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天地有盡,而日月升沉,歸於東海一谷,其名為湯。
上有一泉,名為陽泉,其中長扶桑巨樹,終日有十金烏在上修養。
東昇西落,每日輪換一位金烏,致使天地終有一日,四時有序,萬靈不息。
而今日兩個破爛僧人忽現身在湯谷當中,對十金烏將前些時日妖王被斬之事說個清楚。
十金烏本就對不能下凡耿耿於懷,聽到這話,當即便氣憤不已。
金芒怒瞪一眼,極其氣憤,對準提和接引喊道。
“什麼?斗膽巫族竟然敢殺我妖族妖王?此事可是真的?”
“確實如此,老道二人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那巫族大羿橫行霸道,不分青紅皂白,夥同人族修士,便斬殺了八位妖王。
可憐那八位妖王至今還命喪荒野,死狀極其悽慘,讓人不禁扼腕痛惜!”
接引哽咽的說道,還用衣衫擦擦眼角眼淚,顯的格外悲天憫人。
“大哥,那巫族著實不知好歹,要是無我們兄弟終日巡天,那洪荒怎能如此安穩。
現在更是敢殺妖王,要是不給些許教訓,豈不是讓天下人看輕了妖族?”
“對,要我說,我們兄弟十個,共同出世,給巫族些許顏色看看。”
五金烏生情暴躁,聽聞此言暴跳如雷,開口便要出湯谷。
“五哥,可是父皇有令,讓我們安守湯谷,怎能妄自行動。”
十金烏天性膽小些,對帝俊言聽計從,想要反駁,卻被五哥一瞪,便畏畏縮縮的不在言語。
“大哥,你是老大,你定意見,我聽你的。”
大金烏金芒思量了會,有些搖擺不定,雖然很想出谷討要回面子,但顧忌帝俊法令,始終不敢。
“兩位道友,多謝你們仗義執言,但礙於父皇命令在身,不能出谷,還是請回吧。”
金芒還是放棄了出谷的念頭,話剛出口,其餘金烏便吵成一片。
接引笑笑不語,卻指向了谷外的氤氳陣法,露出了一道縫隙,笑道。
“大太子還是多想了,尚問天下哪有不想兒女成才的父母,妖皇只是心繫爾等,但內心還是想你們出彩的。
否則,為何讓陣法留有一條縫隙?”
金芒仰頭見氤氳的白霧之中露出一條縫隙,內心的疑惑更重幾分。
難道父王真是如此想的?
他一時還拿不定主意,便見一瞬金光穿過雲霧。
“五弟莫去!”
半空迴響五金烏的大笑,站在谷外譏諷道。
“大哥,你還要畏首畏尾到什麼時候,身為妖皇血脈,當橫行於天地,豈能像你這般!
今日,不管如何,我便去了,欲跟我者,同往!”
“五哥,帶我們兩個!”
又是兩道金光緊隨其後,其餘的幾位兄弟之間也相繼飛去。
不過多時,便只剩下大金烏和十金烏駐足不前。
“皇子,事到如今,你還沒明白妖皇的心思嗎?可真是太讓妖皇失望了。”
接引嘆了口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而話語間,不經意加上了佛門的度化之法,聲音靡靡在無聲無色之間,便能轉移心志。
他靠這招一句道友和吾有緣,不知坑蒙拐騙多少生靈。
以他如今聖人之尊,用出此招,金芒自然不是對手。
恍然間,他便改了主意,飛向了天空中。
急的十金烏直跺腳,咬咬牙沒有辦法,也只要共同前往。
“這便對了嘛!”
