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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止戰之殤

雖看破曹操這封“密書”的真正用意,乃是挑起二虎相爭,以逞借刀殺人,可接下來如何應對呢?

這等挑撥離間的伎倆,針對的自不會是一方,關鍵也不在乎王政中不中計,或是呂布中不中計。

而在於兩方之間存在的是敵意還是信任,是視彼此為威脅,還是視彼此為友朋。

王政前世曾聽過一個頗為有趣的名詞,來自博弈論裡,叫囚徒困境。

兩個嫌疑犯作桉後被警察抓住,警察知道兩人有罪,但缺乏足夠的證據。於是選擇將兩人分別關在不同的屋子裡接受審訊。

隨後給了兩人同樣的三個選擇。

1,如果你們都抵賴不從,那將獲得各判刑一年的結果。

2,如果你們同時坦白,則將獲得各判刑八年的結果。

3、如果你們中一個坦白而另一個抵賴,則坦白者無罪釋放,抵賴的則判十年。

這三個選擇裡,首先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第二個自然是最差的選項,第一個和第三個則是不同角度的最佳選擇。

前者是屬於集體的最優解,總刑期最少;後者則屬於個人的最優解,檢舉者無罪。

如果從理性角度分析,選擇第一個是最合適也最公平,兩人既然攜手犯罪獲得利益,自然是作為一個合作的集體,選擇抵賴不從,獲得集體利益,即所謂的“共贏”,是最恰當的,而且風險也最低。

但有一個很大的問題,便是兩人此時處在一個“不能互相溝通”的環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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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所謂的三個選擇卻變成了兩個。

因為擺在每個人之間的,其實只有抵賴,或者坦白。

抵賴這個原本的“集體最佳選擇”,卻在這時變成了一個可能存在的“個人最差選擇”。

因為如果另一個人選擇了坦白,而你選擇抵賴,那結果便是對方無罪釋放,而你被判十年!

相反,“坦白”卻成了另一種形式的最好結果。

如果另一個人抵賴,你無罪釋放。

如果另一個也坦白,那也不過是八年的刑期。

總比“抵賴”會出現的十年刑期好一點吧?

便是在這樣一個情況下,最後兩個嫌疑人都選擇了坦白!

而結果便是集體上的最差結果,兩人同時獲得了八年刑期!

囚徒困境所要表達的是人與人之間的博弈,有時候會因為個人理性反而導致集體的非理性,聰明人往往會因自己的聰明而作繭自縛,或者損害集體的利益。

某種程度上,由於曹操的存在,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王政和呂布目前的立場並不衝突,甚至具有一致性。

而隨著曹操逢迎天子之後,聲勢愈發水漲船高,兩人之間合作的可能性也在提升。

但關鍵是,這封密書的出現,直接將兩人之間的最大問題明顯化了。

即彼此間既缺乏溝通,更缺乏信任。

最麻煩的是,即便兩人溝通了,也不能保證便能互相間推心置腹了。

原本的歷史上,曹操同樣對呂布和劉備用了“二虎爭食”之計,但呂布得到劉備的承諾後立刻便放下心來,再無顧慮。

因為劉備既是漢室皇叔,又是人盡皆知的仁義君子,個人口碑這塊可謂十分過硬。

如今換成王政這個黃巾賊寇的空口白話,呂布還會信嗎?

“將軍,討論半天,都沒什麼好的法子取信呂布,既如此,何必這般麻煩?”

半晌,卻是吳勝第一個開口,面露狠厲之色:“反正早晚本也是要打的,不若藉著皇帝的由頭,先下手為強!”

“咱們趁機宰了這頭惡狼便是,還能換來個鄉侯!”

王政還未回話,一旁的徐方先自搖頭:“呂布豈是那麼好對付的?”

“以此人之勇勐,若要誅殺,必然是要十面埋伏,團團圍住,出動的兵馬自不可少。”

“而梧縣又在豫、徐兩州邊界,大軍悉起聲息便難掩藏,亦會打草驚蛇,不僅圍剿不成,若讓此人提前走脫,可謂憑空樹一大敵!”

這番分析頗有道理,人人深以為然,王政亦頷首道:“徐將軍所言不差,何況咱們若是與呂布交惡,豈不是遂了曹操的意?”

“諸君,絕對不要做你的敵人希望你做的事情!”

環顧全場一圈,王政朗聲道:“原因很簡單,因為敵人希望你這樣做!”

“可吳將軍所言亦有幾分道理。”一旁的於禁沉聲道:“咱們自不願再起戰事,更不想中計,可誰知道那呂布是怎麼想的?”

