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黔貴初會（上）
來到黔貴省快一個月了，今天才算是真正上崗，早上8鍾，羅天準時來到省政府，副秘書長周立新已經在辦公室外等候，秘書楊東國也衣冠整潔的站在門口迎接。
看到走在羅天身邊的高明，周立新的眼神微微眯了一下，他不明白羅天為什麼同時用兩個秘書，當然作為省委領導，身邊一般都會有一個秘書組，為領導服務的秘書也不僅僅只有一個，但是總得有一個隨身秘書，這個隨身秘書應該是秘書組的負責人。
可是，現在羅天選的是楊東國，隨身秘書卻是高明，這種用人的手段，真是太令人費解了，高明和張龍的人事手續都是周立新給辦的，和高明也算有過一面之緣，向羅天問候之後，又含笑向高明打招呼。
“周副秘書長，別站門口，快進來坐。”
羅天笑著和周立新打招呼，請他到辦公室內的會客廳落座，高明留在外間的秘書室，楊東國心領神會的跟進來，羅天在全省各市秘密調研這幾天，楊東國已經透過父親那邊瞭解了羅天的工作習慣，也做了充分的準備，手腳麻利的泡上茶，然後恭恭敬敬的退出辦公室，看到高明坐在自己對面的辦公桌後，心中也有糾結，搞不懂羅天為什麼擺兩個秘書在秘書室。
“你好，我叫楊東國。”楊東國主動和高明打招呼，他也不想這樣，但是高明往那邊一坐，酷酷的一言不發，楊東國受到父親的薰陶和叮囑，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羅系的新兵，看到高明不喜歡話，他覺著自己應該主動搞好彼此間的關係。
高明看了楊東國一眼，作為智慧極高的機器戰士，高明擁有超強的工作效率，但是在人際關係方面是不可能完全人性化的，所以他也只能禮貌的回應楊東國。
“你好，我是高明，很高興認識你。”
楊東國感覺還不錯，高明不象外表看起來那麼難以相處，他笑著拿出一包中華煙，請高明吸菸，高明看了一眼，酷酷的道：“吸菸有害健康，老闆是不吸菸的。”
“啊”楊東國夾著香菸的手微微一顫，尷尬的笑了笑，把香菸塞回煙盒中，笑著搖搖頭：“哎上大學時候學會的，沒少被女朋友罵，戒不掉了，呵呵”
高明：“如果你想戒菸，我這裡有戒菸針。”
聽到高明冷冰冰的語氣，楊東國心中有不忿，難道給領導當秘書，連抽菸也不行嗎？楊東國參加工作時間短，又沒接觸過太多的秘書工作，換成別的秘書，如果領導不吸菸，不用別人提醒，自己就能把煙戒了，至少在領導身邊工作期間，是必須緊跟領導的。
楊東國深深的看了高明一眼，想辯白幾句，又想起老爸的提醒，只好先收斂心緒，
秘書室的氣氛就有些尷尬了，好在這時匯流排電話響了，楊東國看了高明一眼，看到高明根本沒有接電話的覺悟，楊東國只好接聽。
羅天在會客室和周立新談笑風生，氣氛很熱烈，兩人交換了一些工作方面的情況，秘書楊東國推門進來，向羅天通報：“老闆，秦省長的電話。”
起身走出會議室，來到辦公桌前接起電話：“喂秦省長嗎？我是羅天。”
“羅天同志，現在忙不忙？”
“我剛到辦公室，暫時還不忙。”羅天明白秦省長這時聽到什麼風聲了。
“呵呵，好吧，既然不忙，麻煩你過來一趟，我們聊聊。”
羅天微微一愣，頭答應：“好吧，我馬上過來。”
結束通話電話，羅天和周立新了一聲，周立新：“領導，我今天早上一來就聽到一風聲，您昨天去了黃部長家，還去了省軍區大院，估計是秦省長也聽到了風聲。”
“呵呵，想不到黔貴省還真是革*命老區。一地下工作都做不得，還好昨天我是正常訪友，否則還真不好解釋了。”
周立新笑道：“秦省長這邊既然知道了，估計吳書記那邊也能知道，我先回辦公室，等您開完會我再來。”
“行，你先去忙吧”
羅天話音剛落，高明又走了進來，手裡還舉著羅天的手機：“老闆，吳書記電話。”
周立新正在往外走，朝羅天微微一笑，做了個果然如此的表情，羅天會意一笑，接過高明送來的手機，按下接聽鍵：“喂，你好我是羅天。”
“羅天同志嘛我是吳正坤。”
“吳書記，您好請問有什麼指示？”羅天的語氣很平穩。
