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良玉離開了病房後，吳剛才朝著毛老說道：“毛神醫，不好意思，讓您受到打攪了。都怪我沒有提前處理好，現在應該是沒什麼事了，如果你方便的話，可否給我弟弟看看？要不，您先去休息，等有空了再來？”
可是，郭良玉離開之後，毛老的神色，卻是變得復雜了起來，而後長嘆了一口氣：“這件事又怪不得你，我還沒有小氣到那種地步。”毛老說話間，就是將臉上的陰霾收了回去，其實，類似的情況，他不知道遇到過多少次。
甚至，有很多時候，他的心裡都是在想，中醫，是不是真的沒落了？如此多的人，甚至是病人都不支援，他一個人，還有沒有堅持下去的必要。
雖然心裡在想，不過毛老在看到方雲的時候，腦子裡就完全拋開了複雜的觀念。然後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這些東西吳剛不懂，彭大平和常老也不懂，三人都退了兩步，然後靜靜地侯了起來。
毛老檢查地很仔細，從頭皮，到耳廓，到眼睛，瞳孔，舌苔，以及胸廓的運動度和上下肢的肌力以及肌肉的緊張度。
然後在搭上了方雲的脈，又是細細地感受了一會兒。
如此這般切脈了之後，毛老又朝著吳剛招呼道：“你過來一下，把他扶起來，端坐著，我看看他的背部。”
吳剛照做，而且還主動地將方雲的衣服給捋了起來……
如此過了又過了大概十多分鍾，毛老一直在方雲的脊柱位置輕輕地叩了有十分鐘後，毛老才緩緩地嘆道：“方雲的經脈和脊柱都沒有任何的損傷，不過因為失用，有蛻化的跡象。這個在好了之後，可以慢慢恢復。”
“方雲的這種狀況，在中醫上叫做傷神，氣主動，神主控。神未滅，傷，而沉。”毛老說出了自己的診斷，不過卻是聽得雲裡霧裡的，毛老又解釋道：“按照西醫的觀點，這應該是進行性腦出血並痴呆。癱瘓和昏迷只是痴呆的症狀。”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以前頭部的血管爆裂，失血過多所致。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神傷的時間並不是很久，不超過一個月，不過，頭部的淤血，已經阻斷了氣，氣不滋神，神愈弱。”
“按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頂多還有一個月，方雲的神便會完全失用，再也無法恢復。”說到這，毛老忽然是長嘆了一口氣：“如果能夠早上半個月，這種傷神症也未必不能根治，不過現在。”毛老搖了搖頭。
吳剛一聽這話，瞬間瞳孔就是一縮，然後連忙追問道：“毛神醫現在有幾成把握？如果方便的話，還望毛老能夠出手。”
毛老掃了吳剛一眼，臉色拉了下去，沒有回話。倒是常老一拉吳剛，低聲道：“中醫不講究把握，只講究對證，而不是對症！不能這麼問的。只有那些庸醫，才會將把握給說出來。治病不是機率學，只有成或不成兩字。而且，中醫講究的辨證論治，治病其實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辯證。”
“對不起對不起！毛神醫，我沒有這個意思。”吳剛連忙擺手，他自然是不知道這個規矩。
“這種傷神症，誰都不能說有把握，而且，中醫講究的是養和防，究竟總結成一個字就是，補。傷神補神。不過，氣化精，精轉氣，氣化神。現在這方雲的病情，卻不適合補，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轉化。”
“神，主精化元氣一步，神傷難轉，補之一道無用。不過，我可以施展一種針灸之法，有輔助轉氣之用，至於最後能夠轉到哪一步，也不是我能夠預料得到的了。”毛老雖然解釋得很細，不過，吳剛依舊不是聽懂。
不過，毛老會說出這番話，肯定在他的心底裡，也是有一個大概的方向的，之前方雲看了不少的中西醫，都從來沒有人說過使用針灸輔助，因此，吳剛的心裡便有了一個想法。
吳剛忽然是轉過了頭，然後說道：“彭叔叔，常老，能不能麻煩您二位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想單獨和毛神醫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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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我們先出去走走，這裡人太多了，毛神醫也不太方便操作。”彭大平立馬接道，然後便和常老走出了病房。
而看到常老和彭大平走出去。
毛老的眼皮微微一拉，抿了抿嘴問道：“有什麼話不能當著面說，非要搞這一套？”毛老有些不太喜歡這種形式上的東西。而且，常老和彭大平對吳剛這麼好，他並不覺得吳剛有什麼可以隱瞞的。
吳剛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鄭重地說道：“毛老，對於中醫，我其實並不是很懂，不過，我倒是查過一些關於西醫的書籍。我想問一下，如果有辦法能夠讓我弟弟損傷的神經給完全修復，是不是他就能夠醒來？或者，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醒轉過來？”
毛老聽到這話先是瞳孔猛地就是一縮，像是什麼東西刺激到他了一般，而後他才好好地打量了吳剛一陣，而後道：“我對西醫也是有一些瞭解的，神經修復了之後，功能雖然能夠在理論上能夠恢復，不過，卻很難。”
“現在的西醫水準，其實想要將神經在結構上給連接起來，也不是一件難事，不過，這種技術卻沒有在臨床推廣，就是因為，想要把神經給完全地恢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你的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而且，進行性的神經損傷，本來就是一種不可逆的損傷，所以。”
說到這毛老話題一轉，也不想把話給說死：“以現在的醫學技術，還無法達到那種地步，就算你把米國，甚至是全世界最為頂尖的專家都請到這裡來，他們也沒有辦法讓任何一條神經完全地恢復原來的樣子。”
毛老篤定道。他也有這個自信說出來這種話。
吳剛眉頭微微一皺，閉目細想了起來，毛老的這話，當然是沒有錯，不過，這也是毛老不知道他有時空交易所的存在，所以才會這麼說的。所以，吳剛還在猶豫，究竟是要不要把這個問題給補上。
不過，吳剛還沒有開口說話。
門忽地一下就被開啟了，而後，一個四十多歲的醫生穿著白大褂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點頭道：“吳先生，抱歉，我是李先明，是方雲小兄弟的主治醫師。”說到這，李先明猛地一回頭，喝道：“郭良玉，還不給我進來給吳先生道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