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墮入了幽暗地域，雖然心靈也已扭曲，不過作為高等精靈的一員，卓爾依們舊秉持著精靈傳統的孤傲和藝術。 他們漠視一切奴隸，甚至同族之間都非常冷漠。 他們的衣飾，即使是平民武士，也必定要突出氣質。 他們的裝備，無論是武器，還是護甲，都必須要精細打磨。 他們的居所，更是透出了神秘和藝術。 在一層一層如同斷崖一樣的巨大幽暗空間之內，無數的磷光點綴，如同坐落在了星空之中，一座座的建築神秘又美麗，每一座的建築，都絕不與其他相同，每一座的建築，都透出了藝術的氣息，哪怕這藝術是偏近於神秘，乃至黑暗的藝術！ 這是，杜加斯城！ 雖然卓爾們並不熱衷於與人族打交道，人族在他們眼裡的地位，絕不會比熊地精奴隸更高，但不可否認的是，和那些人類擁有了穩定貿易往來的這些年，杜加斯的人口規模，是有一定幅度的提升的。 不過，即便是如此…… “綠龍！” 波文主母頭戴蛛形冕冠，蒼白的銀髮之下，血紅的眼睛裡，一如既往的冷漠無情，臉上看不到半點喜怒之色。 只是，一邊是看著手中的信函，她的心裡一邊是在咬牙切齒！ 以蛛後之名，最惡毒的詛咒！ 這頭綠龍還真是無恥又貪婪！ 阿雅什是她們所攻下的，綠龍竟毫不知恥地直接索要屬於她們的戰利品！ 這是，真當她們卓爾精靈提不動刀了？ 還是，真把偉大蛛後，當成虛偽又軟弱的那位了？ “摧毀了木精靈一族，偉大蛛後的恩賜，將會持續提升我們，還有杜比茲蘭特那邊的實力。” “不需要再提防木精靈，那就可以把所有力量都集中起來了！” “集雙城之力……” 波文主母面上看不到任何神色波動，心裡已經在盤算，如果展開突然襲擊，一戰把綠龍徹底解決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了！ 沉吟片刻，她稍稍壓了一下這個衝動。 衝上地面，去那裂隙山脈之中，似乎很難有突然襲擊的可能，綠龍的飛行能力，那龍蠅軍的飛行能力，更是難以應付。 摧毀一座守望之城，則完全沒有意義。 要動手的話…… 惡毒的陰謀在她心底裡不斷閃過。 “如果能把綠龍引到地底！” “即使引不下綠龍，如果能讓他的大軍下來！” “是用沙納塔的那些矮人作誘餌，還是……” 一個名字在波文主母的心底閃過，即使只是想到那名字，她的眼睛裡也第一次地流顯出了一點忌諱之色。 以沙納塔的那些矮人，她很難保證，能讓綠龍下來冒險。 但看綠龍對魔法知識的追逐，如果有“妥善”的計劃，以那個地方，把他引誘下來的可能性，無疑要大得多！ “鄧德拉姆！靈吸怪之城！” 眼睛裡，已經浮現出思考之色了。 什麼樣的計劃，才能算妥善。 既要妥善到，能讓綠龍那邊相信。 又要妥善到，她們能把綠龍解決。 最好，還能藉機給那些靈吸怪狠狠一擊！ 良久。 “他既索要，那就挑選一些出來，應付一下，也穩一穩他。再把鄧德拉姆的資訊，也不著痕跡地加入在其中。” “一步一步佈局。沙納塔是第一步，能成功是最好，若不能成功，那就索性當作鋪墊，為鄧德拉姆那邊作鋪墊。” …… 波文主母的“顧全大局”，黑暗精靈開始不斷向守望之城運送書卷。 他們畢竟也是要抄錄備份的，所以對這分批次運送，艾薩克完全沒有意見。 一時間，兩邊的來往還更緊密了，半點不和的徵兆都沒有。 新的資料，新的秘錄，少不了又要花費時間一一備份，並展開研究。 索性地，艾薩克直接放開了對外邊事情的關注。 卓爾精靈那邊暫時沒準備動，不需要過多關注，免得起反效果。 自然之綠和森林那邊也同樣，大開發計劃，他的忠僕天生沒有決策的智力，索性就全部交給人族去開發，有情報機構，有拜龍教，有米蘭達，三方面的情報彙總，他只需要時不時地查閱下，並不需要擔心，被什麼人吞了他的利益。 