吳正坤聽到羅天的話也很滿意，年輕的曬你兩天，殺殺銳氣還是對的，嘴上卻熱情的笑道：“這兩天忙著省裡的幹部考評，聽你下去調研了，辛苦你了，現在忙不忙？”
“吳書記，我剛上班，忙倒是不忙，不過剛才秦省長打來電話，讓我馬上去他辦公室，我這不正往他去呢嗎？如果您那邊不是急事，我在秦省長那邊完事就過來。”
“啊如果這樣，那就算了”吳正坤結束通話電話，心中一陣鬱悶，昨晚和那個女明星瘋的太厲害，早上起來晚了，只是晚來了幾分鐘，竟然被秦政搶了先。
羅天昨天去省軍區和黃部長家的訊息，秦政也是早上剛剛得到的訊息，他這幾天和一個國內有名氣的女明星正打得火熱，藉著去旅遊區考察，常常夜不歸家，手機也到天亮才開機，很多情況都是到了省城才知道，聽這個訊息之後，馬上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必須拉住羅天，可惜卻被秦政搶先了一步。
吳正坤坐在皮質辦公椅中，雙眼微合，很快穩定了情緒，他久經政*治風雨，心神文若泰山，一的漣漪過後，早已恢復平靜，從羅天剛剛的話中他聽到了兩個資訊，第一就是秦政那邊也是剛剛和羅天聯絡，羅天雖然過去談，結果卻未可知，相信羅天也不會這麼容易被秦政服，自己雖然晚了一步，但是也未嘗沒有機會。第二個資訊，那就是羅天對自己的邀請有敷衍之意，其原因不言自明，人家來了一個月，一直被曬在一邊沒人理，現在才想起來拉關系，多少有臨時抱佛腳的意味。
這件事做的確實有被動了，吳正坤心中感到有遺憾，他和秦政不約而同的把羅天曬到一邊，多少有給年輕人一個殺威棒的意思，這個省常委的位置，地方派、中間派和吳正坤都在爭，最後卻被羅天從天而降得手，三邊人馬都有怨氣，這種怨氣大部分是針對中組部的，但是他們不能奈何中組部，自然就要拿羅天出口氣。
他們唯一沒料到的是，羅天在黔貴省各地搞了一個月的秘密調研，讓所有關注的視線疲勞的撤退之後，卻在最後一天突然動作，連續走訪了省軍區司令員彭希亮和省組織部長黃渤，聽還把酒言歡，相交甚篤，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不得不重新審視省委班子中的格局，不得不重新審視羅天這個人。
羅天來到省長辦公室時，秦政竟然親自迎了出來。
“哈哈，羅副省長，快請進，快請進”
“秦省長，您好”羅天笑著和秦政問好，兩人互相打量了一番，秦政驚異於羅天的年輕程度，羅天對這位寶相莊嚴的土皇帝也很驚訝，秦政雖然赫赫有名，但是本人卻文質彬彬，身寬體胖，大耳有輪，頗有幾分福相。
站在秦政身邊的，是一位年齡30多歲的中年幹部，此人就是秦政的秘書王亞民，羅天對他也有一些瞭解，王亞民號稱秦政的智囊，不過看上去身材瘦，臉色清白，眼睛不大，帶著一副銀邊眼鏡，氣質陰柔，神態內斂，見到羅天的一瞬間，臉色只是微微一變即刻恢復了正常，恭恭敬敬的向羅天施禮問好。
省長大人的辦公室比羅天的辦公室氣派多了，而且設計的很用心，水墨丹青，古玩玉器四處綴，擺放適度，不多不少，古意幽靜，氣韻綿長，看似簡樸，其實頗得古韻三味，這些藝術品的造價也不會太低。
雙方來到會客廳落座，王亞民上茶後退下，秦政也不吸菸，所以也沒讓羅天，笑著道：“前段時間去京城參加招商業協會，後來又去香港和新加坡考察，一直沒和羅副省長見面，今天上午要召開班子會，你沒有什麼準備，我也沒什麼準備，本來政府這邊的工作分工，在省長工作會上就能調整，可是你畢竟是省常委，吳書記要從省委統籌全域性的角度出發，你的工作分工最後還是要上班子會。雖然是上班子會，但是政府這邊的分工，我一會還是要提出來地，當然也要充分考慮到你個人意見，雖然馬上就要開會了，我還是想聽聽你的個人意見。”
