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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悲痛的人

畫面有些模糊。

但張陽隱約的看見了自己昏迷前的最後一幕。

在他的救生艙被劃開巨大的缺口後一股窒息感讓他感到眩暈時,他看到他身邊的救生艙中一個人影飄了出去,飄進了浩瀚的宇宙之中。

張陽知道他的右手邊是程峰,他怒吼道:“不。”卻再也看不到程峰那張蒼白的臉。

悲憤到極致後,畫面一陣模糊。

巨大的聖城隕爆,將恆星光芒徹底遮掩的爆炸光束將餘溫擴散到星域內的每一個角落。

聖城內一千二百萬條生命,在這瞬間化為飛煙。

張陽並不知道人死後會不會有靈魂出竅,但他卻看到了婦女,兒童,老人,花季少女,等等形形色色的人在敘述他們的生活,他們的人生。

不知道多少人的話語匯聚在張陽的耳邊,讓他什麼也聽不清,但他卻能感覺到這些人的情緒,或歡喜,或幸福,或傷心,或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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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情緒彙集在一起,卻是一種讓人冰冷徹骨的悲傷。

張陽感覺氣悶快到了窒息,可他卻還是無法呼吸。

胸中一團因為怒氣和不甘的火焰熊熊燃燒,四肢百骸忽然間傳來了一陣巨痛,隨之他發現自己終於能呼吸。

但得到呼吸之後,反而並沒有讓他有任何好轉,身體上下每一處的細胞似乎都在訴說著‘痛苦’這二字的含義。

張陽從未有過如此痛苦的經歷,他試圖呼叫體內神奇的氣流來阻擋這種疼痛感,卻發現他體內磅礴的氣流卻早已乾澀。

每一個毛孔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經不住發出了一聲低吼。

撕裂的低吼聲音迴盪在裝飾古樸豪華的房間之中,負責照顧張陽的靚麗宮女立刻捂住了嘴巴,快步走出了房間。

謝春花聽到宮女的敘述來到了張陽的病房中,看著躺在潔白床單上不停掙扎怒吼的張陽,心中心疼到了極致。

謝春花和張陽的感情勝過親生母子,張陽從小到大雖然頑皮但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傷痛,全身燒傷面積達到百分之八十,腹部斷掉八根肋骨,其中一根插入肺部,刺穿呼吸道,大腿根骨粉碎性骨折,平凡無奇的臉蛋上此時面目全非,甚至連頭髮都已沒有。

來到張陽身邊後,謝春花用溫暖的手掌握住了張陽的手臂,道:“孩子,忍著點。”

張陽聽不到謝春花的話語,除了感覺到痛不欲生,卻也感覺到了手臂上傳來的溫暖。

謝春花的喃喃話語,讓張陽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不知何時他感覺到了手臂上的微微刺痛,然後全身上下失去了知覺,孱弱不堪的身體經歷過剛剛的痛苦讓他倍感疲憊,沉沉的昏了過去。

謝春花見宮女收起了麻醉劑,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那邊怎麼樣?”

“還在深度昏迷之中。”宮女恭敬的答題道。

謝春花嘆了一口氣道:“你出去吧,這裡我來。”

宮女應是,走出了房間。

謝春花看著張陽臉孔上的傷痕,心中已然怒氣翻騰,她覺得她必須要做一些事情來發洩一下。

這時已經酣睡的張陽想要翻身,卻觸碰到了痛楚,疼的呲牙咧嘴,下意識的抓住了謝春花的手,讓謝春花的戮氣消散,轉而變成了溫情。

張陽的手冰涼,彷彿要隨時失去生氣。

謝春花用雙手攥住了張陽的手,試圖將溫暖傳遞給他。

就這樣,謝春花在張陽的床邊整整守護了三天三夜,米水未進。

高樂之擔憂謝春花,來到了張陽的房間,並端來了豐盛的飯菜,看著完全不理會他的謝春花,道:“大姐,你得吃一口,別張陽醒了你又病倒了。”

高樂之見謝春花仍然紋絲不動,目光便看向了他帶來的飯菜上。

在桌面上放著四菜一湯,在這些菜餚中高樂之特別吩咐了皇宮中的大廚要多放了香料,聞著那微微飄起的飯菜香味,他唯一的希望似乎就指望謝春花能聞到飯菜的香味而來吃上一口。

足足過去了五分鐘,謝春花仍然沒有任何動作,高樂之無奈,準備走出房間,卻在這時聽到了極其低微的聲音:“好香。”

謝春花看著張陽聳了聳鼻子,用乾裂的嘴唇吐出了這有些不清楚的話語心中狂喜,立刻道:“張陽,你醒了?”