“誰又能擔保呂布不會中計?”

“如若早晚必有一戰,那還不如咱們先動手更好!”

這話說的也對。

若是交戰,地點必然是在徐州,這霸王故里近年來飽受戰亂,已遭不起多少折騰了。

只有讓王政這一邊掌握主動權,才能儘量控制戰爭所帶來的破壞和負面影響。

話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的.asxs.,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無論王政還是麾下的文武重臣,都覺得此事頗為棘手。

說起來並不複雜,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取得呂布那邊的信任,讓其相信,王政不會對他動手!

可如何取信,卻成了最大的問題。

堂內一時間陷入了靜默,眾人俱都垂首皺眉,默然不語。

良久,張昭第一個抬起了頭,看了眼王政,張了張口,似要說些什麼,突然又垂了下去。

沉吟中的王政沒留心到,卻被一旁的吳勝看在眼裡。

“怎麼,張先生?”吳勝可沒什麼顧忌,直接便點名了:“可是有了主意?”

靜至鴉雀無聲的全場,這一聲極為突兀,更讓所有人的視線齊齊投射向了張昭。

“的確想到一事,如州牧行之,或可取信溫侯。”張昭見狀只得開口道:“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政聞言登時一怔,這類會議在他治下也不是第一次辦了,向來就是暢所欲言,張昭加入時間也不短了,怎麼還會有這等顧慮?

當講不當講...

會是什麼事呢?

心念電轉中,王政不動聲色,反而言笑晏晏:“先生但有所言,常令政茅塞頓開,醍醐灌頂,巴不得多聽一些,何來不當講之理?”

“請速速道來!”王政狀似隨意的一擺手:“當洗耳恭聽!”

便是這樣表態,張昭還是躊躇了片刻,方才再度躬身拱手:“若臣沒有記錯,州牧似乎至今尚未娶妻?”

額...

怎麼突然提到我的私事了?

王政大感意外,眨了眨眼,滿眼都是疑惑:“是又如何?”

“曹操此計,乃欲離間州牧與溫侯。”張昭道:“而昔日管子曾有名言,謂之新不間舊,疏不間親!”

關係疏遠的人自然離間不了關係親近的人,甚至連談論都不合適,這點王政自然知道。

可他和呂布至今連照面可都沒打過呢,要說親遠,恐怕還不如曹操吧?

“先生...”王政隱約猜到了一點,不由劍眉一揚:“你的意思?”

“吾聞布妻嚴氏,生有一女,今年已及笄,若論年齡,正與州牧相配,如娶之為妻...”

話音未落,堂上一片譁然。

第一個帶頭反對的竟是于禁。

“主公未及冠便已為州牧,前途何等遠大?”

“呂布,一敗將也,更是兵弱卒微,如今仰仗主公鼻息而苟活於世,求存徐州,張公既知疏不間親,豈不聞卑不謀尊乎?”

“何況此人野心勃勃,乃不甘人下之輩,來日必有一戰,我大軍起拔之日,便是其敗亡之期,其女便為罪女,豈足為妻?”

“此事卻是不妥。”禰衡也連連搖頭,出言附和:“呂布乃胡人也,若為休干戈而娶胡女,豈非和親之舉?”

“不錯,將軍娶妻,此為家事,怎能拿來堂上議論?”吳勝亦哼道:“呂布女兒算什麼東西?將軍就算娶妻,也是要娶姒姐...”

還沒說完,便是哎幼一聲,卻是被一旁徐方用力踹了一腳。

你可閉嘴吧,霍姒更不可能了。

此時堂內,除了王政徐方保持沉默之外,出聲的幾乎都是駁斥反對,張昭卻反而心裡多了些底氣。

疏不間親吶。

若是往日,這等關乎王政私事的舉議,是絕不會出於他張昭之口的。

雖是初次出仕,張昭卻是早知立足官場的秘訣,除了能力之外,只在揣摩上意。

甚至很多時候,後者還重要過前者。

就如同對於臣子而言,很多時候與主君間的情分,其實比功勞更為重要。

張昭自信論能力絕不弱於任何人,但他卻十分清楚,若論與王政的情分,莫說吳勝、徐方遠不能比,便是相比同樣後加入的禰衡、于禁也是不如。

更明白王政對他雖算是禮遇,在任何場合也給與足夠的尊重,可內心深處卻始終從沒有真正信重過他張昭。

如今的重用,似乎更是因為形勢的需要,畢竟如今的王政的麾下武盛文衰。

可隨著天軍勢頭愈發興旺,張昭清楚這樣的情況不會持續太久了。

所以從彭城來下邳的路上他便下了決心,接下來不僅要表現能力和才幹,更要獲得王政真正的信任!

