過一嘴天機閣。
其實就是一個收集情報的秘密組織，類似多人版的百曉生。
這種東西一般要在江湖武林稱霸的唐宋才會出現，他也只當宇文邕聽個玩笑話過去了，結果這貨真的弄出了天機閣。
“姜定修，你當真……下定決心了？”宇文邕沒有說話，只是試探地看向前者。
姜虞面上笑意一僵。
他是在問，那天自己回信的話吧。
“狗蛋，聖人也是凡夫俗子啊。”姜虞微微一笑。
宇文邕面露激動之色。
太好了，他終於得到他心心念念的答案了。
姜定修要投誠與他，終於不會再幫這個腐朽的齊國了！
“待我除去宇文護之際，便是擁你為大冢宰之時。”宇文邕朝他伸手，信誓旦旦地開口。
“大哥你低調點啊，這裡是齊國。”姜虞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招呼了過去，“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
萬一被某些人的眼線看到了，他不當場領盒飯就怪了。
“好，那那批金子，你打算如何辦？”宇文邕尷尬地咳嗽一聲，斂起心頭激動，又問。
“我已經在讓人招兵買馬了，金子就用來當做啟動資金吧。”姜虞咧嘴一笑，低聲開口，“牽制宇文護的辦法，在於他的孃親。”
宇文護雖然雞賊兒精，但是是個大孝子啊。
從上次他花重金把老母從齊國贖回來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宇文邕點頭：“這個我知道。不過，你招募的軍隊要養在何方？”
“這個嘛，我自有秘密之地。反正現在不能暴露，以後會派上用場的。”姜虞說罷，又提起酒壺，“今兒不醉不歸，我做東請客，你買單！”
“……我也沒尋思讓你這吝嗇鬼掏銀子付賬。”
兩個人就這麼喝到黎明初升，街道上漸漸有了人才分道揚鑣。
臨行前，姜虞看著宇文邕絕塵而去的方向，充滿朦朧醉意的眼中逐漸多了幾分清明與沉重之色。
狗蛋兒……高湛的兵馬已經圍聚起來了，你好像進不來齊國邊境了。
下一次見面，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後了。
祝你早日除掉宇文護，發兵齊國，一統中原。
回到太傅府後，姜虞幫助宇文邕派過來的線人快速建設起了天機閣，並開始蒐集起第一批大齊朝堂上的臣子資料來。
看到他們的效率比預想之中的還要快，姜虞驚訝的同時，又生出一份擔心之色來。
大佬要是夢到天機閣，會不會也建立起來，然後發現已經有了，然後兩邊掐架啊。
那這樣的話，狗蛋兒不就暴露了麼。
姜虞有點頭疼。
但是更頭疼的事情，還在後面。
高湛登基後，分封了許多臣子，姜虞獨佔鰲頭，官晉一品不說，還要被高湛賜婚。
當然，賜婚的物件不是他未婚媳婦崔昭容，而是女官陸令萱。
也就是當今太子高緯的乳孃。
當從高孝瓘口中聽到這訊息的時候，姜虞倒抽一口冷氣。
他給整不會了。
【我特麼……雖然我喜歡豐滿婦人，但是我不好那拖家帶口，讓我當便宜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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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老哥你在搞什麼鬼，陸令萱不是你老相好嗎，你特麼賞賜給我幹嘛。】
【再說……她兒子穆提婆都要比我大了吧，我特麼這是撿了個兒子當祖宗？】
【呸呸呸，撿個棒槌啊我。】
高孝瓘：“……”
話糙理不糙。
“殿下……這……”
這不河裡，我不李姐。
姜虞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矯揉造作的聲音給打斷了——
“姜太傅果如傳聞一般溫潤俊朗呢。”
兩人動作一致地側頭，看到一位身著官服的中年美婦從大門方向緩緩走進來，見面就朝著姜虞放了個電。
姜虞渾身一哆嗦，眼中閃過一絲惶恐。
【額滴腎啊，老子眼睛要瞎了啊啊啊啊！】
【特麼別人放的是小電，你特麼這放的是高壓電吧。】
高孝瓘：“……”
這二五仔……
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想笑怎麼辦。
陸令萱湊近姜虞，貼著他的鼻樑盯了一會兒，猛地一笑：“太傅和蘭陵王，好像真的如傳聞中一樣，有三五分相像啊。”
姜虞：“！！！”
“陸郡君，還請自重！”他猛地退開兩步，俯首作揖。
【媽媽呀，上天你殺了我吧。】
【這都可以當我媽的人了，特麼要和我玩戀愛！】
【這河裡嗎？】
【這不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