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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多惱(一)

工作好累,心更累。我真想馬上跑去找赤子先生撂挑子,或者壯著膽子求指點,我這邊思維都打結了。

也許和我前世不懂珍惜,一步步走向一無所有一樣,我會執著於自己可憐可笑的慈悲或者懦弱,一步步再次走向失敗,甚至失去赤子先生這個強力的庇佑,然後一無所有。

要解決這個很簡單,真的很簡單,接受那些殘忍和血腥,全盤接受新的身份和記憶,讓自己變成真正的老人,變成一個也許不壞但起碼順昌逆忘的強者,這些都會迎刃而解。

這些記憶好駁雜,隨便想起一點,都是感覺很高大上的東西,像元素精靈是什麼鬼人體是什麼結構等等的,比我的那點會計知識可牛氣太多了。只要接受自己會變得殘忍些和血腥些,這些東西就都是我的,我甚至不需要辛苦地去學習。

但是……果然做不到啊……

哎,我嘆了口長氣,放下了這些表單,回到床上。從枕頭下掏出那本被我視為八卦小說的《多惱書》,打算放鬆下看看能不能理順一下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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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認識的語種其實很多樣。和熟知的人們、材料的辨認知識等等一些不涉及血腥的東西,包括這些繁複的語種知識,已經隨著歲月烙印在了我的靈魂,成為常識一般的東西。這是不得了的好處,若非如此,這本精靈語寫就的書,我還真不能讀下去。

話說這本書可謂意義重大,起碼記載了很多精靈族先輩的事蹟。也不知極其注重藝術、信仰和歷史的精靈族知不知道它收錄在了地盤的書庫裡,被普羅拿來隨便拿來對我顯擺他的記性不說,還被我的手抹得髒兮兮的——會引發戰爭不?

不會的,精靈從未主動對外發動過戰爭,當然小規模的衝突還是有的,都是可以冠以自衛反擊的打鬥而已。精靈在某些方面來說,是個君子種族。

話說拿到這本書後我還是第一次看,想我以前是一天沒遊戲沒小說就比發病還不自在的!輕聲罵了句被赤子先生稱為“守成之人”的貴族們,不但喜歡貪心之下去惹事,甚至可能挑起戰爭,還喜歡假口假心地邊奉承邊套話,讓人煩躁讓人忙,真是典型的蛀蟲!

又不自覺地嘆了口氣,我拋開雜念專心讀起書來。先大致瀏覽了一會,很快發現了普羅唸誦的那一段潘塔和奈米亞的緋聞,在挺前面的,這說明精靈們書寫自己灰色心理也是浩劫前不久開始養成的習俗,也證明普羅這老貨沒有晃點我。

奈米亞這位傳奇的精靈戰士,浩劫後讓所有人都預設精靈族的無名聖弓隨她陪葬,足見其戰力之強大和戰績之彪炳。甚至她能刀箭齊出取了當時已經是大劍士的潘塔半條命,雖然潘塔當時是理虧不還手還是虎頭虎腦先打了再說還需要文字供我猜測明白。

於是我繼續津津有味地翻看,因為想看個明白,猜測些兩位傳奇人物的愛情故事的細節,所以我這次看得比較認真。但是翻了四頁還沒有關於二人的故事,我知道我是不能從這本書猜測出更多二人初次邂逅的故事了。

從隻字片語之間,我發現精靈族的確如一般小說裡面的描寫,親和森林或原野,擁有生命之樹和月亮井、精靈泉水,能親和並擅長馴養魔獸,只是好像沒有令人垂涎的誘人的暗精靈。他們一直非常地愛好和平,他們信仰忠誠,他們內部團結,得益於這些,遠在浩劫之前,他們就獲得了一種依靠生命之樹在極大範圍內溝通聯絡同族的能力,也因此,他們與其他兩個大陸——東蒙大陸和凸凸亞大陸早已有所聯絡,成為了畢尼爾大陸第一個與其他大陸聯結的族群。他們的這一點優勢,為當初赤子先生開拓海路建設跨域傳送陣實現三個大陸徹底的聯結,作出了關鍵性的貢獻。

精靈族的魔法師擅長火系外的水系、木系、土系、風系魔法,部分還精通罕見的雷系魔法,就算是普通的戰士和弓手也有類似魔獸的天賦能力,可以和低階魔法師一樣,為自己的刀箭附加類似魔法特效的水系“冰霜”、木系“堅韌”和土系“厚重”,也有能附加雷系的“破甲”甚至風系的“迅捷”的。不得不說是一個全民皆兵的強悍種族。

另外,我找了很久,也在記憶之中翻找,居然沒有找到德魯伊這種應該和精靈族共生和依賴的種族,也沒有獸人、矮人和亡靈族這些出現在魔獸世界框架裡的種族,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如果有亡靈族這樣類似靈魂體的種族,赤子先生的課題會簡單很多吧,這就是神明不讓亡靈族出現的原因?至於獸人,“我”見識過的某些魔獸中的智慧生命,算不算獸人?

