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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嚴萬里

“這些菜很難湊嗎?”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黃辣雞和燜豆腐,有點不解。自己這桌菜還是被別人搶剩下的,這麼說來,好菜豈不是都被選走了?

蘇秦微微一笑,說:“還真的挺難湊。先從蔥花面說起吧,孟聰聰在這裡做兼職,她現在只是個普通大學生,只有寒暑假才過來做面。面就很難吃上了,再加上老薑只要一出手做魚,食材就必須是他老家產的初春河鱸。”

我一聽就明白了,河鱸的最佳捕撈期在七月份,春季很少有河鱸出現,更別說是初春的寒冷時節了,那個時候河鱸剛從冬寒轉暖,即便捕捉到了也很少能見嫩魚。

秦文澤也感嘆道:“你還別說,我在尉家的這些年還真沒吃過‘滿漢全席’,傳聞只有當家的吃到過一次,只不過沒說過感受,我們又不敢去問。”

我想象了一下尉無過一個人吃滿桌美食的樣子,不禁和品鑑美食的節目聯絡起來,畫面頓時很是喜感。

簡單吃過晚飯,秦文澤要去隔壁看看江隊長請的是什麼客人。江隊長我是見過幾次面的,還是在上次苗寨一見,印象中是個鐵血漢子,不知道這樣的人會請什麼樣的客人。

我跟上秦文澤,蘇秦說他還要巡查,便匆匆離開了。秦文澤禮貌性地敲了敲隔壁包間內的門,很快門開了。

開門的是個中年有些威嚴的男人,兩頰微微下垂。他顯然是認識秦文澤的,目光只掃視了我一眼,就對著秦文澤道:“秦老弟,你怎麼過來了?”

“噢,我就來看看。聽說江隊長在這裡請客,順便來敬個酒,沒想到還是老熟人。”秦文澤說話的語氣沒有平時那麼散漫,反倒是有點交際的味道。說到這裡,沒等眼前的中年男子說話,包間裡突然響起一個笑呵呵的聲音:“哎呀,秦二當家親自來給我這個不入流的人敬酒,這不是折我的壽嗎?嚴某受不起啊!”

中年男子連忙讓出位置,我們這才發現這個自稱嚴某的竟然還是個老年人,他端著一杯酒走過來,臉上掛滿了笑容。“秦二當家,別來無恙啊。”

“別來無恙。”秦文澤笑著回道。老年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現在才看到我,話鋒一轉道:“哦?這個小夥子有點面生嘛,秦二當家不介意給嚴某引薦一下吧?”

“這位是尉當家的朋友,也是我的義弟,以前沒來過尉家大院,所以您老沒見過也是正常的。”秦文澤道。

我也立即伸出手,做了個讓人很舒服的微笑:“嚴老您好,我叫陳梟。”

嚴老的笑容卻是減了三分,不過還是伸手和我握了握,他的手微微用力,讓我感覺到這個老頭子對我的敵意。“你好。”

我不禁有些惱火,這個嚴老是什麼意思?我和他第一次見面就對我有這麼大不滿,一臉我欠了他錢的樣子。秦文澤看氣氛不對勁,表面上還在笑著,卻有些蹙眉。“嚴老是北京兵工廠的負責人,他們除了北京軍區的部隊補給之外,第二個客戶就是咱們尉家,而且他們從建廠起就在和尉家合作,其中的交情可謂深矣。”

我裝作非常崇拜的樣子,道:“原來嚴老您就是製造炮子的,我陳某十分佩服。”

我故意把武器說成炮子,就是為了暗中諷刺嚴老一番。倒不是我小氣,這個嚴老一開始就好像看不起我似的,如果不在話語裡使個小絆子,這口氣我還真得憋著,把我憋壞了誰負責?

看上去嚴老沒聽出來我話裡的意思,臉色一轉,換成了賠笑,對著秦文澤說:“秦二當家,您既然也過來了,咱們就一起喝幾杯?”

秦文澤可能也有點生嚴老的氣,擺擺手,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那邊還有點事,今天晚上不能喝酒了,還請嚴老諒解啊。”

“嗨,看您說的,不就是一杯酒嘛。你們當官的當然是工作要緊,不能因為喝酒誤了工作才對。”嚴老假裝沒看見秦文澤的表情。

“哎,嚴廠長,門口是誰啊?”裡面傳來一個醉醺醺的聲音,說完還打了個飽嗝。秦文澤的臉色陡然難看至極,沉聲道:“老江,你別喝太過,明天可是你們第二小隊值班,早上起不來要受罰的。”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成天提醒我工作,煩不煩。”江隊長已經躺到了椅子上,兩手在空中亂舞著,忽然椅子一歪,江隊長摔倒在地上。我心裡一驚,剛想詢問情況,就見裡面一個年輕點的人把江隊長扶了起來,衝門口憨笑道:“睡著了。”

秦文澤冷著臉嘆了口氣,又對嚴老一作揖:“嚴老,我還有工作,改天親自到廠子裡拜訪。”

嚴老扶著門擺了擺手。“不礙事,工作要緊。咱們改天再會。”

