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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春秋無義戰

曲阿城內。

正是日頭初升,陽光在雲片上渲染開去,天空呈現出明亮的瑪瑙紅,把整個城池、並及遠近山川都抹得光彩晃目。

清涼的晨風夾帶野外氣息,捲上城頭撲鼻而來。若在尋常時刻,這必定會使人心曠神怡,不覺精神一振。而當此時,俯瞰城下,城上戍卒卻是大半人都面如土色,有膽小者更至雙股憟憟。

卻見昨天還是空蕩蕩的城外,而今一夜之間,卻是平地陡起了無數的營寨,旗幟如林,連綿不絕。時有斥候、探馬或出或入,疾馳如飛。

全柔也如王政一般一夜沒睡。

只不過他兩人地位不同,境遇同樣不同,所慮者更是大相徑庭。一個是情勢大好,豪情奮湧,已是將眼光放到別處了,另一個是心憂城防,輾轉反側。

引了百十護衛在城頭上巡察一遍,全柔轉入棚中,五六人在其後相從,彼此分別坐定,全柔問道:“昨夜遣出的信使,可有迴音?”

昨天晚上,魏延古劍等退走不久,全柔即接連派出了三四路信使,前去吳縣向程普求援,但是卻無一例外,至今未曾見有一個有迴音送來。

“將軍,賊寇在我城後,亦佈下了一彪軍馬。”

左側一人答道:“我軍所遣之出城信使,之所以沒有迴音,估計卻都是沒能衝破阻截,末將方從城西過來,在城西的城頭上,遠遠望見,阻截我信使的黃巾賊寇高高打起有一面旗幟。末將遣了探馬去看,卻見其上寫了一個“古”字。”

“古姓將官?”

全柔蹙起眉頭,這個姓氏歷來極為冷僻,能推出絕非什麼世家高門出身,想了會兒,沒什麼印象,問道,“黃巾賊寇軍中,有哪個賊將是姓古的?”

另一人答道:“應是青州賊古劍。”

“古劍?“

“此人本是黃巾渠帥張饒的嫡系,中平年間,張饒率眾歸降王政,古劍亦隨之依附,此人年歲不大,亦非趙縣諸將,所以前期並不如吳勝、徐方等人出名,其實亦甚為驍勇,入軍不久便得王政賞識,委以重任,鎮守贏縣防禦北面,其後攻袁術時,千里奔襲連克數城,方才初顯崢嶸,為世人所知。”

說話者名叫王脩,乃是青州北海人,本是孔融帳下主簿,原本的歷史上,在孔融兵敗之後,曾先後仕過袁譚與曹操,不過如今自然不同,在王政攻克北海之後,雖然是同鄉又是同姓,王脩卻對其出身十分鄙夷,故此既沒有選擇歸附王政,沒有再投靠袁譚,反而乘船南下,仕了孫策。

也正因如此,王脩對王政和其麾下的部將多有熟悉,說到這裡又補充了一句:“另外昨日那持斧大將,在下隱約覺得頗為眼熟,似是河北名將蔣奇。”

“蔣奇?袁紹的部將?”聽到這話,全柔悚然一驚:“你的意思是,此番敵人攻城,乃是王政與冀州軍聯手所為?”

若是冀州人也參與進來,那麼對方的兵馬必然足夠,想要突圍的難度就更大了。

王脩微微頷首:“應是如此。”

“王賊實是奸詐!”

全柔怒氣填膺,忍不住脫口便罵:“以自家的婚姻大事來行這聲東擊西之計不說,居然還暗中勾結了袁紹兵馬,發軍來襲,實是可惡!”

在發動攻勢之前,王政便提前安排糜芳帶領奔命司在曲阿城中安插細作,他能做初一,別人也做得十五,吳郡孫家已是王政結下死仇,自然不可能毫無防範,程普也早就在壽春安插細作,對於這段時日的一些大事,如全柔這樣的將官自也有所知悉。

也正是因此,在丹徒被襲之時,全柔方才誤信人言,當真以為只是一群賊匪,若換成平常,早就第一時間懷疑是徐州鐵騎西來了。

“王賊奸詐,世人皆知,若非如此,這廝豈能以卑賤之軀有今日氣象?”座下右側一將言道:“奈何我軍不備,此番終是中了他計,如今賊寇大軍壓境,且已切斷了我軍的外援,將軍,計將安出?”

