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枯拉朽，無可阻擋，烈山部落一觸即潰。
他們所佈置的陷阱，所準備的毒藥，所養的兇獸……一切的一切都不堪一擊。
這些捲土重來的巨人，彷彿獲得了全新的蛻變，直接將烈山部落打的潰散，打的一蹶不振。
甚至截留了大量的烈山部落和周圍附屬部落，納入到了他們的統治之中。
幾人對視一眼，東掌櫃仔細的看著這幾幅畫，口中喃喃道：“巨人們出現的太快，行動的太過迅捷了。”
“不止如此。”凌霄子指向畫面中一點：“你們看這裡，這是第一個巨人出現的位置，你們再看看出現的環境周圍，有什麼相似之處。”
聽到這話，其餘人定睛看去，嚴行突然一怔，帶著些疑慮：“這些地方……雖然有所不同，但……好像是之前烈山部落的一處祭祀點！”
祭祀點！？
其餘人都是一愣，聽到這話趕忙看了起來，那畫面之上，周圍草木稀疏，地面平整，雖有些碎石但並不影響其開闊。
眾人對比前面各處，心中頓時露出了些明悟。
“沒錯，確實是一處祭祀之地。”
江憲點頭，壁畫上的烈山部落並不是固定一處，他們每過幾年總會進行遷移，而祭祀的地點也會不斷的變化。
而這一處祭祀點雖然廢棄，但周圍還有不少的祭祀之地，甚至這一次烈山部落就已經遷移到了這祭祀地的附近。
“如果是祭祀地，巨人恰好從這裡出來，那也未免太巧了……”
林若雪若有所思的道：“烈山部落之中，早有人和巨人勾結在了一起？”
眾人一時默然，這種情況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在那遠古的時代，這些巨人不僅掌握著力量，掌握著財富，甚至還有著讓人蛻變的方法。
只要他們隨意漏出些東西，對於很多人來說，這都是一筆難以想象的誘惑。
而這些部落之中，早已就有了隱形的上下尊卑，那些渴望著權勢和力量，甚至壽命的人，難免會向巨人伸手。
內外勾連之下，烈山部落本就處於弱勢，一擊即潰也在情理之中。
“甚至多想想……”江憲看著壁畫緩聲道：“巨人們面對烈山部落的陷阱，藥物，表現的遠比之前好，都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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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子點點頭：“確實如此，按照前面的壁畫看，這些巨人面對烈山部落的新毒藥，總會有一個適應期，哪怕烈山部落不思進取，這新的毒藥也不應該完全無用才對……”
“只可能是，巨人們已經提前適應過了。”
兩掌櫃和嚴行等人聽的心中一凜，對這些先輩當年的處境之艱難更是有了新的認知，內憂外患，敵強我弱……
這樣的局勢簡直堪稱是死局一般！
但現在，他們人類一代代傳承，一步步向前，已然是這個星球當之無愧的霸主。
“真不知道……先輩們當年是如何贏下來的。”
感慨的聲音從東掌櫃口中傳出，雖然在之前他們就已經暗暗感慨過不止一次，但此時還是忍不住認同的點了點頭。
先輩們的情況，比他
們之前想的還要惡劣許多。
他們難以想象，換成他們回到那個時代該如何去做，該怎樣去做，才能力挽狂瀾，開創屬於人類的時代。
眾人繼續向下看去，壁畫上原本勃勃生機的場景再度變得混亂起來。
殺戮、征伐、烈火、大水……
巨人和人類的這一次的戰鬥很快就白熱化，迅速的蔓延波及了這片大地上所有的族群。
屍橫遍野，草木焚燬。
在多年的進步之下，人類先民對戰爭的理解已然不是最初的模樣，他們挖壕溝，佈置陷阱，藉助自然的力量給這些巨人們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巨人雖然高大，雖然強悍，但他們的數量一直是個問題。
突襲了烈山部落，征伐其餘反應過來的部落反而遭受了迎頭一擊，也讓這些巨人放慢了腳步。
壁畫上，幾個巨人身前匍匐著一個又一個的部落首領，在朝拜巨人。
下一幅畫面上，一群群的小人們相互廝殺，一方的小人們身上披著金屬甲冑，戴著獸首頭盔，兇悍的殺戮著。
而這些勇猛異常的小人，經歷了幾場殺戮，回到部落後，直接死去。
壁畫上，蒼涼的祭壇上，一個個打扮的如同巫祝一般的人跳著舞，祭壇下方的眾人，將這些小人埋入前方的深坑之中。
“巨人們……開始驅趕普通的人類作戰了。”
孔巖深吸口氣。