辭別了包間的眾人,我和秦文澤剛一離開食堂,我就忍不住道:“那個嚴老好像對我意見很大

。”

“那可不,人家嚴萬里可是有心思的人,這段時間沒少往尉家添成員。第三小隊的副隊長快六十五了,馬上就到退休的年紀,現在正是搶位置的時候,這個嚴萬里就想讓他的人坐上去。因為這事天天請幾個隊長吃飯,就為了讓他們在當家的面前多說幾句好話,現在看見你這個陌生人,生怕你會搶了那個位置,這才對你有敵意的。”

我一時間有些無話說,嚴萬里看上去像模像樣的,沒想到這麼多小心思,還有個豐富的想象力,不去寫小說真是虧了。

這天晚上,我竟然夢見自己和女朋友吃燭光晚餐,吃完又去看電影。奇怪的是在吃飯的時候女朋友的臉還和彩嫣一樣,等我們到了電影城,我身邊的女朋友居然變成了徐懿嬌的樣子,笑吟吟地看著我,讓我心裡發寒。

就在這個時候,電影開始了。熒幕上是幾輛軍綠皮卡呼嘯而過,還有軍人軍訓的呼號聲,非常震耳。我迷迷糊糊地心裡開始煩躁起來,睜開眼朝窗戶外面大吼一聲:“鬧夠了沒有!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窗外頓時一片寂靜,我突然想起自己在尉家過了一晚,猛地打了個激靈,原本的睏意消失的一乾二淨。果然,沒過多久,有人開始敲我的房門。打開門一看,秦文澤正憋著笑站在那裡,看見我終於忍不住了,大笑幾聲過後,說道:“敢這麼喊的,估計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你了。”

我擺擺手,不耐煩道:“你別寒顫我了。”

嘴上這麼說,我心裡還是有點不放心,低聲道:“我沒喊出事吧?”

“嗨,有我在呢,他們還能宰了你不成?”秦文澤笑道。“趕緊收拾收拾,出發的車已經備好了,還是咱們上次開的牧馬人。不過為了掩藏咱們的身份,我把車送去改裝了一下,更像出去鬧著玩的小年輕。”

我“哦”了一聲,轉身回去換衣服。十分鐘後,我準時出現在尉家的車庫。這一看把我嚇了一跳,車庫建在地下,裡面足足有一百多輛汽車,一大半都是JEEP的,還有幾輛豪華商務車。秦文澤解釋道:“商務車是備著當家的出去辦事用,咱們這麼大一個政府機關,總不能連個車都沒有吧。”

我一聽也是,只不過既然是政府機關,肯定是節儉清廉為主,怎麼弄來這麼多好車?被人看見豈不是要說閒話?

秦文澤一聽樂了:“首先,沒人敢說我們的閒話,除非他們家想鬧點髒東西。其次呢,這些錢可不是我們貪汙的,政府分撥的資金有限,如果不是我們都懂點行,平時接個小活乾乾,絕對不會有這麼多錢。”

我這才放下心來,就怕自己弄半天跟一個貪官當了朋友,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市民。我們那輛牧馬人果然被改裝成了年輕人喜歡的樣式,車門上還貼著一隻白狼,窗戶也換成了無窗的,開出去絕對會被當成富二代旅遊。

蘇秦也趕來了,他沒再穿黑制服,而是換上了一套休閒裝,即便是板寸也掩蓋不住他的氣質。蘇秦身後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走近了才看出來是徐懿嬌。可能是想到早上做的夢,我臉上有點發燒,不好意思去看她。徐懿嬌倒是笑吟吟的樣子,和我打了個招呼,就先一步鑽到副駕駛座上。

開車的是秦文澤,他對北方十分熟悉,連導航都不用開,我們駛出尉家大院後,一路朝京藏高速前進。可能是為了迎合秦文澤說得偽裝成普通遊客,徐懿嬌穿的也比較隨便,T恤加運動褲,活脫脫一個愛健身的小姑娘。

我不覺得這樣偽裝有什麼用處,杜小二對我們幾個都熟悉至極,最多是不會太關注我們罷了,但只要打上正臉,還是會立刻認出來。

車上其他三個人都持反對意見,這讓我很意外。蘇秦就坐在我旁邊,笑著說:“XX這個人不喜歡湊熱鬧,如果他聽說附近來了幾個遊客,百分之八十不會出門看,連打聽的可能都沒有。”

“不,我賭百分之九十。”秦文澤更有信心。

我見他們都很有自信,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想到接下來的行動完全是未知數,我就又有點坐不住。“到了地方,你們打算怎麼行動?”

“這個問題提的好,你秦哥哥我也沒有想法,乾脆就集思廣益,大家都說說自己的建議。”秦文澤道。

一直沒說話的徐懿嬌開口了。“如果正面對峙的話,咱們四個加起來也不是XX先生的對手。”

“不光是咱們四個,就連當家的估計也只能和他打個平手。”秦文澤插嘴道。

我還是沒想出什麼好主意,乾脆問道:“那你有什麼辦法?”

