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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陰鷙

聽到郭永這般分說,黃曄也明白了,“言下之意,太守欲迎關羽入城?”

“確有此意。”郭永道:“不過我之前派人出城前去劉備軍營中相邀關羽,他卻是沒有答應。”

“哦?”

這倒是大出黃曄意料,要說起來,這段時間關羽在城外已與徐州軍數度交戰,更是連戰皆捷,甚至可以說若非戰事突變,憑著關羽一人之力,已然是解了江陵之危了,而從其這番表現來看,的確是抱著援助之心而來,是可以信任的友軍!

既然如此,為何又不願入城呢?

“關將軍有他的考量。”郭永說道:“他讓使者帶了一封回信,上面言道,徐州軍近日以來,雖連連受挫,然則主力未損,軍心未潰,猶有一戰之力,至於主動退營五十餘裡,高掛免戰牌,看似畏戰,實則卻是保存實力,蓄勢待發,若所料不差,應是在等待後續的援軍。”

“後續的援軍?”

黃曄若有所悟地問道:“關將軍指的是作唐的黃忠部嗎?”

“應是如此,”郭永微微頷首:“黃公請想,黃忠部剛逢大勝,氣勢正銳,若是北上,定是來勢洶洶,一旦與城外敵軍合兵一處,對我江陵威脅的確不小!”

“所以關將軍以為,若想儘快地將之擊敗,上策莫過於先用堅城挫其銳氣,繼用精銳驟然奔襲,趁其陣腳大亂之際...”

此時黃曄已反應過來了,不由拍掌叫道:“妙哉,當此時也,我軍再從城中出動,與城外的友軍內外夾擊!”

“不錯。”郭永沉聲道:“關將軍不欲入城,便是其胸有韜略,信中更是言明,此番提軍來援,不僅是為解我南郡之危,更要一舉破賊!”

“好個一舉破賊,關將軍真英雄也!”

黃曄聞言拍掌讚道,不過轉頭卻又想到一節:“不過太守,賊軍眼下已知道關將軍屯兵城外,更與其交手數次,深知其能,便是待黃忠部抵達後合兵攻城,恐怕也會有所防備,想要形成突襲,恐怕並非易事啊...”

“這點關將軍也想到了。”

郭永撫著唇下長鬚,哈哈笑道:“所以接下來關將軍會安排一支兵馬入城,咱們也要配合大造聲勢,造成他已領軍入城的假象,同時遮掩旗號,改換營地,如此便可瞞過賊軍,以做奇兵。”

“當然,這支兵馬入城不久便會再行出城,關將軍更有言道,此番破賊,重點在城外而非城內,所以希望我軍也派出部分兵馬隨同出城。”

“讓咱們也派出部分兵馬隨同出城?派多少?”

“關將軍這次來援,只帶了三千人馬,按他的意思,若要一舉破敵,城外奇兵起碼也要有五千之數。”

“那就是讓咱們分出兩千兵馬了?”

聽到這話,黃曄不由皺起眉頭:“太守之前已分出兩千人馬去支援津鄉,如今城中守備本已不多,便是加上您的廣宗軍,攏共也不過六千人馬,若是再分出兩千去給關將軍,豈非只剩四千人了?如此兵力守備江陵,是否有些不足?”

郭永苦笑一聲:“為克敵制勝,便是稍嫌不足,也只能如此了。”

黃曄默然片刻,沉聲問道:“那麼請問太守,若是賊軍再度來犯,打算如何用這四千人馬守禦呢?”

既要內外夾擊,一舉破敵,那麼關羽這支奇兵何時發動便極為關鍵,最好便是在攻城的緊要關頭,徐州軍大舉壓上之時;因為只有廝殺激烈之時,第三方的突然加入才會對戰局產生最大的影響,而大舉壓上的同時,也代表著後方空虛,回撤不易。

而要完成這兩點,首先便要保證江陵城不能一擊即潰!

