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養蠶戶覺得,只要他們團結起來,最終哪些收購商一定會漲價的。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這些收購商背後,其實站著五姓七望。
而這一次,他們只是五姓七望和朝廷鬥爭的犧牲品而已。
五姓七望,底蘊深厚。
並且他們無論是生絲還是綢緞的庫存都有很多。
就算今年不收蠶繭,他們的庫存仍然能夠支援他們的生意不受到任何的影響。
但是那些養蠶戶就不一樣了。
他們就是靠養蠶吃飯的。
如果蠶繭賣不出去的話,他們吃什麼呢?
今年的蠶繭賣不出去,等明年,他們都沒辦法繼續養蠶了。
而他們的地裡,全部都種了桑樹,難道他們將桑樹全部都刨掉,再種莊稼嗎?
就算他們這麼做,但是已經養了多年的桑樹,已經讓地裡的養分消耗過多。
並且桑樹的樹根,再地下仍然能夠再次生根發芽,繼續和糧食奪取養分。
在幾年之內,他們的糧食收入都會銳減。
真要這樣,他們絕對會損失慘重。
而在大唐,整個嶺南,是養蠶戶最多的地區。
在江南、甚至長安城附近,還有其他一些地區,都有養蠶戶。
但是,他們都面臨著蠶繭價格暴跌,他們無法生存的困境。
而這一訊息,很快就傳入皇宮。
李世民得知這一訊息之後,先是暴怒,隨即嘆息一聲,沉思起來。
生絲還有絲綢行業,一直把控在五姓七望手中。
好吧,可以說大唐最賺錢的生意,大多數都把控在五姓七望之手。
這一次出現蠶繭暴跌的情況,一定是世家在背後搗鬼。
李世民十分清楚,這必然是因為上一次功德榜,狠狠坑了世家一次的緣故。
而現在,世家的報復來了。
世家的這一次報復,可以說是穩準狠。
先是蠶繭降價,他們可以用極低的價格收購蠶繭,引發社會動盪。
然後接下來,必然會有許多蠶農砍伐桑樹,改種糧食。
接下來,他們又可以抬高布價。
在收割財富的同時,加劇社會動盪。
而李世民自然也懂得他們的意思。
這是世家對朕的一種警告啊!
他們在警告朕,他們世家能量很大。
如果逼急了他們,他們可以讓整個大唐都不得安生。
面對世家的威脅,李世民很氣。
但是一時之間,他也很難找出應對之策。
他滅了世家,自然是很輕易的事情。
但是滅掉世家之後,會引發社會動盪,禮教崩壞的下場。
這樣的後果,可能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彌補糾正不過來。
這樣的情況,讓李世民想出手的時候,卻又在投鼠忌器。
思來想去,李世民還是決定到武城村走一趟。
遇事不決找蘇長生,這已經成為李世民解決問題的不二法寶。
雖然這個問題難以解決,他覺得蘇長生可能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但是李世民心裡,還是存了一線希望。
不多時,李世民便來到武城村。
在後花園之中,李世民和蘇長生悠閒地坐著品茗,一邊觀賞著菊花。
李世民不由對蘇長生說道:“蘇長生啊,麗質馬上就到及笄之年,你和她的親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蘇長生不由說道:“全憑陛下做主。”
李麗質還不到十六歲啊,放在後世,妥妥的未成年。
但是現在是在大唐,要入鄉隨俗。
蘇長生可不敢說出二十歲才讓他們成親的理論。
二十歲,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整個人生都過去了一半,實在是太晚了。
又閒話了幾句,李世民不由向蘇長生問道:“蘇長生,現在各地的蠶繭價格,由原本的十文錢一斤,降低到了三文錢一斤。”
“如果各地的蠶農按照這個價格出售蠶繭的話,他們將會虧損嚴重,甚至難以回本。”
“許多蠶農,怕是不得不拋掉桑樹,改種糧食。”
“這樣一來,不但傷害了哪些蠶農,也嚴重擾亂了生絲市場。”
“這個問題,不知你可有好的解決辦法?”
說完之後,李世民緊張地看向蘇長生。
李世民很怕蘇長生說出他也無能為力的話來。
然後,就聽蘇長生詫異地問道:“就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我?”
李世民忍不住驚喜地問道:“蘇長生,你真的有解決辦法?你覺得應該如何解決呢?”
蘇長生翻著白眼說道:“這也忒簡單了啊!直接由朝廷出資,用十文一斤的價格,將蠶農手中的蠶繭全部收購不就得了嘛?”
噗!
正喝茶的李世民,忍不住一口將口中的茶水全部噴了出來。
他不滿地瞥了蘇長生一眼說道:“你說的倒是輕巧,朝廷哪裡有這許多錢來收購蠶繭?”
“再者說,朝廷收購來這麼多蠶繭做什麼啊?”
“若是明年,蠶繭的價格仍然持續走低怎麼辦?總不能每一次都讓朝廷來收購吧?”
蘇長生忍不住說道:“收購來蠶繭,當然是織布和做衣服啊,還能做什麼呢?”
李世民搖頭說道:“蘇長生啊,你雖然是個奇才,懂得許多道理。”
“但是不得不說,對紡織這一行業,你完全是個門外漢啊。”
“你收購來蠶繭,你懂得如何抽絲嗎?你懂得如何紡織嗎?”
“你知不知道,抽絲和紡織的老手,全部都被五姓七望掌握者。”
“這一次蠶繭價格暴跌,就是他們在後面出手才造成的。”
“而他們之所以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全都是因為功德榜的事情,他們這是在報復朕呢!”
蘇長生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說道:“陛下,要不然,這些蠶繭,就由我來收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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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蘇長生的話,李世民深深地看了蘇長生一眼。
然後搖頭說道:“不妥,世家的底蘊太深厚了,你自己,根本就鬥不過他們啊!”
蘇長生慷慨激昂地說道:“陛下,我身為大唐的一份子,怎麼能看著那些蠶農白白辛苦呢?”
“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投無路呢?這一點,我真的做不到啊!”
“為了大唐,為了蠶農,無論如何,我也要和他們鬥一斗!”
蘇長生的話,將聶十娘感動的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