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寧寒果然帶著自己往外走,雲葉有些好奇,“你不用回去陪著皇上嗎?”
這麼重量級的人物來了,寧寒怎麼能走呢?
寧寒道:“這裡又不是寧府,我無須陪他。若不是你在,我不用過來。”
“也是。”雲葉點頭,“我們去哪?”
寧寒道:“逛街!”
雲葉:“……”
幾人很快便來到了街上。
此處是京城最繁華的地方,住的都是豪門顯貴,自然鋪子也多,生意也非常興隆。
雲葉想起段欣雨他們,問:“段家的事都辦好了嗎?”
“嗯。”寧寒點頭,“萬無一失。”
“你可知道段家在哪裡?”
寧寒轉頭,“衛讓?”
衛讓忙道:“少爺,現在去嗎?我帶路。”
寧寒看看雲葉。
雲葉道:“很快便得回來準備晚宴,我們也沒有多少時間逛。沒什麼要買的、街上又吵,不如過去看看她們。”
寧寒自然沒二話,幾人便上了馬,穿過大街、拐了個彎兒,進了一個小衚衕,便很僻靜了。
小衚衕裡有幾家青磚瓦房,大門普通,院牆也不高。
來到其中一家門口,衛讓道:“便是這家兒了。”
說完,上前拍門,很快裡面便傳來腳步聲,一個小廝的聲音傳來,“來了!來了!”拉開門,一愣,“你們找誰?”
開門的正是去雲家送過信的那個小廝,雲葉問:“欣雨在嗎?我是雲葉!”
院子不大,堂屋三間、東廂房三間。大門口說話,屋裡略聽得見。
田管事和婉兒早就聞聲出來了,驚呼道:“大小姐?!寧將軍?!”
段欣雨也忙出了屋子,滿臉驚喜,簡直不敢相信,“大姐?!真的是你?!快進來!”
眾人進了堂屋,等兩人坐好,段欣雨、田管事忙給寧寒磕頭,“謝將軍!”
寧寒擺手,“起來吧。要謝便謝她吧。”
兩人又忙給雲葉磕頭,雲葉伸手把兩人拉起來,道:“起來說話。”
段欣雨忙問了家裡可好。
雲葉道:“家裡都好。你們走了,家裡又僱了人。娘身子也好,小翠和金娥都乖得很,還說想你呢。還有,雲爭也說親了。”
段欣雨臉色一白,忙低了頭。恐雲葉疑心,忙又抬起了頭,只是眼神有些黯然。
雲葉看著段欣雨,又加了一把火,接著道:“娘給他選了幾家,這幾天便要定下來。開春下聘也是個空。”
段欣雨忙笑道:“恭喜少爺。”
見段欣雨笑得勉強,雲葉道:“也沒什麼恭喜的。十八歲也該成親了,一年忙到頭,也就這幾天有時間,把他的婚事定下來,娘也心安了。”
段欣雨眼睛便有些紅,恐眾人發覺,忙轉移了話題,道:“我們幾個在京裡擺了攤子,炸豆腐賣呢。生意也好。”
寧寒奇怪地看了段欣雨一眼,“官府沒給撫卹嗎?”
一個官家小姐,竟然去擺小攤兒?難道戶部剋扣了她的銀兩?
“給了。”段欣雨道:“坐吃山空也不是長事兒。再說,閒著也是閒著,跟大姐學的手藝也不能荒廢了。我們商量了,我在家醃製,田管事跟婉兒便去擺攤子。”
雲葉恍然大悟,“哦,擺攤子的是婉兒啊,我還以為是你呢。”
段欣雨道:“等攤子生意好了,我們再多擺幾個,到時候我再去。”
雲葉笑道:“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現在你父母都沒了,倒要自己早做打算。”
見段欣雨臉紅,寧寒起身出去了。
寧寒臨走,深深地看了雲葉一眼,心中暗暗好笑。
這丫頭,為別人倒打算得好,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嗎?
田管事忙陪著出來,幾個男人去了東廂房,坐著說些閒話。
婉兒見段欣雨低頭,忙過來續水,道:“大小姐,欣雨姐的事,田管事已經託了官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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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段欣雨耳朵都紅了,雲葉問:“可有眉目?”
婉兒有些氣,“倒給提了幾家,都是些不上檯面的。還有,以前的姑爺……”
“婉兒,別說了。”段欣雨忙止住了婉兒,“大姐過來一趟不容易,你別說那些讓大姐心煩!”
雲葉忙問:“以前的男家又過來糾纏?”
段欣雨搖頭,“倒也不是。他已經娶了親,知道我家平復了,託人過來說合,想……”
見段欣雨有些難以啟齒,婉兒氣道:“仗著官階高,欺負人!竟想讓欣雨姐給他做妾!被我和田管事罵了一頓!後來又過來找幾次,煩人得很!這一個月倒不來了。”
段欣雨十分難堪,“我死也不與人做妾的!”
