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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冀州動盪

便在王政動身奔赴皖城之際,刺殺桉後的第一次冀州朝會也將將召開。

這一日是建安二年的二月初九,癸亥日,黃曆上寫著衝兔煞東,十二神危執位,忌移徙、豎柱、齋醮、冠笄、治道諸事。

袁紹正是屬兔,而治道,說的便是治理國家的方針、政策、措施。

不同以往,或許是因為大病初愈,這一次的朝會並沒有選擇在州牧的官署監察院,而是放在了大將軍府的正堂。

剛剛進入內殿,沮授立刻便感覺到無數目光向自己看來,他感應到了這些目光中帶著的訝然,卻能理解,因為這一次他是與許攸聯袂而至,更表現的頗為親密,與往日大為不同。

在這個全冀州政治權力的中心地帶,任何的反常之舉,在很多人眼裡都是帶上了政治的意義。

“諸君來的很早啊。”

許攸笑吟吟地單獨走了上前,和熟悉的臣僚們談笑著,沮授則對著另一邊的逄紀、田豐等人微微頷首示意之後,便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滿殿的百官默然不語,不知在想什麼。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先生。”

沮授循聲轉身,看清來人後,眼中異芒一閃即沒,旋即微微欠身,“見過公子。”

“說了幾次了,先生不要對我行禮了。”

這人正是袁方,他似乎和沮授關係很是熟稔,一見沮授便滿臉帶笑,更在眾人的注視中踱步上前,親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論公,你是我的上官,論私,亦是我的長輩,這世上哪裡有尊者向卑人行禮的道理?”

沮授聞言笑了笑,剛要說話,卻聽得門外一陣聳動,兩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翎冠錦甲的青年將軍,正在一群武官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是他?”

看清來人後,袁方臉色一白,看著對方那張充滿了強硬、剛毅的面龐,不由有些失措地喃喃說道:“從兄何時回的鄴城?他不是應該在臨淄鎮守麼?”

“嘿,發生父親遇刺這般的大事,我這位大哥若是不回來慰問一番,豈非有失孝道?”

沮授和袁方轉頭看去,卻見一個儒服公子不知什麼時候也站在他們的身後,長的十分俊秀,就是神情有些鬱郁,正是袁紹的二子,剛剛成婚不久的袁熙。

“見過三...”

沮授正要向他見禮,袁熙卻揮手阻止了他,說道:“先生既是朝廷重臣,亦是父親的謀主,不算外人,就不要這麼拘禮了。”頓了一頓,他又笑著道,“另外還沒有恭喜先生,聽說父親已上書朝廷,欲表薦先生為奮威將軍,都督三軍,來日敕命下達,先生便是實名皆具的百官第一人了,將來還要請多多照顧了。”

沮授臉上微笑,心中卻不知轉了多少念頭,正要開口稱謝,卻聽旁邊的袁方澹澹說道:“從兄此言差矣,先生能登高位,乃是為我冀州立下大功,其才幹更是從父也稱讚不已,所以才對他委以重任。”

“也正是因此,沮授效忠的物件理應是我冀州,是身為冀州牧的從父,你馬上便要前往幽州赴任,照顧之言,從何論起?”

說著,袁方轉頭看著沮授,“先生之才不下子房,自是深知進退之道,知道有些事情並非臣子可以插手的,以從父的雄才大略,更會十分注意軍中的將領和一些別有用心者走的太近。”

“便說這幾日,從父雖然沒有出府,但軍中有幾個將官突然卻被撤職...”

說到這裡,袁方頓了頓,轉目袁熙,笑吟吟地道:“嗯,好象有一兩個就是和從兄你平日走的很近,對吧?”

袁熙眼中殺意一閃而過,嘴上卻是澹澹地道:“從弟你的記憶怎麼變差了?忘了我之前亦在軍中任職,認識的袍澤多了去了,若說關係親近的,又何止一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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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自然是撇清責任,否認那些人被撤職是因為他的關係。

“那或許是我想多了。”

袁方也不爭辯,只是轉向沮授,很是誠懇地道:“不過先生身居高位,自然清楚,有些時候,想多一些,未必便是壞事。”

眼見兩人不斷唇槍舌劍,沮授目光流轉,暗自嘆息。

如今就是這般亂了,待再過幾年,主公的那個小兒子也行了弱冠,正式參與朝堂時,還不知要鬧到何等田地啊?

