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的雨夜在清晨終於漸漸停歇。
似乎近在咫尺伸手就可以碰觸到的五色彩虹讓人身心舒暢。
推開窗戶,潮溼的空氣進入了張陽的肺部,張陽像昨夜坐在議事殿一般,深吸了一口明月牌香菸,煙霧與潮溼的空氣在他的肺中打了一個圈,被他吐出後,他的視野裡變得有些迷離,似乎窗外那滿目瘡痍的皇宮並不是真的。
昨夜皇宮中的殘酷戰爭並沒有被外界得知,不僅僅是因為周之雪的封口皇命,對外說出這種事情如果真的被媒體大篇幅報道也無疑是對東昇帝國的再一次傷害。
對於東昇帝國一直忠心耿耿的大臣們自然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而這之後的善後工作對於他們來說簡直簡單到了極點。
在張陽不停的吸菸之際,東昇帝國以周之雪將要大婚為由宣佈翻新皇宮,而王朔和呂人文身死的事情卻被壓了下去。
周之雪之所以壓下呂人文和王朔身亡的訊息自然不是因為害怕這兩位元老級別的大臣死去的訊息傳入國內會發生什麼動盪,而是想為這兩人厚葬。
張陽非常不理解周之雪為什麼要這樣做,卻沒有與周之雪說出自己的意見,只是一味的抽著煙,看著窗外。
謝春花沒心沒肺的睡了一夜後,在中午時才悠悠轉醒,然後在一名宮女的帶領下來到了張陽的房間,看到了煙霧瀰漫的屋子和張陽手邊那滿滿的菸灰缸。
謝春花瞬間就察覺到了張陽的不對勁,她快步來到張陽的身邊,擔心的問道:“怎麼了?”
張陽見是謝春花,便掐滅了菸頭,哀嘆了一口氣。
謝春花簇起了眉頭,看著情緒儼然已經跌入谷底的張陽試探道:“弗雷德的事情?”
張陽搖頭道:“不是。”
“那是怎麼了?”謝春花繼續追問著。
張陽皺起了眉頭,看著謝春花一臉擔憂的表情,極其不好意思的道:“我怎麼感覺,我現在有點喜歡周之雪了呢?”
謝春花先是‘啊’了一聲,然後道:“老孃還以為你出了多大的事情,這點事也算是事?”
張陽抑鬱道:“本來我對周之雪是不感冒的,因為她給我的印象就是遙不可及的女神形象,可是昨天我發現她有她可愛的一面。”
說著,張陽的腦海中出現了周之雪頂著大雨站在議事殿上面,站在逐日機甲上方的畫面,這一幕似乎就是周之雪打動他的一幕。
謝春花極為不理解的道:“那又怎麼樣?”
張陽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就意味著我如果娶了她,東昇帝國的事情便也會成為我的事情。”
“你還真夠操心的。”謝春花無聊的說了一句,然後就來到了不遠處的精緻酒櫃前,毫不猶豫的拿出了一瓶包裝精美的紅酒,開啟後狠狠的灌了上一口。
看著謝春花咕咚咕咚的爽快模樣,張陽也拿出了一瓶紅酒學著謝春花咕嘟咕嘟的大口的喝了起來。
半瓶紅酒下肚後,張陽抿了抿嘴唇道:“春花姐,呂人文是?”
謝春花坐在了沙發上,眯起了眼睛,輕聲道:“氣宗境。”
“氣宗?”張陽輕聲道:“好強。”
謝春花無所謂的笑了笑道:“你也快了。”
張陽指著自己問道:“真的?”
謝春花笑了笑道:“你和謝謝都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呃,就像我一樣,自身的修煉速度極快,呂人文窮極六十年才能達到的境界,對於你們來說並不遙遠。”
張陽問道:“那春花姐您現在是什麼境界?”
謝春花喝了一口紅酒,風輕雲淡道:“氣宗啊。”
張陽愕然道:“可是你為什麼這麼強。”
謝春花攤開雙手道:“老孃已經在氣宗境沉溺了多少年,呂人文才幾年的光景,這個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張陽點頭稱是,不再言語,腦中的畫面卻總是不斷恍惚著周之雪在昨夜喊話的畫面。
周之雪此時的腦海中也不斷的回放著張陽將自己擋在身後的畫面,不知為何心中泛起了一絲絲的甜蜜,以至於王莽就在她身前說著什麼她都沒有聽清。
“陛下,陛下!”王莽見周之雪走神喊了兩聲。
周之雪終於回過了神看著王莽道:“哀家乏了,剩下的事情你去處理吧。”
王莽點了點頭道:“是!”
