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碩在講述這個故事時再一次流出了眼淚。
張陽從眼淚中明白了他為什麼在這之後追尋了愛麗絲二十年，這不僅僅是執念，也是對謝春花當時決定的最好回報。
謝春花在瞬間做出的決定讓張陽感到了震撼人心，他不明白春花姐在看著謝飛流血窒息而死是怎樣的心情，他更不明白為什麼春花姐可以在那時還想著救愛麗絲。
或許，他們四人之間本來就存在著讓人無法理解的情誼，能救活一個總是好的。
張子碩深吸了一口氣迎著湖畔的海風點燃了香菸，一張極為普通的臉出現了憤怒的神色道：“後來我和春花成功的逃走了，而愛麗絲被留在了那裡。”
“真的沒辦法制止嗎？”
“沒有，換血會讓春花失去戰鬥力，更不要說身後的蟲族一定會追來，到那時就是全軍覆沒的結果。”
“所以，我們走了，留下了她一個人。”說道這裡時，張子碩的情緒儼然已經低落到了極致。
張陽會沒繼續打擾張子碩，知道他已經完全陷入了回憶之中。
張子碩吐出了煙霧，讓他平凡的臉孔變得模糊起來，然後低沉到喃喃自語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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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到了聯軍中，當時我得知這一次的蟲族反擊來到基地外圍是因為當時的帝國聯軍擅自棄守導致我們的基地成為了腹心。”
“我當時很憤怒，但是沒有說什麼，接下來的戰役出奇的順利，聯軍扼守了水星，蟲族大軍不知為何開始如潮一般的退後。”
“這是？”
“當時我根據資料猜測知道這是蟲族要尋找刀鋒女王。”張子碩輕聲道：“然後我們回到了人類社會，我和春花說過我要去找愛麗絲，想把你交給她。”
“她不同意。”
“然後你就把我丟到了垃圾站？”張陽苦笑道。
“是的。”張子碩仰起頭道：“那時她還發現她懷孕了。”
“再然後？”
“再然後我就在人類社會中瘋狂了一把，去了一次帝國會議，去了一次聯邦會議，然後帶著老虎與慕容吹雪就進入了未知星域。”
張陽當然明白張子碩口中淡然的瘋狂了一把是什麼意思，恐怕也是那時讓張子碩的強悍身影留在了周之雪的印象中。
他將自己的後背與椅背貼合，沉默了許久。
夜色已深，天色並沒有因為爺倆的久別重逢和一段動人的故事給予滿天繁星的背景待遇，而是一片漆黑讓人望著天空覺得壓力倍增。
張陽再一次開啟了一瓶白酒，給張子碩倒上後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張子碩端起了不大的盅杯，一飲而盡，白酒帶來的辛辣與火熱讓他終於將思緒拉回了現實，他看著張陽道：“接下來我們要去找愛麗絲，阻止她的行動，最好活捉她，讓她有恢復神智的一天。”
張陽簇起了眉頭，雖然他從未與刀鋒女王交過手，但顯然想要活捉刀鋒女王的難度係數實在太高。
“當然，如果活捉不了她，就殺死她，也算為我這二十年做一個了斷。”張子碩的眼神中透露出了堅定與理智，讓張陽輕籲了一口氣。
坐下來後，張陽輕聲道：“能說說你在未知星域的事情嗎？”
張子碩挑了一下眉頭道：“你是想看我的底牌吧。”
“即便你們三人都是氣宗，我也很好奇你們在未知星域到底靠什麼活下來。”
張子碩輕聲道：“我們發現了新能源，這種新能量可以比不可再生能源的強上十倍不止，可以讓戰艦進入光速，也可以讓我們的機甲更為敏捷。”
這平淡的語氣讓張陽撓了撓耳朵，然後不可思議的神色很快出現在了他的臉孔上，他問道：“新能源？這……”
張子碩做出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道：“你應該明白這種東西如果仍進人類社會中會是什麼效果。”
張陽自然明白，對於如今能源短缺到極致的星聯各個國家，全新的甚至超過不可再生能源的新能源出現會給這本來動盪的人類社會帶來怎樣的波瀾，所以他不得不問道：“全新能源？你在那裡發現的？”
張子碩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這種新能源可以適應任何人類機械發動，特點頗像不可再生能源，但輸出動能卻高的離譜，一般的戰艦與機甲用它甚至是一把雙刃劍。”
“普通人？”張陽問道。
張子碩搖頭道：“當然不可能，使用這種能源的戰艦與機甲的人必須擁有無與倫比的反應速度，我們恰恰都是這種人。”
“除了這個，你們還怎麼生存？”
“靠人與人的幫助。”張子碩開口道。
