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當刺骨的寒風瀰漫在身上，秦諾直接就醒了，起床氣都沒有。
陰惻惻的鬼娃娃笑聲，迴響在整個房間，聽的人毛骨悚然。
那是他們的鬧鐘。
餐廳六點開始營業。
他們有六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腐臭的工作服穿在身上，秦諾忍著全身的難受，整理衣物，準備出發。
劉佳琪和汪烊也早早起了。
汪烊一邊單手穿著衣服，一邊唸叨著什麼，估計是昨天的差錯，讓他有了陰影。
劉佳琪握著一根項鍊祈禱今晚還能回來睡覺。
說實話，秦諾有些佩服她。
一個女孩子撐到現在，沒有崩潰，心態已經很不錯了。
很快，三人出門，來到了餐廳。
匹諾曹坐在椅子上，癱著身子，歪著頭，如果不知道，還以為是剛被遺棄的木偶。
隨後，公佈了今天的任務。
“今天人手不夠，你們三位要完成六單傳菜，才能下班休息。”
聽到六單，三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
重點倒不是有多累，如果遇到一些脾氣大，難伺候的客人，很容易出事。
六單，就增大了這個機率！
為什麼人手不夠？
秦諾三人心裡都很明白。
不可能是辭職，只可能被客人吃了或殺了。
陰泉餐廳，第二天營業。
客人依舊洛澤不絕。
虛影在餐廳裡攢動，客人在餐廳落座，神情木訥，等待著服務員上來。
秦諾來到了第一桌的客人，是一隻臉部被嚴重燒傷的鬼，抬起頭，足以把一個女生嚇得當場暈厥。
“客人，你想要點什麼？”秦諾平靜而禮貌地問道。
灼燒鬼將勾選的選單推過來。
秦諾拿起來看一眼，卻是一愣。
“糖醋排骨？”
這居然是一道正常的菜！
鬼也吃這個東西嗎？
“您稍等。”
秦諾拿著選單走了。
到了廚房，負責的廚師掃了眼選單，嘴裡發出一聲冷哼，似乎有些鄙視。
然後就開始做了起來。
很快，菜做好了。
接過菜時，廚師冷冷地道：“敢偷吃，我會把你舌頭割下來做菜！”
“一餐飽和餐餐飽我還是分得清的。”
秦諾端著菜走了，走廊上，他遲疑一下，開啟解析之眼。
解析之眼：爆炸的最後一刻，他將女孩推下去獲救，自己卻被燒死，雖然死了，但還記得女孩喜歡做糖醋排骨給他吃，龍舌蘭雞尾酒，是他們相識那天喝的酒……
“原來它吃的不是食物，而是回憶。”秦諾恍然。
看著盤裡的菜，秦諾忽然有了一些想法。
拐了兩個轉角，沒有到餐廳，而是到了販賣機前。
“人類的食物，噁心的味道！”
販賣機的鬼臉上的血眼睜開，兇戾地盯著秦諾。
“小老鼠，想吃東西了？”
秦諾說道：“給我來一瓶龍舌蘭。”
“80鬼幣。”
“上面寫著50。”
販賣機森笑道：“不買就滾，我什麼都不賣給你，你就得餓死，分清楚誰是主人，誰知奴隸，懂嗎？”
秦諾沒說話，將80鬼幣彈進了那張血盤大口裡，接著一瓶龍舌蘭被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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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去角落裡喝吧！”
將販賣機戲謔的聲音記在心裡，秦諾端著菜走了。
很快，回到餐廳那邊。
時間剛好，並沒有讓灼燒鬼佈滿。
“客人，您慢用。”
秦諾將菜式擺在灼燒鬼面前。
灼燒鬼開動了，並沒有周圍的鬼那樣大快朵頤，噁心的流食濺的到處都是，而是一塊一塊放進嘴裡，慢吞細嚼，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很快，灼燒鬼身體細微地抖動，嘴裡發出古怪的聲音。
秦諾察言觀色，順勢將龍舌蘭倒上一杯，推到它面前：“客人，不如試試這杯酒？”