問話者乃是徐盛,本是琅琊人士,王政寇徐州時為避戰亂,逃去了吳縣,故而對其亦是十分仇恨。

全柔沉吟半晌,緩緩說道:“黃巾賊寇切斷通路,如今又是新年之初,瑣事繁多,程將軍短期內或許不會察覺異常,但是黃巾賊寇壓境,聲勢甚大,吳縣與曲阿只一水之隔,百里之邀,早晚必知,短則三日,長則七日,必有察覺,也許就會派出援軍。”

“如今形勢如此,別無它計。要問本將的對策,只有一個字。”

諸將齊道:“敢問將軍,是哪一個字?”

“守!”

“守?”

“堅守城池,等待援軍。我城中存糧甚多,足可夠供應三軍數月之吃用。又且曲阿城堅,黃巾賊寇雖眾,我軍數目亦然不少,料來其定然難以速克。只要咱們能堅守個十天半月,則城將軍的援軍必到!”

顧盼眾人,全柔正色說道:“等援軍趕到,我城中守軍與援軍同時呼應,便成夾擊之勢!”

儘管因上了王政的當,全柔非常惱怒,但是對守城,卻還是表現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

可惜他到底是真的這般以為,還是故作鎮定,諸將一時間卻是難以判斷,面面相覷了一會,王脩乾咳一聲,緩緩說道:“將軍此計,果然妙計。”

“但是賊人既然能想到聯手冀州軍,又截斷我軍的信使,那麼河岸渡口恐怕也不會遺漏吧?若是如此,想那吳縣的援軍,縱然三兩日內可以備好,想要渡河,怕也是頗有疑難。”

曲阿之所以重要,便在於前有長江,後有太湖,只有打下曲阿和其城外渡口,才有攻略吳郡治所吳縣的可能,但徐州軍藉著王政大婚和年關之際,出其不意的成功渡江,不僅先克復了長江天險,圍住曲阿,此時更可能搶先佔據了城外渡口,那麼便是援軍要來,太湖分流出的河道反而成了他們的險阻。

“王司馬何出此言?”全柔怫然不悅道:“本將承認王賊之軍不同其他黃巾,的確頗為勇悍,可在水戰之上如何能與我吳地男兒爭鋒?”

“便是佔了渡口又如何?難道便能阻擋程普將軍的援軍嗎?”

見全柔發怒,徐盛、王脩等人不敢再與他爭辯,皆道:“將軍所言甚是。”

王脩與場上其他人不同,本身乃是一個儒生,做過主簿,功曹,甚至縣丞,可稱文武雙全,隨著諸人同聲回答過了,斟酌再三,還是開口說道:“將軍,今來犯我之敵,粗略估算,已是近萬之眾,且那蔣奇和古劍皆是當世勇將,不可輕視。”

“吳縣的援軍,雖如將軍所言,或許短則十日,長則半月便必會來到,但是我軍卻也不可不沒有後手,以防不測。”

“防甚麼不測?”

“倘若程普將軍得知我軍被圍的訊息晚了些,又倘若其他地方也遭遇敵襲,需要吳縣斟酌輕重,分別馳援,導致應變的速度慢了,如何是好?”

“正是所謂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若黃巾賊寇勢大,我軍獨木難支,以在下看來,咱們城中卻也是需要早有準備。”

全柔眉頭微皺,似是猜出了對方接下來要說什麼,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王脩,一邊手按劍柄,一邊沉聲問道:“準備甚麼?”

王脩心頭一跳,面上卻是不動,只是繼續說道:“末將以為,將軍應該及早定下我軍突圍的方向。”

“突圍的方向?”全柔嘿了一聲,“言下之意,王司馬是要本將棄城?”

“末將斗膽,然用軍者,不可不顧後路。此事,確實不可不提早預備。”

“大膽!”

全柔拍桉而起,勃然變色:“你果然斗膽,未及戰,先言退,如此妄言,亂我軍心、士氣,按軍法乃畏敵之罪!”

說著便聽“堂啷”一聲,腰劍出鞘。

“將軍息怒。”

眼見全柔目露殺氣,諸將齊齊色變,紛紛起身拜倒,出言替王脩求情,王脩微微猶豫,也主動服軟道:“是在下口不擇言了。”

“且看在諸將面上,此番暫且罷了,饒你性命。再敢有此類言出,定斬不饒!”

全柔也知道王脩說的並非全無道理,語氣稍微緩和,環視諸人道:“諸位,若是其他城池,賊子勢大,不可力敵,為了保存實力,王司馬之言並非不可考慮,然則此地乃是曲阿!”