“人？”張陽詫異的問道。
“是的，在未知星域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個組織存在，這個組織應該成立於種族大戰之後，他們存在在未知星域中，與蟲族極其臨近的星域，這個星域非常小，跳躍點自然也非常少。”
“緊鄰蟲族？”張陽問著。
“是的，緊鄰蟲族，他們住在一顆星球上，有城市人口大概超過三百萬。”
“三百萬？”張陽不可思議道：“他們怎麼活下來的。”
“星域內的星際跳躍點極少，最重要的是他們擁有我剛剛說的那種能源，而且生活在那裡的人似乎天生都可以感應到氣的存在。”
張陽被一連串的訊息震驚的有些不知所措，張子碩繼續道：“在那顆星球上的人天生就是戰士，天生就是蟲族的天敵，他們瞭解蟲族的各種進攻手段，熟悉蟲族的每一個兵種，他們知道怎樣與蟲族戰鬥才能造成最大的殺傷，他們也明白只有徹底滅掉蟲族，他們才可能走出那個星域。”
“我忽然很想聽聽你這二十年的故事了。”張陽仍舊一臉震撼神色的道。
“沒什麼好說的，簡單來說就是我不要命的衝進了未知星域，恰巧碰到了他們與蟲族的戰鬥，然後被邀請到了他們的家鄉，然後，他們的族長很喜歡我，再然後我成為了這顆星球的族長，呃……沒了。”
張陽有些無言以對，顯然張子碩短短的一句話其中蘊含了太大的信息量。
“這顆星球被我們稱之為蔚藍，當我成為族長之後翻閱了歷史資料，貌似應該是地球衝出太空時代，一群亡命之徒建立起的美好家園，他們應該是最早與蟲族接觸的人類。”
“因為外敵的強大，他們不斷的讓自己變得更為強大，能夠生存到現在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張陽現在仍然感覺到有些思維混亂，他沉默著，沉思著，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張子碩看著張陽的神色，無奈道：“不用這樣吧，當時地球衝出太空，地球上的N多個國家都有種子計劃，將宇宙的各個角落都撒滿了網，有這樣的地方不至於這麼稀奇吧？”
“這還不稀奇？”張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張子碩笑道：“那我在和你說點稀奇的事情？”
“什麼事情。”張陽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臟有些承受不了。
“我在蔚藍中找到了老頭的東西，我懷疑他離開我和春花後就去了蔚藍養老，他應該已經死了，他也應該是蔚藍土生土長的人。”
張陽瞪大了雙眼，張子碩繼續道：“找到的是一本筆記，只是字跡已經模糊不清，蔚藍又是戰鬥國家，除了軍備之外就是軍備，對這方面的研究幾乎無限接近於白痴，這次回來也是想把筆記回覆下，看看老頭子在裡面寫了什麼。”
張陽的手指揉搓從眉心換到了太陽穴道：“你怎麼成為的族長？我很納悶。”
“因為我的手上有老頭的扳指。”說著張子碩抬起了左手，張陽看到了他左手大拇指上，黝黑如鐵的扳指道：“扳指是老頭留下來的？”
“不是啊，老頭臨走時我偷來的。”張子碩笑道。
“也就是說老頭是蔚藍的首領之前的首領，你因為偷來了扳指，所以被蔚藍的人民待若上賓，然後成為了他們的老大？”
“基本就是這麼回事。”
“那愛麗絲來到人類社會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去了蟲族的老巢她沒出來揍我，我就知道她走了。”
“你們知道蟲族老巢在那裡？”張陽更加不可思議的問道。
“蔚藍與蟲族交手絕對超過三十年，在這漫長的歲月中，蔚藍的偉大領導者們一直在推算著蟲族老巢到底在那裡。”
“在十年前，我透過無數次的探查與計算大概得知了蟲族的母星在那裡，然後我們憑藉著戰艦無與倫比的速度去溜達了一圈，就是差點沒死了。”
“蟲族無法突破蔚藍的防線，所以我沒事總會去溜達一圈。”
“蟲族沒發瘋？”
“有新能源在，蟲族根本無法穿越蔚藍星域僅有的七個跳躍點，強行穿越等於送死。”
“蟲族怕送死？”
“蟲族不怕送死，怕沒有任何成效的送死，除非蟲族的智慧生命再一次進行升級，出現更強大的兵種，否則他們根本連蔚藍星域都進不來，就會死在跳躍點中。”
“聽起來很強大的樣子。”張陽輕聲說著。
“呃，蔚藍就像是一顆釘子釘在了蟲族腹心，不然蟲族早就將星聯拿下了，而且我根據資料顯示當時水星大戰如果不是蔚藍恰逢其時的向蟲族發動了一次總攻，蟲族也不會如此退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