雖是這般感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微笑著道:“多謝公子提醒,在下自能理會。”

三人在這裡說話間,已引來了大殿之上許多人的目光,就連在一旁談笑風生的許攸,都時不時向這裡飄來。

遠處的袁譚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他低聲和田豐說了幾句後,沉吟片刻,便也向著這裡走來。

原本竊竊私語的院落瞬間陷入一片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袁譚的腳步,一步步地向著沮授等人所處的位置靠近。

袁譚走到近前,先不說話,只是上下打量了好一會,方才突然露出一個笑容,溫言問道:“近年未見,先生風采更勝往昔,當真可喜可賀。”

“多謝大公子謬讚。”

沮授再一次微微躬身,明明他的官位最高,卻始終在袁紹的每一個親族面前,都表現的最為謙卑:“公子獨當一面之後,亦是愈發英挺,卓爾不凡。”

“哈哈。”

袁譚很是瀟灑地一揮手,都說袁尚的容貌最像袁紹,可或許是因為最早便隨父親長年出征的經歷,讓他舉手投足之間,亦會給人很像袁紹的印象,“說起來本將亦要謝過先生一聲。”

“謝我?”

沮授聞言一怔,訝然問道:“大公子謝我作甚?”

“感謝先生一心為公,屢屢對父親獻上良言,在下聽聞之後,亦覺得此乃國策也。”

良言?

沮授眉頭一皺,心中泛起一陣不詳的預感,正要開口阻止,卻聽袁譚已是朗聲說道:“聽說父親欲表吾弟為幽州刺史時,先生曾出言勸諫,認為此事不妥。如今看來,果是甚有先見之明!”

什麼?

袁熙聞言之下,神色登時大變,同時間,大堂之上亦是一片譁然。

袁譚似是很滿意這個效果,臉上露出得意般的笑容,又似笑非笑地看向已呆如木雞的袁熙,繼續火上加油:“二弟,咱們倆是骨肉兄弟,本將自然也是盼著你前程似錦,加官進爵的,然則幽州刺史畢竟乃是封疆大吏,何等重要,以你這般浮躁心性,辦事更不謹慎,實在難擔大任啊。”

“等會朝會之時,本將亦會上表父親,建議他收回成命。”

聽到這話,袁熙的神色愈發陰沉,先是冷冷地看了袁譚一眼,輕哼一聲,又望向身旁的沮授,目光亦變得不善起來。

他緊緊地盯視著沮授,一字一頓地問道:“沮從事當真說過此話嗎?”

稱呼都變了啊。

沮授暗歎一聲,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因為袁熙,因為此子的城府未免也太淺了吧?

甚至不僅是袁熙...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對面的袁譚,目光深沉如水,這也是個蠢貨啊!

袁紹欲上書朝廷,表次子袁熙為幽州刺史時,沮授的確出言勸諫,“世稱一兔走衢,萬人逐之,一人獲之,貪者悉止,分定故也。且年均以賢,德均則卜,古之制也。願上惟先代成敗之戒,下思逐兔分定之義。”

一隻兔子走在大路上,它沒有歸屬,沒有主人,那麼自然所有人都會生出搶奪的貪念,於是便是群起追逐;但若是有一個人捷足先登捉到了,讓兔子成了有主之物,那麼其他人就會因為各種顧慮而停手,停止追逐。

在沮授看來,袁紹這樣的分封,讓袁譚管青州,袁熙管幽州,甚至未來的其他地盤,也讓袁尚、袁方這些子侄一人一個,那就會導致他們都具有了一定的地盤和實力,同時也都覺得袁紹對他們重視,給了機會,那就是亂政之道,日後更會自生災禍,

因為這就是等於就是把兔子(袁紹的官爵和權利)放在路口,再把各方勢力放在各條路上,他們如何不會去搶?如何不會生出內亂?

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沮授反對的是袁紹的“分封諸子”,並非是衝著袁熙去的,但事實上也的確是在反對袁熙就任幽州刺史,所以對於袁熙的敵意和不滿,他還真的無法反駁,解釋。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雖然沮授沒有和田豐等人一般明確表態支援袁譚,但既然反對了“分封諸子”,其實也證明他本人是支援,起碼是傾向於“立長”的。

那既然如此,你袁譚竟還把此事當眾抖了出來,固然是讓袁熙和我徹底撕破臉了,也讓其他人都以為我是支援這一邊的...

但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正是劍拔弩張之際,卻在這時“當!”一聲盤響,旋即堂上傳來侍者一聲高喊:“袁公到!”