看著酒杯裡的酒，灼燒鬼恐怖的臉有些蠕動：“這酒，是廚師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擅作主張的做法，如果得罪了客人，那將面臨恐怖的懲罰！
但秦諾沒有害怕，面不改色地點頭：“我的意思。”
灼燒鬼拿去高腳杯，恐怖的火焰在它灼爛焦黑的皮膚上竄動。
如果因為這杯酒，影響了心情，那火焰會將秦諾燒成灰燼！
嘴唇張開，酒水潤喉。
清爽酸甜的味覺從舌頭，蔓延到喉嚨。
灼燒鬼反應卻很大，整張恐怖的麵皮都在觸動。
並不是有多好喝，而是那遺忘許久，一直讓他苦苦尋找的熟悉味道，以及一段模糊的記憶，重新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啊……”
灼燒鬼嘴裡發出悲痛的聲音
周圍的客人沒有理會他的反應。
服務員則怪異地打量秦諾，似乎認定他要死了。
半響。
灼燒鬼重新抬起頭，沙啞變形的聲音再次發出：“不錯。”
“這是你應得的。”
一張500面值的鬼幣推了過來。
周圍的服務員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尤其是一些鬼，看著那張不菲的小費，眼睛都變得赤紅如血。
秦諾微笑地接過，90度彎腰鞠躬：“謝謝。”
同時，腦海裡響起系統的聲音。
“天使之吻：你獲得灼燒鬼劉凱的好感度+3，獎勵鬼物染血的碎骨捶！”
鬼物。
沾染鬼氣的東西，可以用來對付鬼，但分強弱。
沒有急於取出來，秦諾收拾一下，準備去下一張餐桌。
叮鈴鈴！
歡迎光臨！
門突然開啟，新的客人來了，是一個綁著雙馬尾女孩，皮膚白皙，像是正常的女孩。
但周圍的客人看待她，卻沒有看待秦諾等人的那種蔑視，反而隱隱有些忌憚。
半鬼。
顧名思義，半人半鬼，原本的人類，體內被鬼寄生，這種存在比鬼更加的神秘可怕。
因為半人的緣故，它們對人類沒有太大的敵意。
當然，是你不招惹它的前提下。
她在靠窗邊的一張桌子坐下，連花裙下，一雙裹著白蕾絲邊絲襪的雙腿來回擺動。
服務她的是一位有著豐富經驗的鬼員工，上前微笑地詢問菜式。
秦諾沒再多看，看著時間點，到了第二張餐桌。
十分鐘後。
秦諾順利完成了第二單，並獲得了滿意的評價。
這讓他內心竊喜。
幫助灼燒鬼找回失去的記憶，第一單毫無疑問獲得了非常滿意的評價。
照這個趨勢，今天他的日結工資會比昨天翻一倍。
這時，餐廳裡傳來了一些動靜。
吸引力不少人和鬼的注意。
窗邊，那個女孩的菜傳上來了，是一份家常菜和一份午後甜點，提拉米蘇蛋糕。
女孩拿起勺子，品嚐一口。
細細咀嚼後，女孩俏臉略做思考。
鬼員工自信從容地笑道：“這是我們餐廳的招牌點心，叫血色瑪瑙，是贈送客人的，如果覺得滿意，歡迎下次再來。”
女孩瞥了瞥小嘴，微微笑道：“可是少了一樣東西，而且，我不喜歡太甜的。”
鬼員工連忙說道：“沒關係，我這就給你再上一份。”
“不用了。”
女孩搖搖頭，伸出玉手，憑空一捏。
這一舉動，讓鬼員工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並且極度驚恐，工作服爆碎間，變成了一頭肉瘤怪物。
它暴退，想要逃跑。
全身卻被什麼東西擠壓，變成了一顆肉球，女孩玉手一合，肉球瞬間爆碎。
血肉濺射餐廳的每個角落，客人們抬頭，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女孩，又繼續若無其事持著桌上的菜。
當場殺了一隻鬼！
在秦諾臉色煞白之際，身旁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隻破舊的熊娃娃。
兩顆黑豆一樣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女孩：“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