至於泰瑟爾那邊……瞭解大局就行了！ 一直亂著的泰瑟爾，就是最好的泰瑟爾。 若是三大教會跟那角魔督軍來個同歸於盡，這樣的結局就更完美了。 而一直隱藏在暗中的，那些陰謀之神的信徒，又給了他更多的可操縱空間。 暫時，完全沒必要插手進去。 倒是率眾前往巨魔山脈的第一忠僕，才讓他多掛了一點心。 當然，也就是多掛了那一點。 他最大的心思，始終還是在黃金卷軸之上，不僅是研究，更是親自製作！ “恐懼術！” 模擬著頻率的波段，引動著埠的共振，自埠的對面，“寰宇之蛇”的某種力量在不斷地被牽引出來。 真*黃金打造之捲上，一道一道的銘文在烙印著，到了一定程度…… 密集的咔嚓之聲。 真*黃金打造之卷竟像是承受不住的樣子，直接碎裂成了無數片。 不怒，反喜！ 艾薩克自是曉得，這其實代表著研究的進度在實質地推進了。 這一推進。 在深夜的冥想之中，又立即就反饋了出來。 這甚至，是比研究黃金之卷有成時，都要更渾厚的反饋！ 又分別以巨齒龍之皮和兇暴熊之皮，繼續展開實驗。 倒是比黃金所打造的卷軸要好些，但依舊還是承受不住“寰宇之蛇”的力量，只是讓艾薩克對要素的把握，更加熟練起來，對其本質含義，也理解越來越深。 “頻率的波段！” “目標的設定！” “賦予的次數！” “能量賦予與能級上限的設定！” 不僅是在解讀這一要素，艾薩克還對照著黃金卷軸，在解讀“製造變異鱗裔”的那兩層要素，甚至，結合完全變形術，他還在小心翼翼地剖析愉悅魔與地獄本質之間的聯絡。 當然，對地獄本質這種活躍性極強的概念，他可不敢如對“寰宇之蛇”那樣，只是觀察，只是剖析，遠還沒到伸手的地步。 “目標修改，從蛇人，修改為有鱗生物。” “賦予次數改不動，我的施法者等級還是太弱了些。” “然後，能量賦予，能級上限！” 研究有了實質突破的一個月之後。 在炸燬了多張獸皮卷軸後。 終於，他拿出了黃金之皮！ 實驗，從來都是有不確定性的，損耗也從來都是避免不了的！ 在兇暴熊之皮已經無法繼續推進進度，又自覺對研究的掌握，更已到了必須要用黃金之皮的階段。 早已是實驗室大牛，艾薩克毫不猶豫地拿出了黃金之皮。 當然，捨得拿出，絕不意味著隨意來用。 變化為蛇人形態。 凝神，靜氣！ 回味著，又構思著，並在靈魂中，構建著所有的操作步驟。 一切就緒。 他心神一動，有條不紊地模擬起了靈魂波段，又透過黃金之皮，逐漸與埠開始共鳴。 層層封禁的實驗室，異樣的氣息逐漸在彌生。 “一切爬行類的起源！一切有鱗類的最終！” 開始了！ 操縱心靈之力，在頻率波段之內，開始“寫入”設定！ “製造變異鱗裔！” 黃金之皮上，一道道的銘文開始刻入，銘文和銘文又在不斷結合，甚至可見遊動跡象。 “賦予恐懼術！” 更多的銘文，甚至是魔法文字。 “每日一次！” …… 魔法文字與魔法銘文的結合，一段段的設定在不斷表達出來。 黃金之皮都在輕微顫動了。 艾薩克的靈魂，同樣承受著強大的壓力，這壓力，隨著設定的增加，表達的完善，還在不斷增強著。 “能量賦予！上限設定！” 又一段設定，不過這一層次的設定，強度倒是比“賦予能力”要小不少。 忍耐著靈魂的重壓，艾薩克強行保持著專注。 應該說，他的靈魂強度是不差的。 雖只是青年龍，卻已經進階兩次，內嵌的類術士等級，更已經趕上了壯年龍。 更別說他還有七個法師等級，距離第八級都已經不遠了。 這靈魂強度，不說跟傳奇階的大法師齊平，至少也不會相差太多吧。 但即便如此，還只是單純的“恐懼術”賦予，更只是每日一次，他的靈魂都已經繃緊得如同鋼絲一樣。 幾乎是一點鬆弛，一點拉伸的空間都沒了。 極限承壓！ 蛇人形態的他，本該是冷血的，額頭上卻有汗珠都在不斷地滑落。 