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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會長大人

“找我什麼事?要把我特地請到這裡來?”路明飛不想拐彎抹角,直奔主題。他總覺得奇蘭不是真心讓自己當什麼會長的,而是……利用自己的名氣讓新生聯誼會在卡塞爾學院立足……呃,不過這也是個笑話,他路明飛能有什麼名氣,頂多是走運罷了。

奇蘭見他不願多拖,也就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剛端上酒杯的侍者退了下去,然後淡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今晚的主角已經註定了是會長您,所以……需要事先準備一下。”

“我可不想當什麼主角,不過你的意思是……”路明飛說。

“您不必這麼早到大廳等候,可以在舞會正式開場的時候登場。”奇蘭說,“也就是說,您是舞會的主人,要到最後才出場。”

路明飛眉頭動了動,他還是有些不情願:“可是……我不想成為全場的焦點,我們當初可是說好了你是主人,我只是來……客串的。”

奇蘭頷首笑了笑,說:“您不必推辭了,你既然是新生聯誼會的會長,那麼肯定是本次舞會的主人,主人如果不隆重登場的話,氣場會很低的,這個對新生聯誼會也不好……”

他頓了頓,若有深意地看了路明飛一眼,繼續道:“反過來的話,如果您以主人的身份登場,可以增加您的威信,也對於我們新生聯誼會來說,是很好的一個機會。您可以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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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蘭看著路明飛,說完之後便不再言語。

路明飛聽完他的一番話,心下一凜,隨即想到了什麼。如果他表示自己是舞會的主人,那麼不但會增加新生聯誼會的氣勢,還會讓凱撒、楚子航認為自己正式是新生聯誼會的會長,也同時表示退出了學生會。之前他還沒有表明自己的立場,只是為了敷衍而暫時答應了奇蘭,現在一旦在舞會隆重出面,便證明了他選擇的是新生聯誼會!

“這……這奇蘭好深的心機,居然就這樣把我不明不白地引了進來,虧我還沾沾自喜以為找對了人……現在可怎麼辦,我可不想捲入三個社團的競爭之中啊。”路明飛在心底鬱悶地大叫,臉上強忍住不露出什麼表情。

退出學生會,會惹得諾諾不高興,因為當初是諾諾擅自邀請他入團的,現在自己卻又要成為新生聯誼會的會長,這會讓諾諾顏面大損的……但是如果拒絕奇蘭,那自己的臉面又如何掛得住,是他請奇蘭幫佈置的舞會,奇蘭卻利用自己起來,如果拒絕了,會搞砸這場舞會的……

路明飛心底很糾結,他暗罵奇蘭不人道,自己借了諾頓館給新生聯誼會使用,他們卻還反倒利用自己了。

正當他糾結不知如何答覆的時候,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所有的混沌在一瞬間掃清。

當初自己邀請諾諾的時候,已經表明了自己是代表新生聯誼會邀請她的,諾諾肯定已經知道自己是加入了新生聯誼會,可那個時候她似乎沒有露出什麼不悅和生氣的樣子,也就是說……她對於這事沒有什麼不高興的!

雖然路明飛沒有完全讀懂諾諾的心思,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只好選擇同意,他想出了一個安慰自己的爛理由:“諾諾這麼好的人,才不會捲入這些社團的紛爭裡面去,她會明白我的處境的……”

只要諾諾不在乎,那他路明飛就沒什麼好怕的了!當這個會長還能享受,雖然會有一些麻煩,但是也算不了什麼了,於是他想明白了,深呼吸一口氣,讓腦子清醒一些。

“好吧,我同意以主人的名義出面。”路明飛說出了這句話。

而此時,悅耳的序曲也剛剛奏響,這次的舞會才剛剛開始。

路明飛的出現,讓全場都寂靜了下來,音樂霎時間停止,那些賓客也放下了握在一起的手。

一身銀色正裝的他站在眾人之上,臉上看不出任何原本膽小窘迫的表情。按照奇蘭的指示,他在舞曲奏響的時候隆重登場,站在臺上的時候要目光平和,嘴角帶笑。這樣的表情讓路明飛很不適應,但是他還是有模有樣地裝了出來。

