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搞了半天, 獎勵就吃火鍋啊。”
林最翻了個白眼，顯然沒興趣的樣子，“沒勁。”
“畢竟沒有全體吃過一次火鍋的選秀就不完整的選秀。”
程真開了一罐可樂, 舉來後, 含糊不清道, “乾杯, 為了莫名其妙的儀式感！”
她兩頰都鼓鼓地塞滿了食物，看來像一隻過冬儲藏食物的小倉鼠。
江葉有點意外地挑了下眉, 看向程真：“沒想你挺瞭解啊。”
“然了。”
程真點頭, 努力把食物咽了下去後說, “畢竟在來個節目之前我也算個秀粉吧。”
她就因為覺得選秀看來玩才揹著家裡偷偷來參加的。
不過點不告訴其人就了。
江葉說：“但我本來以為就算隔壁兩檔節目都吃火鍋, 我們節目組也不會請我們來吃的。”
程真奇：“為什麼？”
江葉一臉現實道：“畢竟我們節目組, 比較窮。”
程真：“……”
江葉沒有想錯。
因為導演組本來確實只打算讓獲勝組單獨去吃火鍋的。
結果沒想本來一個的接龍比賽硬被群小姑娘給破壞了。
連導師努力控了兩次場都沒控住。
更沒想些練習生們勁頭上來了, 明明她們己破壞了規則不說，竟然吵著說有獎勵就一發大家有福同享不行嗎？
導演組快氣死了。
但們權衡了一下, 咬咬牙拍板決定, 那就所有人都去吧。
反正明天錄完第一次順位釋出們就要送走一批人了。
那不如在最後一天, 給群小姑娘至少留一個記憶中的大團圓結局吧。
“畢竟也算最後的晚餐了。”
林最缺德地嘆了口氣, 幽幽道，“所以節目組就算大出血也得給人備足斷頭飯啊。”
江葉無語：“……麼多吃的堵不上你的嘴？”
“我們偶像的都有基本的身材管理要求的不？”
林最正色說，“如果真的麼多都吃下去, 我明天就得胖了。”
江葉心想難怪, 林最調料盤裡至始至終只有少的海鮮和蔬菜, 高熱量的食物半點沒碰，而且只涮了清湯鍋。
林最說完句，看了一眼程真堆成小山的食物，像被驚了一下後才問：“你不怕胖嗎？”
哪兒有愛豆會一頓吃麼多的？！
“不會誒。”
程真一邊又下了一盤肉, 才說，“我那種吃再多都不胖的型別。”
全桌所有人：“……”
見過欠打的，沒見過麼欠打的。
火鍋的熱氣把所有人的臉都蒸得發紅。
孩子們一邊聊天一邊吃火鍋，時不時笑倒在一塊。
明明順位釋出就明天，但對於此刻的她們來說像遙遠的事情。
她們不想去想己會不會淘汰，也不想己離開了之後將要幹什麼，甚至夢想未來之類的詞彙都不提，只享受下忙裡偷歡的幸福時刻。
就在大家吃快收尾的時候，突然有人拿了火鍋店的話筒。
她站火鍋店一角空曠地上，大聲道：“大家。”
“因為時間短，可多人不認識我。”
“那麼我我介紹一下，我叫朱莉，來華仁娛樂，一個練習時長三年的練習生。”
明明節目組沒有給練習生點任何酒精飲品，朱莉卻像喝醉了，臉紅，精神卻異常亢奮道，
“在裡，我向大家宣佈一個訊息。”
“我明天——可就要淘汰啦！”
全場愕然。
下面像她朋友的人忽然開口道：“別說種話！你不會走的！”
“別安慰我啦，畢竟不每個人都喜歡活在夢裡。”
“有些話我現在不說，明天淘汰了就沒有機會了。”
朱莉笑眯眯說，“大家繼續吃大家的，我些廢話就你們吃飯時的背景樂了。”
“其實我就想趁個機會，感謝一些人。”
“首感謝和我一來個節目的，同公司的隊友。你們比我優秀，比我有實力，所以你們一定要努力走下去，走得更遠。我會決賽的時候再來看你們倆的。”
隊友鼻子一酸，瘋狂擺擺手道，“別麼說，我們會一走下去的。”
“然後感謝公演的時候一直幫我摳舞的，我的隊長，許雯。你真的我見過，最棒最棒的隊長！”
“雖然我們組最後輸了，但我相信我們《虎口》b組永遠最厲害的！”
被她提的隊長在下面跟著眼圈也發了紅，點了點頭，把手攏成喇叭狀喊了一聲，“我們虎口b組就最厲害的！”
“有……”
朱莉忽然頓了一下，像鼓足了大的勇氣說，“江葉。”
江葉愣了一下，轉過去看她。
“雖然我和你沒說過幾次話吧。”
朱莉努力露出了一個笑。
可惜下一秒就沒有撐住，聲音直接帶了點哭腔，“但其實我真的想和你合作一次舞臺。從第一次初評級的時候看你的舞臺，我就覺得你厲害厲害。”
“如果我留下一次，如果我留下一次的話……”
朱莉像要哭，話哽在喉嚨間，有點說不下去了。
江葉的筷子停下。