“城內的設防不必多言,突出一個‘堅韌’即可。”

郭永數日籌謀苦思,自然也考慮到了這點:“此外,為便於指揮軍隊作戰,我決定從即日起,便去城中軍營留宿辦公,一應文武亦是如此,臨戰之時,帥帳便是郡府,如此一來,一則上下同欲,二則有利掌控全軍,至於第三麼,軍營距離北、西兩門都不算遠,若徐州軍再度來犯,他們最有可能進攻的也就是這兩座城門,也同時有利視戰況適時地調遣部隊。”

“再有,防禦貴在居高臨下,黃公,我還打算在疏浚完護城河後,再把城門四角的望樓加高一下,並多建幾個,以增加我守軍箭失的威力。”

“除此之外,對城外的防禦,我想要在津鄉之外,再在城東選擇高處構築一塊營地,這樣一來,城外便有兩處據點,正好與我江陵形成掎角之勢,兩地既可以發揮警戒的作用,使敵人不易包圍;又可以實施機動兵力,無論徐州軍從任何方向接近城池,都能給以包圍和反擊。”

“城外置兩處據點?”

黃曄尋思片刻,再次拍掌道:“妙哉妙哉,墨子有云:‘諸外道可要塞以難寇;其甚害者為築三亭,亭三隅,織女之,令能相救。’所謂‘織女之’,就是說亭為三隅,形如織女三星之隅列,太守此舉,可謂深合守禦之道也。”

“只不過這樣一來,四千人豈非又要再度分兵,不知太守打算如何分配兵力?”

郭永笑了笑,揚臂伸掌,展開五指示於黃曄:“黃公覺得如何?”

“五百?”

江陵城內如今總數不過四千,自然不可能是五千了,黃曄愕然問道:“若敵勐攻之,怕是難以久持。”

“無妨,可多置投石機、床弩等物,以及在營外遍挖陷阱,多灑鐵蒺梨,多置拒馬。人力不足,用外物彌補之就行了。”

“老夫明白太守的意思了。”

黃曄點了點頭:“太守其實根本不是想用城外的據點殺敵,而只是想用這兩處來牽制徐州軍!令賊人如芒在背,無法放開手腳、集中精力攻我江陵?”

“哈哈,黃公不愧是將侯嫡裔。”郭永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大敵當前,數次分兵本非良策,然則關將軍豪言在耳,來日之戰,重點原為破敵,既是如此,咱們只要能把敵人引至城下,形成牽制便足矣,黃公以為如何?”

“全憑太守決斷。”

黃曄思忖片刻,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便欣然頷首,順便還拍了一記馬屁:“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今觀太守佈陣,實在深得其妙!”

他是長吏,又是世家的代表,既然表態同意,郭永再無顧慮,當即一聲令下,趁著徐州軍如今不在近前,黃忠部又未抵至之時,連忙讓江陵縣尉去城東選好駐營地點,待選定地點,又請得黃曄出面,牽頭各大士族,發動了大批的百姓民夫,夜以繼日,加急修築。

......

江陵城外,虎渡河岸、徐州軍大營。

已過了十多日了,吳牛依舊陷入半昏迷的狀態,臉上不時露出痛楚難當的神色,與關羽一戰,他不僅失了一條臂膀,身上還至少有七八處的創傷,其中一條正在左脅,再近一點便是心臟部位,當真是險之又險。

畢竟即便五階的黃巾力士,也終究沒有脫離凡人的層次,依舊還是血肉之軀,若是心肺被刺,也是絕無幸理。

即便已不是第一次檢視了,可每次看到對方這般慘狀,王政的心情依舊難以平靜。

畢竟吳牛並非一般的屬下,這莽漢可是從最初的揭竿而起便跟隨他的,可謂是親信中的親信,嫡系中的嫡系啊!

坐在榻沿定睛打量了許久,王政方才緩緩起身,扭頭問道:“這都過了多久了,吳牛為何還是不醒?”

他的臉容靜若平湖,語調更是出奇的冷靜,絲毫不現喜怒,但是一旁的醫官卻覺得整條嵴骨都涼浸浸的,勉強顫抖著聲音道:“是小人無能,還望州牧恕罪。”

王政聞言瞥了醫官一眼,澹澹地道:“本將沒有怪責你的意思,只是問他為何至今不醒。”

“稟州牧。”

醫官的身子躬的愈發低了:“吳校尉傷勢十分嚴重,換在旁人身上,說是致命也不為過,也虧得他體魄過人,方能支撐至今,但畢竟失血過多,精氣虧損,昏迷不醒也...也是循合醫理之事。”

這的確是實話,但是王政卻是不置可否,而醫官此時躬身低首,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只得閉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出。

也不知過了多久,堂內突然響起一陣步伐聲,意識到王政正在踱步走向自己,醫官心中愈發忐忑不安。

王政疾步走到醫官面前,居高臨下地打量了醫官好一會兒,突然拍了拍醫官的肩膀,溫言說道:“先生不要心有顧忌,只需盡力便可,若是吳牛當真不能甦醒,也是命數有定,並非你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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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再是高明的醫生,也只能醫病,不能醫命。”

眼見王政日日前來探視,吳牛卻是遲遲不醒,那醫官本已恐慌之極,生怕自家會被遷怒,萬萬沒有料到王政竟是這般態度,既是詫異,又是感動。

畢竟這醫官之前也是侍奉過別的貴人,實在太明白了,越是身居高位之人,有時候卻越難通情達理!

