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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狂舞

維格斯右腳一跺,腳邊的地面馬上出現了一小片黑霧,遮蓋住了半徑約一步長的地面。只見他右手一伸,霧氣立即沉到地面,形成一塊深不見底的深淵,散發著凜冽刺骨的黑氣。忽然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深淵探出,緩緩上升,最後自然而然地滑入了維格斯的手中。這時福克斯忽然站起,對著那黑色的東西縱身一躍。當它觸及到黑影的一瞬間,渾身紫光一閃,化作一枚淚狀的紫水晶,牢牢嵌在上面。霧氣散去,傑洛終於看清了維格斯手中的原來是一根長槍,這長槍足有兩米長,通體漆黑,唯有槍頭嵌著一塊紫水晶,顯得格外耀眼。

“哇,這什麼槍?好閃啊!”傑洛呆在這深山老林裡面還真沒見過這麼帥的武器。

維格斯右手一揮,槍身破風而過,卻沒發出什麼聲響,“聖槍朗基努斯!”

“你的意思是,要把這它送給我?”傑洛看得有些出神。

“小弟弟,您真幽默啊!”

“切,小氣。”傑洛轉過頭去,假裝很生氣的樣子。其實他早就知道維格斯不會給他。

“不是我不給你,是你駕馭不了它。不說了哈,辦正事!”維格斯閉眼唸咒,嘰裡咕嚕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槍頭就鍍上了一層紫光。與其說是光,不如說是火——槍頭的那一團火正隨風飄動,躍躍欲試。維格斯睜開眼睛,滿意地看了看長槍,然後雙手握住,頭尾一轉,那槍頭就深深刺入了地面,槍頭的冥火一瞬間就把四周的雜草化為了青煙。青煙隨風飄揚,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快把我給你的那個布球開啟!”維格斯收起了笑容,不像是開玩笑。

布球?傑洛從兜兜裡取出那個紫色的布球,攤開一看竟是一面絲巾,質地絲滑柔軟,還留著淡淡的清香。最讓人不解的是,上面還繡著一個黃色的“M”。難道這男人還會繡花?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以傑洛的猜測,大概是這個“M”女士送給他的。

“蒙在臉上!”維格斯命令道。

傑洛不敢怠慢,立即照做了,可是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是什麼意思?”

“冥火燒出來的煙是有劇毒的,你年紀太小,功力又淺,根本抵擋不住。這絲巾是用不老泉的泉水配上麥......”維格斯講到“麥”字的時候忽然戛然而止,突起的喉結向上一挪,然後緩緩沉下。

“麥什麼?”

“沒什麼!”

唉,又是個不肯說實話的傢伙(為什麼要說又......),傑洛輕嘆一口氣,這玩意兒,本來是傑洛帶過來要當他的罪證的,沒想到這玩意兒還有這等奇妙用處。很好很強大,您繼續吧!維格斯也沒多解釋,抓起長槍做筆,在地上燒出一個半徑三米大的法陣,那法陣中沒有任何符文,而是簡單的兩個圈加上一弧彎彎的月牙。不過,月牙的中心畫了一隻帶淚的眼睛,每當你看著它的時候,會驚奇地發現它也在看著你,之後便是莫名的恐懼......維格斯關閉了冥火,把朗基努斯槍直直插入地面,只見槍身一閃,福克斯從槍上飛出,輕輕點地,落在陣外。那槍身便如冰塊一般融化成一灘黑水,滲入了地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進來!”維格斯認真起來了。傑洛走進法陣,並沒有感覺有什麼異樣,問道:“然後呢?”

“閉上眼睛!”

“哦?”傑洛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看到什麼了麼?”

傑洛在腦海中仔細搜索,並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什麼都沒看到!”

“你仔細看!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維格斯字正腔圓,就像寺廟裡的方丈大師一樣。

“黑,漆黑一片!比平時還要黑!一種由內而外的壓迫感!”傑洛感到全身冰涼涼的,一種莫名的空虛湧上心頭。忽然,眼前浮現出一段似曾相識的情景,一男一女坐在凳子上,看著身邊的搖籃,面帶笑容。忽然,男人開口了“不如就叫他傑洛好了。”是父親!傑洛想要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只可惜,他越是努力,那男子就越是模糊,最後消失不見......傑洛癱坐在地上,頓時啞口無言,一種埋藏在心中的淒涼之感頓時湧上心頭,令人窒息。

“第一次學習暗系法術前,必須要先喚醒學習者內心中的陰暗面。只有理解了什麼是悲傷你才能夠將其運用自如!你不會怪我吧?”維格斯看著地上面無表情的傑洛,有幾分愧疚,但看不到任何後悔之意,在他眼裡,這一切似乎都是必然事件。