她認真地看了一眼朱莉。
她對朱莉稍微有點印象，但不深。
她記得她兩次舞臺各方面實力都相平平，沒有特別拖後腿的但也沒有特別出彩的，就像每一課都剛拿了六十分的那種中生。
樣的人在選秀裡，就最容易被淹沒的那批人。
她們參加一次選秀，然後離開，幾乎沒有人會看她們，就算看了她們的人，也少記住她們。
她們的存在，連紅花旁邊的綠葉或許都算不上。
非要說的話，她們就綠葉上的露珠，悄悄地來，悄悄地消失。
在江葉印象中，朱莉在選主題曲c位的時候兩次都投了她票。
在她公演挑選隊友的時候努力舉了手。
選最想合作的練習生依舊說了她的名字。
所以她不騙人，也不博同情。
她真的想和她合作一次。
江葉忽然把筷子一放。
她從己座位上站來，徑直走過去，然後直接拿過朱莉手裡的話筒，道：“凡事不要說想，而要做。“
“我現在就站在裡，你可以直接邀請我和你合作。”
“你想唱什麼，或者你想跳什麼，我現在都可以陪你。”
全場的練習生都驚呆了。
朱莉人也懵了：“……江葉？”
“我知道，你其實有多想做的、想完成的夢想，那些我幫不了你。”
“但只有個，我或許可以讓它不成為你的遺憾。”
江葉說完後，看向一邊的火鍋店工作人員，禮貌問，“不意思，請問店裡可以放音樂嗎？”
工作人員馬上說：“可以，我去調歌單就行。”
江葉點了下頭，又看向朱莉，笑了一下，“你想跳什麼？”
……
朱莉說了一個著名的國內團舞的名字。
首歌不難，她以前練習時常練的曲目，會兒她腦袋一片空白，只說了己最熟的首歌的名字。
江葉果然允諾陪她跳。
全場所有練習生都停止了吃火鍋，而來看她們的表演。
火鍋店甚至為她們特意調整了燈光。
不少工作人員也前來圍觀。
首歌江葉知道，難度不高，但己沒練過幾遍，所以不發揮出所有的實力。
但正因為樣，和熟首歌的朱莉配合得剛剛。
江葉甚至有些地方記不清準確舞步，由發揮了兩段互動，而對首歌練了無數遍，卡點相準的朱莉竟然也接上。
朱莉的聲樂不，唱跳進入副歌之後就會抖，江葉就會給她墊音。
兩人實在配合得默契。
朱莉第一次覺得，己和江葉配合的麼，那麼或許有一天，她不真的達江葉樣的水平。
一曲終了。
全場練習生和工作人員都為她們鼓掌。
朱莉的朋友眼淚汪汪，在下面大聲喊她的名字，“你最棒的！你就我心中的one pick！”
朱莉手背狠狠擦了下眼淚，小聲對江葉道：“謝謝你。”
“不用謝我，你跳得。”
江葉說，“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留下次，我希望你會，希望你也覺得己會。”
“但如果努力過了不行，那我希望你也不要放棄夢想。”
“大家都說。夢想在閃閃發光。”
“但其實我覺得，在追逐夢想的過程中，無有沒有追，那個追逐夢想的人，本身就也在閃閃發光。”
江葉掃了一眼全場，然後笑來，“你看，大家都看了。你就今晚舞臺的王者。”
朱莉和江葉的合作一結束，有其的練習生也被感染了。
幾個也覺得要淘汰的練習生紛紛拿了話筒上來說話。
有練習生說，我初評級緊張，跑調了，現在再給大家唱一遍。
也有練習生說，你們別看我排名麼低，但我真的可以，不信的話我現在給大家表演一段。
每個人都對今夜敢於發言的練習生致以最熱烈的掌聲和喝彩。
她們或許即將要離開。
但她們曾經來過，留下過一些東西，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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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吃完火鍋已經將近凌晨。
所有練習生坐巴士回去。
江葉全程一直看著窗外。
在漆黑又安靜的夜裡，有什麼白色晶體正從天空緩緩飄落下來。
江葉輕聲說：“像下雪了。”
程真正靠在她的肩頭迷迷糊糊地睡覺，聞言嗯了一聲。
她想了一下，忽然問，“明天就錄順位釋出了嗎？”
江葉看了一眼手錶時間，說，“準確來說，應該今天。”
就在初雪的一天。
她們將要迎來個節目中的第一次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