雲葉看著段欣雨俏臉漲紅,暗暗思忖。
也不知道欣雨對雲爭到底是什麼想法?剛才提到雲爭說親,她臉色發白,倒也不像作假。
“雲爭……”
一提雲爭,段欣雨果然又變了臉色。
雲葉便心中有數了,道:“雲爭的親事尚未定下來。欣雨,你說實話,你喜歡雲爭嗎?”
再也沒想到雲葉當場問出這話來,段欣雨身子一震,猛地臉色漲紅。
看段欣雨紅著臉不說話,婉兒眨巴著大眼睛,忙道:“欣雨姐,你說話呀!”
段欣雨咬著唇,眼神閃爍。
婉兒倒急了,“大小姐,你看!”說著,上前便捋起段欣雨的右手袖子!
“婉兒!”段欣雨忙躲,哪來得及?
段欣雨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淡黃木珠的手串落入雲葉的眼簾。
想起雲爭說過送段欣雨手鐲她不要的話,雲葉笑了:“我知道了。你這丫頭,真是自找苦吃!害得雲爭這半年難過不說,全家都跟著不安!”
“大姐……”段欣雨便又紅了臉,微微低下了頭。
雲葉抬手抓住段欣雨的手,笑道:“喲,這聲大姐叫得真沒錯!”
段欣雨這下連脖子也紅了,扭捏道:“大小姐……”
“還叫大姐吧。我聽著順些,以後也省得再改口!”雲葉拍拍段欣雨的手,也不逗小姑娘了,道:“好了!好了!既然你父母不在世了,你的事便自己做主吧。雲爭那傻小子只有高興的份兒,娘和兩個妹妹也都喜歡你回家!”
段欣雨紅著臉點頭,“謝大姐。”
雲葉轉頭看看屋裡、院子,“我在這裡也呆不久,還得儘快趕回去說說你們的事兒。你這裡準備怎麼辦?這院子是賣是租?”
事情太突然,段欣雨一時也沒有什麼考慮,道:“這……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清,我們好好商量一下。”
見段欣雨面有難色,雲葉道:“事情還早,慢慢尋個穩妥之法。過了年我讓人過來說合,到時候再拿出個章程來也成。不要急。若有什麼難處,找寧將軍吧。”
段欣雨自己終生有靠,便有些憂心雲葉,“大姐,寧府……”
雲葉一擺手,“我的事你們都不用管,也不要跟娘說,讓她憂心。”
段欣雨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事,道:“大姐,前幾日在街上,我無意中聽見有人說,寧將軍在朝堂被人給參奏了。”
雲葉一驚,“可聽說因為何事?”
段欣雨道:“說他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久戰不勝耗費國庫;戰死軍士隱瞞不報、冒領軍餉;還說寧家供應大軍的吃用,質低價高、攫取不義之財……”
雲葉皺眉,“我看他為人倒不至於如此。”
婉兒連連點頭。
段欣雨也道:“我們也是這麼說呢。定是寧將軍得罪了誰,那人無端陷害。我爹便是如此。”
雲葉見兩人憂心,反而安慰道:“此事你們莫管。我看他倒沒有事兒的樣子,中午還跟皇上一桌吃飯呢。若是有事兒,豈不早就被奪權甚至下獄了。”
段欣雨跟婉兒相互看了一眼,都放下心來,道:“寧將軍咱們信得過。”
看看天色,雲葉便提出告辭。
寧寒聽見動靜,也出了屋子。
段欣雨幾人留不住,便送幾人到了街上。看著幾人走得沒影兒了,這才回去院子。
婉兒一說“欣雨姐跟雲爭少爺的事,大小姐已經應了”,把田管事高興得不輕,道:“這才是正理。我就說雲爭少爺是個好的,姑娘還是轉過彎兒來了。要不,可惜了的!”
不提幾人商議如何處理家院,單說雲葉。
跟著寧寒上了馬,幾人便奔凌府。
路上,雲葉問:“朝堂被人參奏一事,可有什麼說法?”
寧寒一愣,“你如何得知?哦,是段欣雨說的!京中是有些傳言,其實沒什麼。”
“當真?!”雲葉不信,“這些事兒有一項屬實,都夠上刑了。”
寧寒笑:“我這裡能有什麼事兒?不信我?你不是也看到了嗎?若是有事兒,還能出入侯府、陪皇上用餐?”
雲葉搖頭,“俗話說,聖意難測,你還是小心些為好。不過,那些事……”
見雲葉面有憂色,寧寒附耳,低聲笑問:“你這是擔心我嗎?”
雲葉紅了臉,怒:“誰關心你啦?我是問問,若那些事都是真的,哼!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哈……”寧寒大笑起來,大手揮起鞭子,“啪”地一聲打在馬背上!
馬蹄踏踏,寧寒豪爽的聲音響徹在雲葉耳邊,“你的男人是頂天立地的男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