羅天明白秦政的意思，這邊的省長工作會已經開過，羅天在政府這邊的工作分工也有了提案，省委那邊最多是給羅天加加擔子，或者對分工細則部分提出一些反對意見，最後結果基本上還是得按照省政府的意見來，畢竟他還是政府這邊的副省長，省委插手的餘地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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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黔貴省的情況不熟悉，這一個月四處走了走，也只是走馬觀花，昨天也有人徵詢過我的意見，我認為自己對省委省政府的工作，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熟悉，所以原則上不發表主觀意見，先服從省委決議，如果無法勝任，我會主動提出調整。”
羅天的回答中規中矩，秦政倒也無法再逼他表態，反正省委班子會上他是佔優勢的，吳正坤想別出心裁，那也得看他同意不同意，羅天這邊只要沒有太大抵觸情緒，就算有黃渤和彭希亮的支援票，也翻不起多大的浪，秦政自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就笑著起身結束了談話。
“好，9鍾準時開會，我們這就過去吧。”
羅天心中很鄙視秦政和吳正坤這種領導，哥們來報到一個月了，雖沒正式上崗，但是省委和省政府兩邊的大佬都避而不見，今天馬上要上常委會了，才想起徵求我個人意見，就算你們對組織部的任命有意見，也有做的太過分了，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出了秦政的辦公室，羅天馬上吩咐楊東國：“備車，去省委”
秦政不想給羅天見吳正坤的間隙，羅天卻偏偏要擠出十幾分鍾的時間，趙龍一路加速，風馳電掣的趕到了省委，時間剛剛8.35分，先給吳正坤打了個電話，吳正坤沒想到羅天能提前趕到，按照他對秦政的瞭解，應該不會給羅天這個時間的。
羅天來到，吳正坤同樣走出辦公室來迎接，兩人見過面也無需太多寒暄，省委第一秘書海明上茶之後，吳正坤知道時間無多直奔主題：“政府那邊前些天拿來一份調整方案，其中涉及到你的分管工作，我覺得還是要聽聽你的意見。”
“我近一個月的時間，一直在下面做基礎調研，沒參加省長工作會，還沒看到有關會議通報……”羅天實話實，也等於是告了省政府那邊一狀，連省長工作會的情況都通報給他這個省常委，秦政他們的做法有肆無忌憚了。
吳正坤心中苦笑，羅天這樣反映情況，表面上看是把一把刀子送到他手裡，實際上是在試驗他這位省*委*書記的底氣，省政府明顯違反行*政程式，如果省*委書記不敢出手，那羅天也就沒有必要和這種軟蛋聯合了。
可是，這種刀子雖然鋒利，對秦政來卻不疼不癢，就算吳正坤想下狠手，秦政最多是丟擲個省政府的秘書長來罪，省政府的秘書長又不是省常委，這種刀子一出，收穫不大，卻完全可以挑起兩邊的戰火，但是如果不替羅天出這口氣，恐怕羅天就會對他這個書記失去信心。
“羅副省長，黔貴省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地方主義，山頭主義還是很嚴重的，作為省委主要負責人，我們肩上的膽子都不輕啊，行政程式紊亂可不是問題，尤其是在省一級政府中，出現這樣的低階錯誤，明這次工作調整還是很必要的，我希望你能多加擔子。”
吳正坤接過了刀子，但是不想真傷人，想用這把刀子換實惠，羅天聽懂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我還很年輕，對黔貴省的情況也不太瞭解，一切工作都應該在省委和省政府的指導和監督下開展，我堅決支援省委的決議。”
這是同意了？吳正坤沒想到羅天來勢洶洶，收的卻驚鴻掠影，急如閃電。
這……這子，也是個滑頭啊吳正坤心中猛然跳出四個大字“收發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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