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霧氣中，凱瑟琳儘管腦子很凌亂，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這一步，但看著地上腐爛的蟒蛇，看著血肉模糊的右臂。
依靠一路走來，對待副本的豐富經驗和心理，還是在煩躁、不知所措的心理中，抓住了那一絲冷靜。
“因為匹配的五臟，其中一髒出了問題，所以導致我掌握的秩序力量，也出現bug麼？”
凱瑟琳看著秦諾，此刻也不去想李沙父親是怎麼背叛的，沒有意義，心思皆放在了眼下的情況。
秦諾瞥向那邊的講臺，炸裂的藝術還在上演著。
恐怖的怪病，使得那些村民一個個面目全非，異常的恐怖嚇人。
秦諾必須想辦法去阻止這所謂的審判。
念至此，他再次邁出步伐。
“你也到了窮途末路，我雖然被你擺了一道，但結果怎麼也不會變。”
凱瑟琳擋在秦諾前方，金色的眼瞳變得銳利：“你也進入她的內心，看到她身上發生的事，罪有應得的人，為什麼要來當這個大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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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諾面色平淡：“大家都成熟點，說到底這只是遊戲。”
“既然是遊戲，你又怎麼確定眼睛看到的這些，不是編造出來的故事呢？”
“觸碰的遊戲npc，又怎麼確認真的有血有肉呢？”
秦諾雖然是平淡地開口，但一路走來，經歷過的幾套副本，觸碰過大大小小數不清的情節，他都對自己說出的這些話，都帶著一份質疑。
秦諾想要靠近林苑，凱瑟琳自然不會如意，她已經見過秦諾那張嘴的厲害之處，自然不會允許這個時候出差錯。
拇指和中指觸碰在一起，凱瑟琳眼睛閃爍不定：“秩序力量只是出現了bug，至少還能用！”
念至此，果斷地打響了響指。
清脆的響指聲驟起，凱瑟琳面色劇變，口中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半跪在地上。
胸口那白皙的肌膚，迅速出現皺褶，變得醜陋無比。
而反噬的秩序力量落在凱瑟琳同時，也落在了秦諾身上。
邁出一步，秦諾感覺全身出現強烈的痠痛，身體變得沉重無比，就像是生鏽的零件，無法去支撐機器的運作。
秦諾看了眼手臂，就像是掉入了蹉跎的歲月中，年輪在加快運轉，肉眼可見的在快速蒼老。
秩序力量——時光年輪！（指定一個遊戲npc快速老化）
雖然凱瑟琳也有反噬，但相對秦諾來說，明顯慢上許多，並且只是身體某個部位在老化。
顫顫巍巍的步伐在邁出，秦諾的步伐變得艱難無比。
“你留的這一手，好像也不怎麼樣啊？”凱瑟琳譏諷出聲。
雖是這麼說，凱瑟琳還是不打算罷休，繼續抬起手指。
時雨趴在地上，對青面鬼問道：“這身體真就一下都動不了了？”
青面鬼回應：“我如果再給鬼力這幅身體，它會跟積木一樣散架。”
時雨表情無奈，想幫秦諾，也有心而力不足。
那邊，凱瑟琳的響指再一次打響。
“啟用秩序力量——靈魂抽離！”
靈魂抽離！
凱瑟琳的眼睛驀然一亮，右手瀅耀淡淡的金色光芒四射。
強忍著身體的疲憊，凱瑟琳咬牙走向秦諾，眼中的兇狠之色愈發明顯。
此刻的秦諾，完全變成了耄耋老人，滿頭白發，歲月的痕跡，遍佈於身體各個角落。
凱瑟琳出現在秦諾身後，右手的金芒，使得其變得晶瑩剔透。
“這一次你還有什麼招？”
凱瑟琳說完，還未等她抬起手，秦語詩變成的麻雀忽然撲上來，鋒利的爪子，刺入她的眼球。
一聲淒厲慘叫，凱瑟琳的手掌狠狠抽在麻雀上，羽毛脫落，掉落在地面。
然而，她轉身時，秦諾握著人骨釘，對準凱瑟琳的另一只眼睛，快速刺來。
在釘尖距離眼球前幾寸時，凱瑟琳的那只手也在驚險之間，觸碰到了秦諾的頭額。
一剎那，秦諾全身彷彿石化了一般。
釘子就在眼前，凱瑟琳被嚇出冷汗，接著是冷笑：“結束了！”
手指穿透秦諾的頭額，深入腦海內。
秦諾想去反抗，意識卻陷入紊亂，當凱瑟琳那隻手抽出來時，一個乳白的光團被扯了出來。
而這正是秦諾的魂魄！
凱瑟琳眼神透著一種瘋狂，森然開口：“我聽說，在遊戲副本裡，一旦玩家的魂魄被抹滅了，免死金牌也救不了，回到現實世界，也是植物人。”
“魅影啊，你不該在副本裡碰見我，更不該與我站在對立面，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凱瑟琳加大裡手中的力道，想要去把這個靈魂完全扯出身體。
當靈魂握在手中後，她會利用秩序力量，抹滅魂魄，真正地殺死魅影！
時雨似乎也察覺到什麼，看在那陷入暈厥的麻雀，喃喃出聲：“壞了。”
“青面鬼，讓這幅身體動起來，不惜一切！”
“會散架的，沒意義！”
“沒意義也找做，那小子出事了，這事就大了！”
青面鬼無奈：“好吧，我試試！”
此刻的秦諾完全失去了意識。
那浮白的靈魂，一點點從李沙身上扯出來，一張扭曲的面目，暴露於空氣中，呈現凱瑟琳的目光中。
興奮、瘋狂等等激動的情感，從眼中表露出來，凱瑟琳嘴角笑容完全無法遏制。
秦諾讓她一度狼狽，把她佈局至今的計劃，破壞的凌亂，更將他的信心，一次次地挫敗下來。
復仇的火焰，覆蓋了腦海。
她要殺了這個被現實裡吹的天花亂墜的魅影。
真正的，殺死他！
雖然失去了外界的意識，但秦諾處於自己的內心世界裡，看到了一切在崩塌，也感覺到不妙和危險。
雙手撐著膝蓋，時雨將脆弱不堪的身體一點點撐起來。
鬼力攀爬在皮膚表面，青面鬼張開嘴，一根根青色血管插入血肉內。
時雨也變得逐漸急躁。
“動起來。”
“快動起來！”
凱瑟琳眼神完全淪陷於瘋狂，因為秦諾的靈魂基本被抽離出來。
只剩下那最後的腳踝！
……
與此同時。
一度漆黑虛無的空間內。
一座屍骨堆積的亂葬崗上。
一個全身唯有黑白的秦諾躺在骨骸上，雙手枕著後腦勺，合上雙眼，哼著小曲兒。
本是愜意，但很快，他睜開了雙眼。
他抬頭望去，就見遠處黑暗的盡頭，空間正如碎裂的鏡子，再一點點崩塌！
望著這一幕，黑白秦諾搖搖頭，淡然出聲：“不安分的小子，玩火焚了自身。”
“不過，你可不能死在這種地方，否則就沒了意義……”
說話間，黑白秦諾雙手撐著屍骸，坐起身來，打了個哈欠，喃喃開口：“算了，出去透透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