剎那間,群臣肅立,各自歸位。

下一刻,袁紹身著一身黑底紅紋的冠服從側道踱步而出,當真是龍行虎步,威嚴高貴,絲毫不見一點大病初愈的虛弱之態,反而氣勢更勝從前,攝人心魄。

走過高出大殿地面許多的臺階,袁紹穩穩地坐在了主位之上。

一時間,所有的人,包括一臉倨傲的袁譚在內都不自覺躬彎了身,低下了頭,因為只有這個人才是冀州至高無上的象徵。

“諸君免禮。”

袁紹一邊澹澹地道,一邊顧盼全場,目光從群臣的臉上掃過,落到沮授的身上時,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然後,袁紹站了起來。

俯視著殿內冀州的文武百官,他朗聲道:“諸位可知道今日朝會,第一個要議的事是什麼嗎?”

大廳中一片肅靜,所有的人都低首傾聽,全神貫注,連大聲呼吸都不敢一般。

“便在去年,本將終於徹底擊敗了大敵公孫伯圭,克復幽州,一統北境,而這全是因為在座諸君竭智奮勇,我冀州方有今日的繁榮富強,本將也方能成如此蓋世功業。”

“但是,這等的功業之下,猶有隱患暗流,這等的聲勢之下,亦有狼子野心,便在數日之前,吾兒成婚喜宴,竟有賊子膽大妄為,欲遣兇徒行刺本將!”

說到這裡,袁紹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一雙眼睛中更閃爍著駭人的厲芒:“你們說說,對於此等賊子,本將應當如何回應?”

雖然早就知道遭遇行刺的袁紹必定是怒不可遏,但大部分人還是沒有想到他會一開場就把調子定的這般之高,因為這般說話看似詢問,其實已是很明確的表態了。

什麼表態?

君王一怒,必要伏屍百萬,血流漂櫓!

袁紹都表態了,眾人自也要跟著擺明立場,大表忠心,許攸面色肅然地帶頭說道:“如此十惡不赦,單戮殺此賊已不足平民憤,當族誅之!”

袁紹微微頷首,不置可否,澹澹地問道:“要是平民百姓倒也罷了,若是一方諸侯呢?”

許攸還沒回答,一旁的袁譚已搶先開口,振臂高呼:“此賊欲害父親,那便與我不共戴天,自當洗盪其州,方雪此恨!”

“吾兒所言甚善!”

袁紹負手站立於主位之前,一臉的欣慰:“若本將所料不差,此賊定是曹操!”

“他曹家世代閹醜,從祖父起便為國之妖孽,本就非吾同道,只不過當初董卓暴國,漢室陵遲,綱維弛絕,本將欲要撥亂反正,伸大義於天下,覺得此人出身雖差,卻算有些才幹,便想棄瑕取用,不僅授以裨師,還數次相援,挽救其於危難。”

“如那呂布侵襲兗州之時,若非本將出手,他曹阿瞞焉能活到今日?”

“父親說的甚是。”

聽到這話,一旁的袁熙介面回道:“因徐州遭屠,邊讓之死,當時兗州可謂百族同聲,舉州盡反,曹操彷徨東裔,蹈據無所之時,正是父親援旌擐甲,康慨解囊,拯其死亡之患,復其方伯之位。”

“不過正是因此,父親對於曹操而言,只有恩情而無仇怨,更是大造之恩,他為何要派刺客來行兇呢?”

“還能為什麼?”

袁紹重重地哼了一聲:“自逢迎天子之後,此獠承資跋扈,愈發猖狂,恣行兇忒,傷化虐民,殘賢害善之舉,可謂數不勝數,如今更對本將也生出了歹念!”

“嘿,閹遺之人,忘恩負義本是尋常,”

“此事間軍司已調查清楚,吾兒若是不信,便讓逄紀說與你聽。”

說著,他喚了一聲,“逄紀。”

“臣在。”

逄紀應聲出列,先對著袁紹恭敬地行了一禮:“拜見主公。”

“免禮。”

袁紹不耐地擺了擺手,“你昨日不是說此桉不僅查清楚了真兇是誰,連相應的證據都找到了嗎?”

“正是如此。”

“那你就一五一十地說與吾兒聽吧,那曹操是如何謀劃的,又是如何想要嫁禍他人的罷。”

說完袁紹剛要落座,卻不料逄紀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額,主公,主謀並非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