“不，不止。”江憲搖頭：“這壁畫上畫的分明，這些小人都是在壯年，都是在回到部落後死亡下葬的……”
“他們的壽命應該遠遠沒有達到極限才對。”
“為什麼這麼說？”孔巖在一旁好奇道：“江先生，我聽說古代平均壽命不過三四十歲，而且多有名將突然病逝，這壁畫中人畫的雖然看起來正值壯年，但也有三四十歲吧？更何況屢次進行征戰，說不定有多少暗傷。”
“這個年齡在上古死了也是正常吧？”
江憲搖搖頭：“你也說了古代名將，那就應該知道，廉頗黃忠這種年過七旬依舊騎馬披甲，奔赴戰場的猛將。若不是病痛，古人壽命長的並不少。”
“而平均壽命，也和夭折的孩子，多種無法預防的病痛有關。”
“但這壁畫上刻畫的並不是正常的病亡，你們仔細看那下葬的坑洞，還有那些人抬的屍體。”
江憲這樣提示，幾人立刻看過去。
壁畫的技術頗為高超，甚至用了一些他們不太懂的手段，讓其完好的儲存到現在也沒有多少模糊。
但牆壁的範圍有限，這種大場面下，許多小人都頗為模糊，更不要說哪些屍體了。
好在在場眾人都不是普通人，眼力高明之下，隱約的看清楚了那一具具推入墓葬的屍體模樣。
一具具，瘦骨嶙峋，沒有多少肌肉，只剩下一層皮包裹著骸骨的屍體！
“怎麼會這樣！？”
東掌櫃滿面愕然的開口：“明明前面他們剛死的時候屍體都是好好的，正常的，怎麼到了這裡……”
“因為我說了，他們的死不正常。”
江憲
開口道：“這些壁畫雖然並不是特別的精細，但在許多方面都保持著一個求真的態度，這種細節絕不會出錯。”
“假道士，這種情況你有沒有覺得有些眼熟？”
凌霄子頓了下，點了點頭：“你是說……那次龍虎山下？”
“對，當時龍天聖帶著那些人比我們先觸碰到那鼎，然後……”
江憲說到這裡頓了頓，腦中回想著當時的情況：“他先是興奮，後是驚恐，身體也先是紅潤……”
“隨後就迅速衰老凋零，肌肉不斷地萎縮……”凌霄子介面說著，目光微凝：“姓江的，你的意思是……他們和那人有異曲同工之處？”
“應該是，只是他們的更溫和，更容易被使用。”
江憲指向之前的壁畫：“還記得前面這些人作戰英勇，如同虎入羊群一樣嗎？”
“甚至壁畫裡有他們連續斬殺怪獸的畫面……那顯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凌霄子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這些人是被那些巨人改造的？是被巨人當作了強力炮灰？”
“應該沒錯。”
林若雪在一旁點頭：“巨人們缺少人手，他們手下的部落相對於這片大地的人類還是太少，只能提升他們的力量，來作為精兵和其餘部落攻殺。”
“而這種帶有隱患的強行提升，對巨人們來說一本萬利。”
“他們只需要強力的炮灰。”
“甚至，提升之後的人，巨人們更好控制。”
江憲微微點頭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向前走著繼續看向下一幅壁畫。
“咦？這幅畫……怎麼是一條河？”
秦越看著前方的畫撓了撓頭，這壁畫和之前所有的壁畫都不大相同。上面沒有人，沒有草木，沒有猛獸，只有一條河貫穿了這一塊石壁。
江憲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條朦朧的河，繼續向前看去。
一幅幅壁畫連續的描繪著相似的事物，上面的內容和之前的戰爭還有祭祀全然不同。
那是一個部落，一個發展逐漸壯大的部落。
他們從一個部落遷徙到遠處，披荊斬棘，紮根立足，鬥兇獸，建房屋，捕魚蝦，徵外敵……
部落越來越大，那原本從最初部落中遷徙出來的一個個部族，也逐漸被它吸納吸收，成為周邊最大的部族。
他們曾跟隨烈山部落一同征討巨人，曾經駕馭著巨熊和怪物搏殺。
在大地安穩，巨人蟄伏的一段時間更是迅猛的發展，甚至逐漸的已經超過最初分離出來的部落，成為了天下間最大的幾個部落之一。
而達成這一切，讓這部落逐步壯大的最關鍵人物，在後面每一幅畫卷中都出現。
他站在河流邊成長，組織人開墾種田，製造出河中行舟，研究出路上的車輛……
一個個新事物，一種種新方法，隨著他的行動不斷地出現。
他的妻子養蠶織衣，他的屬下馴服了更多的兇獸……
這個在水邊成長的男子，讓他所在的部落，逐步成為了天下間最大的部落。
“姬水河畔……黃帝軒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