他抬頭望向王政,剛要說些什麼,卻見王政微微一笑,轉對一旁的吳牛親兵吩咐:“好生照料吳牛,接下來本將就不來探視了,他若甦醒,第一時間前來稟報。”

“諾!”

返回帥帳不久,王政便即招來哨騎聞訊,“江陵城近日可有異動?”

“稟將軍。”

也不知是夏日炎熱,風厲氣悶,還是因為忙碌奔波,不曾休息,抑或是因為遭逢難得的失敗,哨騎的一雙眼珠子盡是血絲:“江陵卻是有些動作。”

王政問道:“什麼動作?”

“一是城中突然派出了不少民夫前往城外東面,修築一處新的營盤。”

哨騎回道:“動作很是麻利,今日已然建成,只剩下一些營壕還沒築好,但估摸著最遲也就明日當能完工。”

“在城東駐營...”

王政思忖片刻,微微頷首,又問道:“還有別的嗎?”

“另外就是江陵已和城外的關羽部聯絡上了。”

提到這個名字,哨騎的聲音愈發沙啞,似是咬牙切齒在鼓勁般:“似有迎其入城之意。”

“哦?”

聽到這話,王政當即雙眼一亮,目露奇光:“關羽要入江陵了?”

“是啊。”

哨騎沒注意到王政的神態,猶自黑著張臉,憤憤地道:“狗日的,若是讓這廝入了江陵,可就愈發棘手了!”

“棘手什麼?”

王政聞言一怔,旋即反應過來,似笑非笑地看向哨騎:“聽你的意思,是覺得若讓關羽進入江陵,咱們便難以攻下此城,是嗎?”

哨騎張了張嘴,好半晌方才點頭:“這廝雖然可恨,卻端是一個厲害人物,畢竟...”

頓了頓,終究還是不敢說出心中的話,“畢竟連吳校尉這等勇將,都不是他的對手。”

“哈哈。”

王政啞然失笑:“你是不是本想要說,畢竟連本將都不敢與他正面為敵,竟要退避三舍,避其鋒芒?”

“末將不敢。”

那哨騎嘴裡雖是這麼說著,低下頭前望向王政的一眼,卻是帶著些許失望。

既在王政面前敢這般作態,這哨騎自然也是入了系統隊伍的趙縣老卒,對王政向來是奉若神明,眼見在吳牛險些喪命的重大失利之下,戰無不勝的天公將軍不僅不去迎敵,反而還高舉免戰,主動撤退,大異往日作風....

落在他這等老卒的眼裡,自然便覺得是王政自覺不是關羽對手,故而主動避戰。

因而有所失望,乃至形象幻滅,自是在所難免。

其實失望的何止是這哨騎,王政這些時日巡視營中,時常也能從別的士卒那裡看到類似的眼神,其中意味,乃至原因何在,他也是心知肚明。

若不是有系統在,怕是不僅會有失望,甚至還有不滿吧?

暗自吐槽之下,王政卻不去出言解釋,他也不屑解釋,畢竟行動才是最有力的言語。

當初下邳城下,他尚能與張飛鬥個不分上下,甚至略佔上風,今時今日,豈會敵不過關羽?

至於怕了關羽畏懼關羽云云,更是天大的笑話。

明明擁有戰勝強敵的自信和底氣,卻猶自隱忍不發,自然是因為王政所謀者大。

想到命垂一線的吳牛,又思及當年陣亡的張饒,面帶笑容的王政突然劍眉一挑,雙目射出陰鷙的厲芒!

沒錯,從得知關羽出現在江陵的第一刻起,他便下了決心,絕不容對方生離!

但王政也十分清楚,關羽怎麼說也是位列當世超一流的武將,個人武力到達了這等程度,勝已不易,殺更萬難,即便是十面包圍,乃至王政親自出手,也不能保證留下此人性命。

若想要百分百的把握,首先便要與誅殺孫策一般,先將關羽引到一處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