張陽迷迷糊糊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睜開了雙眼,看到了面容憔悴的謝春花。

謝春花抿起嘴唇,雙眼泛紅,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緒,眼淚如同斷了線一般噼裡啪啦的掉落下來。

高樂之從沒有見過謝春花掉眼淚,哪怕是當年曾經的讓他們那件都悲憤到極致的事情,她也堅強的猶如頑石。

然而,現在的謝春花畢竟不是當年的謝春花,雖然只看容貌她仍然只是多了一絲青春稚嫩,多了無限的風韻猶存之感,但她畢竟已經是中年女子。

女人到了中年總是容易多愁善感,焦躁不安。

謝春花也是如此,她太害怕失去張陽,她絲毫不懷疑如果張陽真的死在了這裡,她會發瘋去做一些人神共憤的事情。

內心情感的驚濤駭浪讓她脫去了所有的偽裝,她死死的攥住了張陽的手,哭的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張陽此時神智已經清醒,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幸運的是他最終活了下來。

他勉強的翻起身,將滿是恐怖剛剛結成的血痂的手臂伸了過來,他本想用食指擦乾謝春花的眼淚,手臂做出了動作,卻發現自己的手指並沒有觸碰感。

謝春花看著那只缺少了食指和無名指的手不由得哽咽的劇烈了起來。

張陽無奈只能豎起中指輕輕的在謝春花的眼部下方劃過,將淚水撥走,聲音虛弱道:“用中指擦眼淚,是不是有鄙視人的意思?”

本來已經悲傷到極致的氣氛被張陽的這句話打破,謝春花破涕為笑。

站在不遠處的高樂之也隨著微笑了起來,對張陽豎起大拇指,走出房間的他明白這樣的時刻應該留給謝春花母子兩人。

謝春花用手抹了抹眼淚,聲音略帶嘶啞的道:“你就不會用大拇指和小指?”

張陽‘呃’了一聲後道:“你應該明白中指比小指和大拇指都要長,我現在這個姿勢很費力的。”

謝春花急忙將張陽的身體放平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張陽癟了癟嘴道:“好餓。”

謝春花立刻站起了身子,走到了不遠處的桌上,將飯菜端來一口一口的喂張陽。

張陽一個人橫掃了四菜一湯,感覺似乎體內終於有了能量問道:“春花姐,怎麼回事?”

謝春花沉默了下來道:“我都在這裡守了你三天三夜了,我要去吃飯休息一下,你多睡一會兒,有醫生會來給你治病。”

張陽簇起眉頭,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感蔓延心頭,努力的迴響著自己在運輸艦上的最後一幕,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漸漸的睡了過去。

在渾渾噩噩,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的日子下,時間一轉眼就過了半月有餘。

在這半個月中,謝春花為張陽製作了各種調養的中藥,而諾蘭小國的御醫們也拿出了對張陽治療的明確方案,逐漸讓張陽的身體漸漸好轉了起來。

張陽身體上的燒傷在經過治療後逐漸好轉,光禿禿的頭髮也長了出來,只是還是不能下地,謝春花也從來不和他說一切有關於外界的訊息。

在張陽醒來接受治療第十七天時,另外一個倖存者趙傳烈也終於甦醒,他的傷勢要比張陽嚴重一些,不過他已經走過了最艱難的一關,傷勢早晚會康復。

張陽在得知趙傳烈醒來後,立刻要求去看趙傳烈,謝春花無奈之下推著輪椅,將張陽送進了趙傳烈的房間中,趙傳烈和張陽見面兩人沉默了足足十分鐘。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確切的情況,但無疑他們很有可能就是那艘運輸艦上的最後倖存者。

他們的倖存要歸結於身上的九代微型機甲,不然那艘運輸艦很可能無一生還。

兩人沉默的互相看著,不知過了多久,紅了眼圈的兩人落下了淚水,張陽哽咽道:“他們可能都走了。”

張陽一直以來都想知道運輸艦最後還有幾個人活下來,但謝春花一直避而不答,這讓他明白事情要比他自己想象的嚴重,他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所以也沒再追問過。

趙傳烈閉起了雙眼,似乎難以面對這個事實。

張陽看著潔白床單中的趙傳烈,輕聲道:“我們必須面對這個事實。”

趙傳烈重重的點了點頭,聲音顫抖道:“就剩我們兩個人。”

張陽心中劇痛,想起了那一張張生動的面容,他道:“我們要為他們做點什麼,襲擊聖城的人一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們一起。”趙傳烈堅定的說道。

張陽回答道:“所以,你要快些養好你的傷勢,多吃一些飯菜,讓身體在最短的時間好起來。”

趙傳烈的目光堅定不移的看著張陽道:“好,兄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