接引眯眼見天上的十個光點,感受一股熾熱熱浪,淡淡一笑。
……
忽見之間,北海黑石聳立,暗礁連綿,海浪拍打成白色浪花,吹動衣角。
白澤眺望東方十日,呈現些許笑意,便一頭踏進天邊的地平線中,大海在其眼前分成兩段,一條平坦大路走在面前。
北海苦寒,越是向北便越是寒冷,水面隱隱都生出冰凌,四周更是被雪覆蓋住厚厚一層。
一眼望去,白雪皚皚無邊無際,狂風一吹便捲起如同星光的雪花。
白澤徑直向前行走,走過之處踏雪無痕。
驟然間,竟然在無邊無際的雪原中看見一點黑影。
風雪盡頭,青衫男子握劍駐足,見白澤前來,沒有顯出半點意外,反而一笑。
“白澤,又見面了!”
白澤只是一愣,便認出此人正是趙銘,戒備許多。
“你來北海為何?”
“你說呢?”
趙銘反問一句,三尺青鋒出鞘,雪地中反射一瞬雪光。
“那便是要交手?”
見青鋒出鞘,白澤便知此事難以善了,但也沒有絲毫畏懼,從袖中拿出一柄細長黑劍。
此劍細長如針,大約四尺長短,劍柄銜接處刻了兩個字,名叫聽風,劍鋒發黑,但劍芒森森。
見上方靈氣波動,顯然也是先天的寶物。
“道友,我無意和你為敵,所做之事皆是為心中謀略,若是閣下退上一步,我自當感恩戴德!”
白澤一連走了三步,臉上的笑容永遠都是溫順和藹,像是帶上了一副永恆不變的面具。
趙銘抬起了雙眸,見他臉上笑容,便感覺不爽,道。
“你所做之事,我皆知曉,但有一事不解 ,可否和我明說一二?”
“閣下說便是,吾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澤倒懸長劍,溫和淡笑,便感覺一股暴虐之色從遠及近,不假思索之間,抬手便是一劍。
鐺!
兩劍交鋒,一股橫行無涯的勁力傳來,讓白澤為之一驚,以玄奧步伐將力道卸開,但也被趙銘一連逼退了三十幾步!
“我想知道,你一直這麼笑,不累嗎?”
嘭!
趙銘單手豎劈一劍,怒視而問,劍鋒一觸,右拳便轉瞬即逝奔向白澤臉頰。
“不得不說,你這個笑容很欠揍啊!”
拳頭裹挾巨力打來了,竟然將空氣為之一凝,像是一塊鐵板般擠壓而來。
白澤抬手一卷,單手竟然以戳、點、拍等等技法,將拳力卸開。
腳尖一轉,便在半空轉了幾圈落在雪地中,驟然化解的力道宣洩在雪地當中。
一股無形的力道將方圓百米的積雪都飛在半空 ,嘩嘩落下宛如一場星塵閃爍。
但見那勁力不多不少剛剛擊飛了積雪,但卻沒傷及下方冰層一分一毫,可見白澤技巧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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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塵簌簌,茫茫之間兩人對峙,皆鬚髮帶雪,靜尋雙方漏洞,不作一聲。
趙銘只覺面前白澤全身竟然沒有一絲弱點,站姿和執劍的方位都有千萬種變化之法,不管從何方向攻去都徒勞無功。
但白澤恰恰相反,以他洞悉天下的本領,一眼便能看見幾百個致命要害,好似面前之人不是修士,而是普通人。
但他若是真那麼認為,便真是貽笑大方了。
忽然,一陣狂風掀起雪花點點,吹動了衣帶獵獵,風雲之間兩人同時不見。
“玄都,吾此劍名弈,請品鑑!”
一點寒光以電光火石間刺破了雪花,扎進了後心。
但趙銘好似後腦勺長了眼睛般,向後一橫,不過分毫之間側身而落。
兩人見,一人橫空而舞,一人屈身彎腰,風雪吹的更猛烈了些,但只能看見兩人周身劍光閃爍,音爆聲不止。
驟然,趙銘抬手一聲怒吼,狠狠正中面前長劍,將其劍身打彎晃盪,轉身如霸王抗戟,一劍舉的老高,從上至下,狠狠一砸。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