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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程成的變化

程家是弗雷德聯邦唯一的能源產業家族,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這戰火紛飛的時代中,程家的能源產業就顯得更為重要,無論是軍隊還是民眾都對能源擁有龐大的需求。

但家族產業畢竟擁有著種種弊端,聖城爆炸之後程家的產業鏈便面臨異常嚴峻的挑戰,這有關於各個股東的私心,也有關於能源產業的巨大利潤。

陳法拉作為程家的掌舵人,本來就是程峰一力推上去的,雖然經過一年時間的內部沉澱,但程峰的死顯然可以讓所有股東都希望將陳法拉拿掉,翻身做主人。

但陳法拉與程家簽訂了四年的合約,在這期間除了程峰之外沒有任何人有罷免權利,沒有人會忍受得了這個女人還要騎在自己脖子上四年,所有人都動了歪心思,當然這其中一定會有煽風點火的人,也不乏背後的始作俑者。

錢一天最近就在負責程家的事情,張陽和趙傳烈的迴歸讓他感到有些心驚,但這項工作對他和他的組織來說異常重要,由不得他見到張陽就繼續躲躲閃閃,但這些日子他的出行顯然便得更加小心翼翼。

在張陽因為見到兒子張流火而開心的夜晚漸深時,錢一天來到了弗雷德聯邦中央星球的高階監獄,在獄卒安排下很快見到了程成。

這個曾經的弗雷德聯邦第一紈絝子弟,經過三年的監獄生活,並沒有日漸頹廢,也並沒有瘋癲,而是越來越平靜。

以程成的身份,他即便是在監獄中也是想吃什麼想要什麼,只要不觸犯鐵規,幾乎全部可以滿足。

在上一次的父親葬禮後,程成就徹底斷了想要出去心思,終於在監獄中安安穩穩的開始了生活。

在得知聖城爆炸後,他開始了一種讓人意想不到的轉變。

監獄是最能改造人的地方,程成在這一年中,恪盡本分,與其他獄友打成一片,踏踏實實的學習著很多道理,去掉了他身上許多的頑劣脾性。

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前半生究竟犯下了多少不可原諒的錯誤,但在程峰死去的訊息確鑿後,他知道他已經找不到人懺悔,他開始懷念父親,懷念哥哥,懷念兒時的程家。

這樣的懷念並沒有讓他感到軟弱,反而讓他開始愈發的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看到容光煥發的錢一天,終於成熟起來的程成,開門見山道:“有話直說,你打擾了我看書的時間。”

錢一天神色略略一緊,發覺了程成這一年來的變化,然後點了點頭坐了下來,拿出了一根煙道:“抽嗎?”

程成搖頭。

錢一天點燃了一根煙,緩緩的吸入肺中吐了出來,輕聲道:“你應該知道你哥去聖城之前,把程家交給了職業經理人,一個叫做陳法拉的女人。”

程成簇起了眉頭,一時間猜測不到錢一天為什麼說起這件事情,他便道:“開門見山,現在我不喜歡兜圈子。”

錢一天笑了笑,這與他在腦海中預演的談話有些出入,他道:“好吧,我必須承認你的變化有些讓我措手不及,開門見山的話,那我便要問你想不想短時間走出去?”

程成眯起了雙眼,笑了出來道:“即便張陽現在還活著,但我是程家現在的唯一繼承人,你覺得你這個問題問的有意義嗎?如果我想出去,我現在有資本和籌碼和政府談一些條件。”

錢一天臉色連番變化,顯然沒有意識到那個渾渾噩噩的世家大少爺,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他輕聲道:“沒想到你對現在的局勢有著很清醒的認識,那麼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問題就很簡單了,是相信把你送進來的人,還是相信我?”

程成無聊道:“這實在是一個很無聊的問題,你總要提出你們應該用有什麼樣的條件吧?”

錢一天沒想到程成居然會變得如此棘手,他來之前做的準備工作完全不充足,在這場談話中程成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主動。

錢一天試圖扭轉局勢道:“我只能說未來的弗雷德聯邦是我們的,其他的不方便說,也不能說。”

程成沉思了很久,雖然他在程家依然有效忠他的耳目,但對弗雷德聯邦內此時政壇的陰影處卻是一無所知,他問道:“先說你找我來的目的是什麼。”

“達成同盟,攆走你哥扶上去的那個女人,就這麼簡單。”錢一天直白的表達著,臉上的神色已經回覆了信心,因為他知道程成即便是變化在大,也根本無法拒絕自由,除非張陽能給他自由,但以張陽和錢一天的恩怨來看,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程成沉默了片刻,簡單之極的答道:“好,聽說明天是股東大會,你們需要我廢除經理人?”