卻連拭擦一下都做不到。 全心神投入在其中，心靈的專注度，心靈的壓迫力，他也想不起來要去拭擦。 一道道的銘文在銘刻著，又結合魔法文字，構成出一個個的表達。 終於，“能量設定”也完結了。 又在最後，給頻率波段完成封口。 艾薩克長吐一口氣，身體竟一軟，差點匍匐在了地上。 大量的汗水，身體都有種黏糊糊的不適感了。 心神一動，直接解除了變形術，變回綠龍形態，強大力量的迴歸，身體的不適才消失，但靈魂的疲倦，卻依舊還在。 比打上好幾場的戰役，都要更疲倦的感覺。 不過，也沒時間多顧這疲倦了，他的爪子直接伸向了地上的黃金之皮。 那極細微幅度變化著的銘文，那黃金卷軸所獨有的頻率和韻味…… 爪子極輕巧地撫摸著，艾薩克眼睛又微微斂合了一下，哪怕是在疲倦，他也忍不住，再次以心靈之力，融入了這頻率之中，又進一步共鳴到了那埠之上。 “製造變異鱗裔之賦予恐懼術！” 眼睛重新睜開，一道滿意之色，還帶著一些壓抑不住的欣然！ 自制黃金卷軸！ 他已經能感覺到，第八個，甚至第九個法師等級，都已經不遠了！ 並且，有了第一次，那就有無數次！ 只要找到合適的材料，在“寰宇之蛇”的概念內，他應該還能發掘出更多。 這樣的積累一多，時機一到，無論是應用到“地獄概念”，還是應用到“龍族真名”之上，他或許真能透過修改設定，來主動索取了！ 不僅自身，應用到孩子們，應用到忠僕們的身上，同樣也是大提升。 “對龍裔忠僕進行二次改造，本身能級已經達到10級的，應該能直接跨入第二層次，獲得至關重要的突破！” “對阿大阿二他們進行改造，恐懼術的效果雖遠不如龍威，卻也能給他們帶去足夠的戰力提升了。改造完成，他們也該進入青少年期了。到時候還可以給他們披上裝甲。” “還有龍蠅……” 龍蠅的話，艾薩克輕輕合起黃金之皮，不，現在是真正的黃金卷軸了。 目光又微微地皺了一下。 龍蠅的改造，還是不太好搞。 一方面，改造變異鱗裔的設定，要如何定位到龍蠅身上，還有待研究。 不過更重要的是，龍蠅的個體太弱了，改造所需投入的資源又太多，單個改造，完全沒必要，族群改造……即便他拿下了維爾斯森林，一應資源的積累速度要多倍提升，但也遠沒這個底蘊，去完成族群的改造。 價效比更完全不成比例！ 除非…… “製造變異鱗裔的第三層次！” 艾薩克想到了蛇人種族，想到了巡守娜迦，想到了那巫虺大殿的壁畫。 除非他能取得至關重要的突破，從源頭，直接定義整個種族的概念…… 不過，那就遠了！ 將黃金卷軸一口吞下，輕輕地，他閉起了眼睛，真正地休憩了起來。 …… 是夜，沒有冥想。 靈魂的極度疲倦，他一直睡到了第二日。 到了第二日的深夜，他才終於恢復過來，終於進入了深度冥想狀態。 心靈與魔法本質的交界。 “眼睛”睜開了！ 還未將研究貢獻出去，艾薩克的目光卻先是一動。 不一樣的感覺！ 這一刻的魔法本質，給了他一種奇妙的感覺。 他彷彿…… 心靈意識在探出。 輕輕的觸控。 更貼近，甚至能極小幅度，對其進行某種改變的觸控。 一二三四層！ 然後，透出這四層，直接越過了後面的五層，抵達那更深的區域。 “製造變異鱗裔之賦予恐懼術！” 一種感覺出現在了他的心中。 他所製作的黃金卷軸，進而所“創造”的法術，就在這裡！ 輕輕地，他閉起了“眼睛”。 立即。 由魔法本質而來的反饋，從表層，到內層，海潮一樣洶湧澎湃。 知識，更深層，又更基礎的知識！ 黃金卷軸上，那些魔法文字和魔法銘文更基礎的含義，所結合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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