雖然全場的目光都在看著自己,但是路明飛明顯感到一道異於常人的冰冷目光,他極力保持著自己的神態不變,眼角餘光掃到零正站在舞池右邊,那寒洌的眼神讓他在心底打了個寒蟬。

“原來她找到舞伴了。”路明飛的心馬上又懸了起來。他這個時候終於想起來之前答應零的要求,又想到自己和諾諾越好了,不由感覺冷汗冒了出來。這雙方無論拒絕哪一個,路明飛都會死得很慘……況且他自己也不想傷了小蘿莉的心,也不想讓師姐丟面子。

但是,現在就要面臨這個問題,糾結地他此刻無法做出抉擇,所以一直站在原地,保持原來的表情和姿勢,不想下臺。

奇蘭看著路明飛的樣子皺了皺眉,暗想這會長怎麼還不下來。按照原本商量好的,路明飛出場吸引了賓客的目光以後,便馬上走下臺來到舞池裡,由奇蘭走過去向在場諸位介紹,並宣佈路明飛同學成為新生聯誼會的會長云云。這樣可以達到計劃的效果,所有的努力也就值得了,偏偏這個時候廢柴卻發愣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路明飛已經在臺上一動不動地站了兩分鍾,下面的賓客都仰著頭看向這裡,也開始在心裡疑惑了。現在的路明飛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雕像,銀色的西裝折射出燈光的顏色,牽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場面極度寂靜,樂隊停下了奏曲,所有人都矚目向他,連角落裡芬格爾的喝酒聲也消失了。

“咳咳,”最後還是奇蘭打破了這寂靜,他走了過去,看似隨性地揮了揮手,示意路明飛走過來。

按照以前平常的路明飛一定能看得懂這個手勢,但是現在他的腦中正在天人交戰,無暇顧及其它。

奇蘭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咳嗽了幾聲,但是路明飛卻仍不為所動,不由心下一急,再次重重咳嗽了一聲,然後馬上面露微笑看著眾人。

“嗯?”路明飛一震,回過神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連忙從樓上蹬蹬蹬地走了下來,快速地來到奇蘭旁邊。

這下子眾人都醒悟過來,都明白了奇蘭的咳嗽是示意路明飛下來,大家不由在心底暗暗發笑,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路明飛難得耀眼一回,卻還要在所有人面前發呆。

奇蘭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過頭面對眾人,微笑道:“這位是本屆新生中最耀眼的一顆明星,相信在場的嘉賓都不會不認識他。他,就是自由一日王冠的獲得者;他,就是解開青銅城地圖密碼的天才;他,就是學院獨一無二的s級學生路明飛!”

奇蘭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逐漸高昂,全場的人聽到路明飛的這些事蹟時,在心底也打消了對他的取笑。的確,雖然路明飛在學院裡傳得沸沸揚揚,雖然很多人說他是一個和龍文沒有任何共鳴的廢柴,但這些事蹟每一件都是真實的,都是眼前這個耀眼的呆子做出來的,就憑這些事就沒人再對他生出一點恥笑。

“今天,我們新生中的偶像路明飛以本屆舞會主人的身份向大家致辭!”奇蘭高聲道,然後帶頭鼓起掌來。眾人面面相覷,也有不少人跟著鼓掌。

路明飛輕輕抓了自己一把,強行讓自己不去注意那些人的眼光,他挺胸抬頭重新,努力裝回正經的神態,開口說出了奇蘭事先安排好的一小段臺詞:“今天我很榮幸能夠在諾頓館以主人的身份說話,我路明飛榮幸地獲得了諾頓館的使用權,也成為了本屆舞會的主辦人。我想在這裡說的是,在大家的要求下,我將正式擔任新生聯誼會的會長,並且將諾頓館在以後的一年裡給新生聯誼會做會館!”