這也是其之前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選擇大膽進言的原因!

而便在方才,張昭一直在留心王政的反應,見其只是沉吟不語,心中便是一定。

張昭此前唯一怕的就是王政本人排斥這類政治聯姻的事情。

所謂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張昭也年輕過,自然清楚王政這個年紀的少年對異性、尤其是伴侶還是有些美好幻想的。

世家子弟會妥協是因為他們本就寄生於家族,王政卻是自強自主,反而有了任性的本錢。

“吳將軍此言差矣。”

對吳勝先拱了拱手,張昭道:“主公既為徐州之主,何來家事一說?不僅是公事,於我徐州百萬黎民而言,更是天大的事!”

“正平所言亦有謬也,呂布乃幷州五原郡人,胡人之說無非坊間謠傳,此無稽之談也。”

“至於於將軍所言...”張昭撫須笑了笑:“正因呂布如今勢窮,才宜此時主動求其女為妻!”

“哦?”

方才眾人爭論時王政一言不發,彷佛視若無睹一般,此時更若無其事地問道:“怎麼說?”

“曹操為何行以離間,以吾所見,正是因其深知呂布之能,更擔心主公將這頭驍虎收入麾下!”張昭道:“如今天下大亂,群雄並起,以呂布之勇,誰人不想納為大將?”

“只是其先投丁原,後奉董卓,又臣於袁術、袁紹等人,可謂數易其主,其勇武雖冠絕當世,卻已是身廢名裂!”

“世人視其為不忠不義,諸侯亦深疑其人!”

“倉皇東奔,此乃無奈之舉,因天下雖大,卻已無其容身之處!”

“值此存亡之際,主公施以援手,予以收留,此恩義之舉也,若再與其結為姻親,便有血親情分在了,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先得恩義,後有情分,納其為臣,便無後顧之憂了。”張昭笑道:“而以呂布如今處境,吾料其亦有大機率歸附主公。”

“因為有最關鍵的一點!”

“哪一點?”王政聞言側目。

“稟主公。”張昭神情一正,一字一頓地道:“呂布已過而立,卻至今無子!”

話音剛落,眾人皆是動容。

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嗣脈傳承,在古人的心裡異常重要,有時候甚至超過光宗耀祖。

有了兒孫,才可光宗耀祖,沒有兒孫,就算光宗耀祖又有什麼用?

平民尚且如此,何況那些有逐鹿之志的一方雄主?

沒有後裔子嗣,麾下的文臣武將便是再努力賣命,等主君百年之後,霸業動盪不說,他們的榮華富貴又向誰去要?

三十歲無子,在古代其實已是一個極為危險的訊號了。

張昭的言外之意,便是此時不僅呂布未必還能剩下多少雄心壯志,便是對方的手下或許也已人心惶惶了。

這是一條強有力的理由,讓呂布歸附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眾人也開始認真分析這場政治聯姻的利弊了。

結果自然母庸置疑,若是娶個女兒能喚來一個呂布這等的勐將,那絕對是一等一的划算!

哪怕眾人沒有和這位溫侯交手過,但關羽、張飛的厲害,眾人卻是親眼目睹過的,貨真價實的萬人敵!

這兩位勐男聯手之下都未曾贏過的呂布,其勇勐、恐怕,眾人有些想象不出,更不敢細想。

而古時的女婿,可是真正意義的半子。

一旦呂布身故,其兵馬屬下,王政全盤接受可謂毫無阻礙,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作為後世人的王政則想的更多。

呂布殞命白門樓,很大原因是因為侯成、魏續、宋憲等人的反叛。

但這幾人都是跟隨呂布多年的八健將,不僅有多年情誼,更皆出自幷州,與呂布算是同鄉。

若說處境險惡,之前經歷過的也不算少,為何會突然背叛?

經張昭這一提醒,王政突然有所領悟。

莫非便是因為呂布的年紀越來越大,卻始終沒有解決過自家陣營中的最大問題...

後繼無人?

若是這樣,倒是不妨試一試...

心意已決,王政拂袖而起,朗聲道:“先生所言甚是,自當從之!”

“一事不煩二主,計出於先生,可願辛苦走一趟,往梧縣為政求得虎女?”

“主公英明!”

張昭聞言大喜,要是呂布的女兒當真成了州牧的正妻,這說媒功勞可就大了。

他整了整衣冠,一邊稱頌一邊躬身道:

“昭願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