“曲阿對我吳郡的重要,不用本將多說,你們也都十分清楚,將軍為何派吾鎮守此地,又為何派了諸位協助幫俺?便是這等門戶之地,莫說不可失守,便是多堅持一日,也能給吳縣多一些準備功夫。”

“士為知己者死,諸君與吾既得將軍信重,豈能不盡心竭力,為其分憂?”

諸將皆道:“是!”

全柔單手提劍,傳下將令:“從現在起,三軍同志,堅守城池!若敢再有言走者,無論將官抑或軍卒,斬!”

日頭高升,城外喧鬧。只聽得忽然角鼓齊鳴,萬眾喊殺,卻是徐州軍正式開始了攻勢。

......

同一時間,壽春城內。

和徐方商議完前線戰事不久,次日,宮內侍衛又來稟報,荊州劉表使者求見。

劉表使者來見王政時神情頗為急切,見面之後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王州牧英雄之名,譽滿中原,吾主素來甚為欣賞,可謂神交已久,故而州牧遣使來我荊州借糧,我家主公當即應允,自家解囊不說,更允許兩州通市,何等康慨?”

這話說的沒錯,王政微微頷首:“尊使所言甚是,劉公急公好義,扶危救困,本將心中十分感激。”

“那如今巷間傳聞是怎麼回事?”

“傳聞?”王政劍眉一挑,沉聲問道:“什麼傳聞?”

“在下聽說,州牧已與冀州牧袁紹結下盟約,袁本初狼子野心,更有僭越之心,州牧亦是漢臣,豈能與此獠為伍?”

那使者一臉憤慨地道:“道聽途說之言,本不敢信,然事關兩國邦交,不可謂不重大,是以,在下卻也不敢怠慢。特地前來,便是想請州牧給個準信兒。此事究竟有無?”

“這卻是從何講起?”王政心中一驚,這事怎麼都傳開了,不由故作愕然地問那使者,“不知尊使是從何處聽來的?”

“便在東坊酒樓,聽樓上酒客說起,說是近日江右盤踞有數股盜匪,膽大妄為,甚至侵襲丹徒,有人認出其乃冀州軍所扮。”說到這裡,那使者瞥了眼王政,卻是不再說下去了,不過意思卻是很明顯了。

冀州軍為何會出現在丹陽,總不可能是為了袁紹父子的利益吧?彼時無論冀州還是臨淄,丹陽對他們而言都是鞭長莫及,取之無用,那只能是為相助王政而來。

且又為何能無聲無息之間,跨過大半個徐州,甚至渡過長江,來到丹陽?也只能是王政這位州牧下令放行才可。

“商賈所言,豈可為憑?”王政袍袖一拂,哈哈大笑:“流言蜚語,更是不足為信。”

“在下當然知道。”荊州使者盯著王政道:“故而今日求見,便是請州牧親自給個答覆。”若是王政真的和袁紹結了盟約,那他荊州此番借糧可就真的是養虎為患了。

“尊使請想一想。”王政笑道:“公孫伯圭既已兵敗身隕,冀州軍接下來的兵鋒所指,自是非西即南。”

“而兗州曹操與袁紹乃總角之交,交情匪淺,與本將卻是素不相識,毫無交情,更可能會攻哪處,世人皆知,既知此輩對我徐州虎視眈眈,莫說兩方是敵非友,難以結盟,便是他派人示好,想來也是欺敵之計,想令本將掉以輕心,疏於防範。”

“至於什麼冀州軍出現在丹陽之地,更是無稽之談,若是真有此事,這等軍事行動何等隱秘,又豈會讓商賈之流發現,更到處流傳?”

他這番話分析的頗有道理,荊州使者稍稍放下了心,他對此事其實也並不見得就相信,就像王政說的,徐州若真和冀州結盟,那麼接下來對荊州用兵的可能性便會大大增加,別說什麼自家剛剛借糧,一方面劉表真正借出的不過十幾萬斛,大半皆是買賣,另一方面,便是真的做了天大的人情又如何?

正所謂春秋無義戰,若能問鼎天下,忘恩負義,以怨報德又如何?

而徐州如果真有意南下荊州,又豈會這麼早便洩露這等訊息,讓荊州提早有了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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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等流言捕風捉影的可能性更大,不過他身負使者之責,不能不加以重視。

尤其還有一點。

之前周瑜在襄陽舌戰群儒,表現的極為出色,直到其人走後,劉表還時常長吁短嘆,對其人才難得,表露出十分的欣賞。

這使者此番出使,便想要效彷周瑜,一來可在徐州揚名,二來若王政真有意與袁紹結盟,他若是能施展手段,讓王政放棄這個念頭,回去後也可向劉表請功,自然十分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