額……感覺卡加斯、耐奧祖、格羅馬什、布萊克漢他們在陰森森地看著我……作為一個瞭解過魔獸世界架構的遊戲玩家,我這樣有褻瀆他們再貶低自己的嫌疑。

話說回來,這個世界的精靈們的憤怒,或者說灰se情緒很少,或者說他們甚至單純到把小性子、壞習慣、情愛時的醋味和對訓練的抱怨等等也當做灰se情緒記載下來。書本前面的內容,甚至可以搬去某些小說網站的女頻裡拿個不錯的成績,讀得我有點起雞皮了。要不是偶爾還有一些關於訓練和戰鬥的記載,找不到傳奇武者那驚天動地的緋聞的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讀到了一段這樣的記敘,是一位名叫安·傑爾的女精靈寫的,她直接說到了很多關鍵點,比如潘塔學會了奈米亞那些令族人不理解也學不會的柔技,比如奈米亞從潘塔身上學到了讓所有人都無法理解覺得不實用的近戰技巧,比如潘塔神奇地獲得了精靈族信仰的生命女神希亞的認可,獲得了增壽,以及最罕見的風雷兩系的天賦魔法,又比如潘塔與奈米亞的沒有傳出精靈族範圍的戀情,當然,其中總是透著那麼點醋味。

這很溫馨,可是我卻看出了一身的冷汗,因為安這位小姑娘,對那些謂之獨特的柔技和近戰技巧進行了描述,也運用她精靈族天賦的藝術細胞和精靈泉水炮製的特殊墨水以及他們特殊的筆法,畫了有一定動畫效果的,兩位傳奇武者的練功圖。我仔細一看,又再三細看,確認了——這完全就是前世中國人都認得出的太極!和截拳道!

這意味著什麼,我冷汗齊出,迷了雙眼,甚至沒有辦法分神去細看極其難得的潘塔和奈米亞的練功圖,欣賞他們的英偉或美麗。我坐斜了身體,讓自己不停的冷汗不至於溼了書,最後我甚至下意識地把自己的長髮拉了出來擦汗,同時我還摳了半天堅硬的床板,想儘量讓自己舒服些,沉著些,冷靜些。

好不容易平復了心跳和呼吸,然後我嘆了口氣,心中思想,前世也看穿越或重生的閒書和小說,小說主角最後可能會在蛛絲馬跡之中發現,自己來了不久就已經登頂,只能唏噓感嘆已達人生巔峰的這個世界,其實就是自己前世所在世界的過去或者未來!

其實早應想到,這是在未來,連屎殼郎、鴛鴦和蝠鱝魚都成為了傳說,而傳說中的精靈地精魔法鬥氣卻又不知為何來到了現實,甚至有了真實存在的神明,可是依然有天地,有日月,有山川草木,有智慧生物,他們也吃飯睡覺聊天打屁,當然,有些並不友好罷了。

這真的是未來,起碼是不知過了多少年的未來。可是——

這種本應該在小說結尾才出現的情節,難道我剛來,還青蔥白嫩諸多煩惱的小菜鳥一枚的時候,就要出現?這是要幹什麼啊,這不是開玩笑嗎?我本來就很為難了!要知道,我要是生起氣來我自己都害怕的!這現在告訴我,穿越之後我還是在原來的世界,只是時間座標不同了,你讓我還怎麼捨得生氣,怎麼捨得冷漠,怎麼捨得搞破壞!

各路神仙們吶!你們這是在為難我!

我冷靜下來後,先對著英姿颯爽的奈米亞流足了口水,又感嘆了一番潘塔這貨這尼瑪帥得真的可以驚動Dang中央了難怪奈米亞這等佳人都動春心。然後繼續認真看書。

在安的記述之後,以時間算,不過半年多,潘塔便離開了生活了一年多的精靈族領地和奈米亞。以奈米亞沒有來寫下她的幽怨來看,兩人肯定通了氣,知道潘塔此行,與即將到來的浩劫有關。隨後,男人以大預言中的浩劫將至之名,又以絕對的武力擊殺了不但明面上反對大預言暗地裡還意圖降服和利用“天物”的黑暗系魔導師骷髏甲正名,從而糾集了人類精英武力備戰;女精靈則以強韌的意志完成了升格為精靈族聖女的儀式,以神諭之名成立橫跨三個大陸的精靈國度,糾集強力魔獸、魔法師和戰士備戰。

那時候,潘塔身中詛咒,成為長滿黑白相間毛髮類似前世熊貓的半魔獸。奈米亞身獻神明,成為無人可以褻瀆否則必遭天譴的半神。這些傳奇故事,就算沒有《多惱書》裡面隻字片語的涉及,大陸上所有人也耳熟能詳。如今看來,就算奈米亞最後沒有戰死,兩人也不可能再在一起。《多惱書》對兩人故事的揭秘,沖淡了人類與精靈第一次大聯合的驚喜感和震撼感,而一人一精靈之間少了一份並肩的戰友情,卻也多了一份分飛的悽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