錢一天自信滿滿的笑了笑道:“是的。”

程成點了點頭道:“好,我可以起草一個授權文書。”

不久後,錢一天拿著程成的授權文書完成了這次的工作,卻總覺得那裡不對勁,反反覆覆的想去始終沒有相同。

轉眼第二天的清晨伴隨著並不炙熱而會給人溫暖的陽光漸漸天光大亮,張陽駕駛著三菱軍用車來到了監獄門前,來到了程成的面前。

看著張陽比以往略黑的面容,程成問道:“我哥,真的已經死了嗎?”

張陽沒想到程成會問他這個問題,他本已經做好了程成各種無恥嘴臉的心裡準備,按照道理程成也不會關心他哥是否是真的死了。

但程成的這句話,卻讓張陽感到了意外之喜,張陽道:“是的。”

程成閉起了雙眼,道:“找我什麼事?”

“你家的事。”

“你會放我一馬嗎?”

“我不知道你是演的,還是這一年來你在監獄中終於改變了,但無論是那種情況,我都會放你一馬,因為你畢竟是程峰的弟弟。”張陽如實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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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成道:“你知道錢一天現在在為誰工作嗎?”

“我猜是一個所謂的組織,以軍事化國家為目的的組織。”張陽道。

“他們這麼做,對弗雷德聯邦好還是壞?”程成的問題顯得有些無厘頭。

張陽簇起了眉頭,看著程成道:“你為什麼突然關心起這些?”

程成抬起雙眼看著張陽道:”因為我不想很多人都像我一樣,成為一個孤苦伶仃無牽無掛的孤兒。”

張陽聽著程成這句話,心頭感到了一絲震撼。

程成在他眼中始終是那個可以殺弒父,為了權利而不顧一切的人。

這樣的話在他這樣的人口中說出來,實在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我變了,相信我。”程成堅定的道。

張陽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家的那些事情你也知道,既然你問到錢一天,想必錢一天已經來找過你,你是現在唯一能罷免陳法拉的人,但你要相信我,一旦你罷免了陳法拉的權利,即便是你晚上就出獄,程峰和程老爺子給你留下的東西也會變樣。”

“無論是誰都逃不過威逼利誘這四個字,以錢一天的手段,我相信我家的股東們大多已經變節,陳法拉在這裡堅持了一年,可見她的能力。”程成輕聲的說著。

張陽笑了笑道:“你明白就好。”

程成點了點頭道:“我不確定你會來,所以昨天我寫給了錢一天一份授權書,當然我刻意改變了一下我的筆跡,如果你拿著我的授權書去應該可以否定他的授權書是假的。”

張陽沒想到程成現在的變化如此之大,這種小心機也耍的天衣無縫,不由得感覺到程成如果是真的改變了還好,如果一切都是裝的那麼就太可怕了。

程成似乎看出了張陽的疑慮道:“我答應你,如果我走出了監獄,我不會再回到弗雷德聯邦,至於程家的產業陳法拉管一輩子我也沒有意見,我想找一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張陽錯愕的看著程成,久久後露出了苦笑道:“好,那麼祝你旅途愉快,這裡畢竟是你的家,我不至於那麼小心眼。”

程成搖頭道:“這裡沒什麼可留戀的,想想我以前現在覺得弱智的可笑,現在我只想找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找一個善良漂亮的姑娘,然後成婚成家,先把程家的香火傳下去,在過上平平淡淡的日子便好。”

張陽聽得出程成語氣中的誠懇,開心的為他的轉變而笑了出來,他道:“好,我會給你留電話,如果有誰欺負你,告訴我,一定打斷他的腿。”

程成拿起一章白紙,飛速的將另一份授權書做好遞給了張陽道:“知道我出去後第一件事情要做什麼嗎?”

張陽搖頭,程成眯起了眼睛道:“我要去老爹和哥的墳墓前磕頭認錯,希望在天上的他們可以原諒我吧。”

張陽收起授權書道:“他們會原諒你,或許你留在弗雷德聯邦會更有用處。”

“即便你真的相信我不是在演,我也要走。”程成笑了笑,然後繼續道:“還有十分鐘開飯了,我要去和獄友們搶肉,你走吧。”

張陽看著程成走出了探監房,不由得莞爾失笑,回到了懸浮車上見陳法拉一臉擔憂,拿出了授權書道:“沒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