站起身來的周之雪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出了王莽的視線當中,很自然的來到了張陽所在的房間,也見到了不停在喝酒的謝春花。
謝春花與張陽見到周之雪都沒有什麼禮儀,只是招呼著周之雪坐到了沙發上,謝春花便用看待兒媳婦一樣的態度開始了噓寒問暖,弄的張陽和周之雪都有些無所適從。
周之雪在謝春花的語言攻勢下漸漸出現了小女人的神態,見到這一幕的張陽更加無法適應,只能打斷兩人道:“能說點重要的事嗎?”
“什麼重要的事?”謝春花挑了一下眉頭繼續道:“在重要還能重要過你倆的終身大事?”
張陽擦了一下汗道:“那個,我短時間內沒時間。”
謝春花再一次挑了一下眉毛道:“什麼時間,我說有時間你就有時間。”
周之雪沉默了片刻,見張陽尷尬道:“春花姐,這事不著急,畢竟弗雷德聯邦還在戰火之中,現在這個時候舉辦婚禮,不合時宜。”
謝春花聞言緩慢的點了點頭道:“小雪這句話倒是說的有道理。”
張陽對‘小雪’這個稱呼實在有些不感冒,只能乾咳了兩聲。
被稱作‘小雪’的帝國女皇周之雪似乎對這個稱呼很滿意,輕聲道:“春花姐,我想和張陽單獨談談。”
謝春花‘哦’了一聲,提起了酒瓶風情萬種的走出了房間,留下了張陽與周之雪四目相對,張陽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在這房間中沉默了少許時間,周之雪開口道:“謝謝你。”
張陽深吸了一口氣道:“不謝。”
周之雪抬起鳳眸看著張陽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不敢凝視周之雪鳳眸的張陽道:“你說。”
“當時你為什麼把我擋在你的身後?”
張陽撓了撓頭,自然知道這個事情不能打著哈哈就糊弄過去,只好說道:“這只一個男人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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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之雪輕笑了起來,嗔怪道:“官腔。”
張陽無奈道:“也不是官腔,我只是下意識的擋在了你前面。”
周之雪沒有說話,只用雙眸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張陽,不久後嘆了一口氣道:“這的確是俘獲女人心最好的辦法。”
張陽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殺叛軍?”
周之雪垂下了頭道:“這件事情一定要將影響縮小到可控制的範圍之內,我並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女人,要是說他們都是我的子民之類的噁心話,當然也可以,但是我不想騙你。”
張陽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周之雪沒有吱聲,周之雪卻問道:“這個理由是不是一點也不偉大?特別矯情,甚至讓你有些噁心?”
張陽搖頭道:“天天把為國為民掛在嘴上的人往往只會空口說白話,我能理解你這麼做的道理,所以沒覺得噁心。”
周之雪轉過頭來,像是一個小女人一般跪在了沙發上凝視著窗外的景色道:“接下來呂人文和王朔的死訊會傳出去,死因是疾病。”
張陽點了點頭道:“他們兩人的歲數都不小了,這個說法說的過去。”
“然後,他們將會被厚葬。”周之雪暗嘆了一口氣道:“還有婆婆。”
張陽明白周之雪與婆婆的感情深厚,此時不宜多提,便轉移話題道:“過幾天我就要回弗雷德了。”
周之雪轉過頭來道:“走之前,你還需要做一些事情。”
張陽簇起眉頭道:“什麼事情?”
周之雪笑了笑道:“讓東昇帝國上上下下的人明白蟲族對人類社會的威脅多麼巨大。”
張陽詫異道:“你是這個帝國的皇帝,這樣的事情還需要我?”
周之雪笑了笑,看似風輕雲淡卻道:“總是需要改變改變的。”
張陽的心頭‘咯噔’一聲,似乎意識到了周之雪的話外意,便道:“好,那我來。”
周之雪對著張陽燦爛的笑了出來道:“你這個人雖然長的普通了一點,但在關鍵時刻還是很靠得住的。”
張陽笑了笑道:“你準備怎麼弄?”
周之雪道:“當然是由你來演講,你不是很擅長嗎?”
張陽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我一會兒去大使館拿些資料。”
“好的,祝你成功。”
張陽揉了揉太陽穴道:“明天就可以,這事情越快結束越好。”
周之雪道:“你不必這麼著急,首先你需要準備的充分些,第二是你大可不必這麼早回弗雷德,因為那裡肯定有無數的事情等著你去做,至少在我這裡你安全一些。”
張陽問道:“你這是在關心我?”
周之雪點了點頭道:“當然是在關心你,你首先要明白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夫了,無論未來怎樣,我總是不希望自己變成寡婦。”
張陽無言以對,只能繼續揉了兩下太陽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