這段致辭是奇蘭準備的,才一句話並不長,路明飛花了點時間死記硬背也記牢了,所以念的時候才沒有差錯。不過表情還有些不協調,畢竟他還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也沒裝過這樣的表情,在這麼多人的目光下難免會不穩重。

雖然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抬高音量全場還是聽見了。賓客群眾聽後有些沸騰,路明飛出任新生聯誼會會長的事他們也有所耳聞,但是沒有確定,現在路明飛在這次舞會出面擔任會長了,就表明了他的立場,是和凱撒、楚子航對立的。今晚這件事一定會列上新聞頭條,某個猥瑣男躲在角落裡見證了這一切。

“好,我宣佈,舞會繼續!”奇蘭高聲道,然後拍拍掌,他退出了舞池。樂隊重新開始奏響序曲,悠揚的音樂再次迴響在大廳。所有的賓客們回過神來,把從路明飛身上的目光收回,向各自的舞伴開始舞前致禮。

奇蘭在舞池外衝路明飛施了個眼色,路明飛點點頭,也踏進了舞池。他剛剛看見了零旁邊已經站著一位穿著很紳士的男生,所以他選擇了諾諾這一邊,不過他也抱著必死的決心了。“反正都是死,我還不如和自己喜歡的人跳支舞,雖然她不喜歡我,但好歹也能滿足一次。”路明飛在心裡自嘲。

零在遠處一直注視著路明飛,她看見他居然真的走向了那個師姐那裡,不由咬了咬下唇。雖然零外表是個冷淡的冰山女,但是內心的另一面還是有小蘿莉的心性,現在她有些發火了。

一旁的rb男生山崎家爍看不出來,還伸出手想牽回。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讓他心裡發麻,下意識地收回了。

“剛剛你可真威風。”諾諾面帶微笑,向走過來的路明飛道。

路明飛自嘲地苦笑一聲,抓抓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沒有從諾諾的眼神裡看到什麼不高興的表情,這也證明了自己的選擇是對的,諾諾對這件事根本沒什麼感覺。

路明飛抬眼看著諾諾,沉默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這個時候,我是不是該牽起你的手……”

“你說呢?”諾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路明飛含糊地“哦”了一聲,然後伸出手,放到了她面前。袖子邊露出銀色的百達翡麗,雖然只是奇蘭給自己的暫戴物,不過他還是很有成就感,這樣跟諾諾跳舞不會顯得寒酸。

諾諾沒有把自己的手搭上去,而是說:“這個時候,你應該去籤她的手,而不是我的。”她的口氣有些嚴肅。

“嗯?”路明飛順著諾諾的目光,看著舞池右邊站著的零,零也在看自己,目光寒洌得讓人發抖。路明飛感覺諾諾不像是在開玩笑,便低著頭說:“可是師姐,我也答應了你,如果我過去,那你……”

“呵呵,不用管我的,難道你還以為你師姐我會找不到舞伴?你之前就答應過她吧?如果不能履約的話,那會讓別人很沒面子,對你也不好的。”諾諾笑了,但是口氣卻很鄭重。

路明飛沒想到諾諾會這樣說,他抬起頭看著諾諾的目光,“師姐,你是說真的?”

“當然了,你快去吧,別讓女生等太久了,要做出一副紳士的樣子。”諾諾的笑很美,耳邊的四葉草銀墜折射出白光,讓路明飛覺得有些閃耀,他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感動。

“嗯!”路明飛重重地應了一聲,他深呼吸一口氣,看了諾諾一眼,轉過身向零走去。此刻他第一次面對抉擇如此鄭重,挺胸抬頭,腳步穩重。

音樂高昂,旋律飄遊昇華,序曲結束,正式的舞曲樂律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