秦文澤說:“我看不如找個他不在家的時間,去他的院子裡搜。到時候再安排個人在門口放哨,反正咱們人多,不愁沒活幹。”

我皺了

皺眉。“這樣不是入室盜竊嗎?違法的事……”

徐懿嬌笑著衝我搖了搖頭,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是普通人,確實被稱作入室搶劫。不過尉家是政府機關,有權力開搜查證,只要隨便找個藉口就能任意去XX先生家裡,也許當地警方還得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一聽恍然大悟,只要不是犯法的就行,我可不想幫別人的忙還落個盜竊的罪名。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如果還有其他主意的話,就憑我都不會讓他們這樣做,對別人的隱私太不尊重了。

我問:“有沒有辦法能讓杜小二自己把御亡交出來?比如脅迫。”

後視鏡裡秦文澤的眼睛一亮,他道:“脅迫倒是用不著,我有辦法讓他親自把御亡給我送過來。”說著,他把他的想法將給我們,我聽後大喜,徐懿嬌和蘇秦也很贊同,四個人一拍即合,決定就按秦文澤的想法辦。

上午十點,我們到了張家口宣化縣,途中堵了一會兒車。好在時間還早,我們先找了個飯館吃點小菜,判斷位置的事可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但車上空間太小,秦文澤想來想去,只好和我到男衛生間進行。

一個清潔大爺見到我們進入同一個隔間,表情頓時很是怪異,看得我心裡毛毛的。幸虧是陌生的城市,要是被熟人看見,我恐怕以後都沒臉見朋友了。

這一次很順利,我們確定了杜小二還在西邊,草草吃過飯就再次啟程。秦文澤嫌判斷位置太麻煩,這次直奔內蒙,連中途再判斷一次都忽略了。

下午四點左右,我們的車駛入鄂爾多斯的一個高階住宅小區,在一幢風景秀麗的別墅前停下。秦文澤早就和這幢別墅的主人商談好,主人很守信地沒有出門,我們一按門鈴他就出來迎接。“秦二當家遠道而來,也不提前通知我們,弄得我連準備接宴的時間都沒有。”

說話的是牛長青,一個留著灰白鬍鬚的老者,說是老者卻連一點風度都沒有,甚至還露著些許痞氣。他的話讓我不太舒服,現在才下午四點,如果他真的有心留我們吃晚飯的話,別說現在了,就是再晚上一個小時也來得及,可他偏偏這麼說,明顯是不打算讓我們蹭飯。

秦文澤看上去早就習慣了牛長青的作風,臉上沒有對別人那種熱情,不慍不火道:“你幫我們個忙就行,用不著吃飯,我們還急著趕路。”

“能幫上秦二當家的忙,對我來說可是榮幸至極啊。”牛長青說著,客氣地把我們請到屋內,剛想吩咐傭人端茶過來,就聽徐懿嬌細細地聲音道:“不用麻煩了,牛爺爺,我們現在開始吧?”

路上秦文澤除了告訴我們要請一個朋友幫忙,這個朋友叫牛長青之外,其他一個字都沒吐露。徐懿嬌顯然和牛長青以前就認識,現在滿頭霧水的只剩我和蘇秦,好在我們兩個也很快明白了這個忙到底是什麼。

和待人不友好的牛長青作別後,我們四人迅速朝勘測到的杜小二家開去。難得來一次內蒙,我卻沒有欣賞風景的心情,這裡無非是些小房子,原本富有野性的地方都被開發的差不多了。

夜晚,內蒙古省某不知名河流旁的一間小院圍著的蒙古包內,杜小二正冷眼看著眼前莫名出現的兩個人。這兩個人一老一少,都穿著藍白色蒙古袍,頭戴毛皮氈帽,臉上是蒙古特有的紅醬色。

“我剛把東西取出來幾天,你們就過來了,訊息還真是靈通。”杜小二的語氣聽上去充滿了嘲諷。那個老人滿臉的嚴肅,看上去不太好惹,反倒是年輕一點的笑嘻嘻看著他,說:“要不是身份擺在這裡,我還真不想讓別人代勞,這個風險我可是擔當不起啊。”

話是這麼說,年輕人還是不太放心的樣子,又催促道:“如果沒被的話要說了,就趕緊把東西拿出來吧,留在別人手裡一分鐘就危險一分鐘。”

杜小二看上去很不情願,瞪了年輕人一會兒,最後還是變戲法似的手上多了個圓球,伸出手就要遞給年輕人。年輕人早就笑嘻嘻地伸手去接了,沒想到杜小二又縮了回來,不耐煩道:“如果你再這麼磨磨蹭蹭,我恐怕要考慮一下和你的後續合作是否繼續進行了。”

他的話剛說完,就見杜小二瞥了一眼站在旁邊沒說話的老年人,突然開口問道:“聽說黎先生最近身體不太好,不知是真是假?”

年輕人下意識地看了老年人一眼,眉頭一皺,又轉頭道:“你廢話真多,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要不要把御亡給我?”

“都受重傷了還出來亂跑,黎先生還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杜小二的表情忽然冷淡下來。“我雖然答應把御亡給黎先生,但是有一個前提。”

“什麼前提?”年輕人下意識地問道,緊接著他就發覺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