“告訴我,我父親是誰?”傑洛沒有回答維格斯的問題。

“不可以!”維格斯絲毫沒有猶豫,語氣堅決無比。

“告訴我!”傑洛大吼著,完全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

“我只能告訴你,你的父母都不是壞人,相反地,你的父親是我一生中最敬佩的人,沒有之一!時間不早了,有話以後再慢慢說!”維格斯輕咳兩聲,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天空,那原本皎潔而圓潤的月亮已經被一個黑影完全吞噬了。

“現在我把最新研究出來的法術演示一遍,時間緊迫,我只做一次,你能記住多少就記多少!聽清楚了麼。”

“恩。”傑洛咬著嘴唇,沒有繼續追問,因為施法的時候最忌諱分心,要是出了什麼亂子,傑洛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福克斯,護住他!”

“是,主人!”福克斯化作一面紫色的能量盾擋在了傑洛和維格斯之間。

維格斯朝著月亮,“偉大的暗影之主!你的第三代僕人在此向你召喚,請賜予我力量!”

“與你共舞!”

不知從哪裡傳來一個質感的聲音,陰森恐怖,令人不寒而慄。

維格斯頓時作數百團黑影散落在林間,圍著一塊石頭旋轉起來,然後漸漸加速,形成一面密不透風的流動暗影牆。

暗影之舞·裂!

牆中傳來維格斯的喊聲,斷斷續續的,似是被這暗影牆切割成了無數段。只見暗影牆碎成幾十片,中心的空氣被撕開一道裂縫,透出層層虹光。雖說這虹光是五顏六色的,但也都冷色調的。

暗影之舞·破!

黑影的碎片從地面竄動起來,在裂縫邊飛速穿行,打出一道道孔子,沒過多久,這裂縫就從線狀變成蜂窩狀。

暗影之舞·壓!

黑影不知從哪裡搬來一塊巨石,向裂口一擲。黑影疾速擴張,將裂口和巨石包裹了起來,然後飛速旋轉。

暗影之舞·滅!

黑影一晃一分二,再一晃二分四......也不知分了多少遍,最後黑影小得幾乎已經看不見了。

“轟!”

林子的中央聚出一塊大的黑影,然後忽然爆炸了起來!這爆炸,把身後百米內的竹林化為了灰燼,地面也是炸出了一個“隕石坑”。但這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火焰爆炸,而是冥火轟爆,因為這爆炸沒有帶來高溫,卻形成了一團青煙!剛才若不是福克斯罩著傑洛,恐怕他早就炸成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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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從地面浮出一個黑影,一陣微風吹過才漸漸清晰起來......是維格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

“你,沒事吧?”

傑洛竟也關心起這個奇怪的大叔來了。

“沒事,只是神力耗盡,需要調養一段時間。剛才的法術,你看懂了麼?”維格斯倒是沒有忘了這件事。

“放心吧,我會了,只不過實力有限,威力不夠大而已。”說著說著,傑洛的身影漸漸模糊起來,然後化作數個黑影,學著維格斯的樣子把一棵竹子碎成了數百段。

“很好,在你這個年紀的人裡面,你算是最聰明的了。不過這也跟天象有那麼點關係。”維格斯輕咳了兩聲,似乎是元氣大傷。

“你還有教過別人?”

“哈哈哈哈!咳咳。除了你以外我還有兩個徒弟。”

“!”傑洛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忽然雙膝跪下,深深一拜,“謝師父!”

“好徒弟,算我沒白忙活一場。”維格斯從衣服裡面摸出一本厚厚的精裝書籍扔給傑洛。

“這是?”傑洛翻開書,摸了摸那寫滿符文的羊皮紙,忽然感到有一股強大的魔力在流竄。

“《暗影密典》!裡面記載了迄今為止所有的暗系法術,甚至包括那些邪魔所發明的秘術。看的時候要小心,要是出現什麼異常馬上合上書本,停止練習。等心情平復下來再繼續。暗,畢竟是暗!用不好可能會導致自己被反噬,因此,神界禁術裡面大部分都是暗系的。唉!”維格斯輕嘆了一口氣,“福克斯,這次只好麻煩你送我回去了。”

“是。”福克斯倒是聽話得很,完全不像魯克那樣沒大沒小的。同樣是使魔,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不留下來多休息幾天麼?”傑洛的挽留不是出於禮節,而是.....發自內心的。

“不了,讓羅格納看見我這個樣子,實在是丟臉啊。哈哈哈哈!乖徒弟,我走了啊。”維格斯向福克斯使了個眼色。福克斯眼睛一亮,召喚出一個異次元傳送門,馱上疲憊的主人走了進去。

“師父,下次該去哪裡找你呢?”

“不必找我,有緣人自會相見。”

“恩。”傑洛望著漸漸消失維格斯,眼角有些溼潤。

“真是個死要面子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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