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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溫柔

傑洛緩緩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正倒在不老泉的泉邊。本來還以為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泉水浸溼,哪兒知道,原來的那件從洛涵鎮買來的衣服早已消失不見了(同志們不要誤會),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寬鬆的絲質長袍,看上去的確很薄,但是,非常保暖,而且,根本不吸水。

“這個是?”傑洛從池水中站起,身上的泉水如同一顆顆有形的塑膠球一樣,自然而然地滑落了下來。霎時間,上半身已經乾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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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的戰袍。”一旁的米歇爾平靜地說道,“就是顏色跟之前的那件略有不同。”

的確!粗略地一看,就款式上來說,傑洛身上的這件與之前米勒所穿的那件非常相似——寬鬆、類絲質、天藍色、短袖,內襯緊身長袖白衫。只是,袖口、領口的紋路變成了詭異的紫色弧形暗月(之前的是米黃色的圓月)。

“那麼,我原來的那些東西呢?”傑洛問道。

“在這兒呢。”米歇爾將一個用冰晶製造的茶几推了過來。

暗影密典、美子送的手錶、輕羽流光、師父的絲巾、虹晶石......等等,我的手鍊呢?

忽然,傑洛發現地上有一堆金色的碎片......順帶一提,傑洛之前的衣服,已經在儀式中被視為凡間之物而燒燬了(與銘軒進行儀式時的情形一樣)。而茶几上的那些,都是十分重要的東西,所以被事先取走了。

看來,夢境是真實的呢!傑洛暗暗嘆道。這麼說來,米勒是真的已經消失了吧。好不容易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麼快就要......對於米勒這個人,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雖然只在意識海中見過3次,但是,作為他的創造物,傑洛感到有一種兒子看見父親般的親切感。而且,在儀式之中,月神的部分記憶流入了傑洛的幽體之內。他那段長達1500年的苦戀,卻沒有修成正果。不是因為對方拒絕了他,而是迫於倫理,始終沒有表露心意。最後,那個“她”的芳心已被別人擄獲。先不說結果如何,僅僅是這份單純的單相思,就已經讓傑洛有些說不出的感動,漸漸地,化成一股敬意。

至於這個她是誰嘛?我就不說了,明眼人早就看出來了。

傑洛走出泉水,帶上手錶,收起了該收的東西。

此時,同伴們從門外走了進來......

“不錯啊。”銘軒看著傑洛的新裝備,讚歎不已。

“咦?”美子看了看傑洛,好奇的問道,“你的眼睛怎麼?”

“我的眼睛?”傑洛取過桌上的鏡子看了看,才發現,那副隱形眼鏡不見了。天然的紫色雙瞳早已展現在了眾人眼前。

“這個啊,天生的。”傑洛恍然大悟之後,正想解釋一下,卻發現,一旁的蘿耶,一直低著頭,顫抖著肩膀,幾乎要哭出來。

“騙人!”蘿耶強壓住一種不知名的悲傷,低聲說到。

“沒有啊,是真的,我從小就是這個樣子的。”傑洛解釋道,卻不知,正是因為這雙紫瞳是真的,蘿耶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騙人!!!”蘿耶的聲音加大了幾分,然後掩面衝出了神殿。

“這,怎麼回事啊?”銘軒不解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傑洛嘆了口氣,然後快步追了出去......

外面是零下40度的淒寒,天上只飄著細細的小雪,但是,皆如匕首一般鋒利,打在臉上,竟會帶來一種撕裂般的疼痛。

傑洛衝出屏障之外,卻發現有個身影跪在地上。烏黑的長髮從帽子裡滑出,還有那條紫色的髮帶,逆風飛舞......是蘿耶!這是傑洛心裡的第一個反應。

他迎著風學,走上前去,將手搭在蘿耶的肩膀之上,結果,卻被一把推開。

“到底怎麼了啊?”傑洛大聲喊道。蘿耶沒有回答,而是,低著頭,讓垂下的長髮遮住面部。直到,這空曠的雪地之上蕭蕭的風聲將這喊聲消磨殆盡。

“說啊,怎麼了?”傑洛搖著蘿耶的肩膀,再一次大聲喊道。然而,同樣的,又被她的手給推了開來。

“有什麼話,不能回去說麼?我們是朋友,不是麼?”

“朋友?”蘿耶緩緩地抬起了頭。鼻翼兩側掛著兩行幾近風乾的淚痕。

“對!”傑洛斬釘截鐵地回應道,竟然有幾分大叔的影子。但是,他根本不知道,他的這幾句話,也是如同大叔一般不解風情。

“哼......”蘿耶冷笑道,神情顯得有些落寞,“那,你就當沒我這個朋友好了......”

“怎麼可以?”傑洛反駁道。但是,蘿耶並不理他,而是轉身離去。

“喂!”傑洛拉住了她的右手。記得,那是一隻冰冷的小手。而她,卻是如同觸電一般顫抖了一下。

風雪漫無止境地飄著,訴說著冬日的淒寒。在月光之下,二人緊緊地擁在了一起。之前還冷言冷語的蘿耶竟沒有絲毫的反抗。此時此刻,傑洛,似乎明白了什麼。

“原來,男人的懷抱,是這樣溫暖......”蘿耶呢喃道,然後,羞紅了臉。

“只要你願意,它永遠向你敞開。”傑洛撫著她的頭髮,低聲說到。頓時,一股絲滑柔順之感流變了整個手掌,淡淡的香味也隨之飄散開來。

“你總是讓人很感動......”蘿耶閉著眼睛,默數了三聲,摒住呼吸,緩緩地推開了傑洛,“但是,不可以再這麼下去了......”這一句話,音量微乎其微,似乎是在說給她自己聽的。

“怎麼了?”傑洛沒有聽清她說了些什麼,不解道。莫非,剛才做錯了什麼麼?

“很高興能遇到你。”蘿耶鼓起勇氣笑了笑,然後轉過身子,因為她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懦弱的樣子,即使是這個,“無可取代的人”。

“這是什麼話?”傑洛質問道,彷彿是一個嚴厲的父親。

“夠了!別再說了!”蘿耶背對著他,一字一句都彷彿命令一般,不允許任何形式的反抗,“以後,我再也不會去找你了,所以,請你也不要來找我。”

“為什麼?”傑洛大聲喊道,招來的,卻是一柄閃耀的利刃。它就夾在他的脖子上,只要再下去3釐米,就得見血了。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蘿耶收起她的千羽帛曳,掩面飛奔而去。

傑洛沒有繼續追下去了,因為他知道,他是不會成功的。

直到最後,傑洛都沒弄明白蘿耶有什麼非走不可的理由,但是,憑之前的接觸來看,蘿耶是個相當穩重的人。她那樣做,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可是......真是不甘心啊,就這麼放走了她......

風雪依舊,然而,物是人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