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如果北辰知道你跟我正在做什麼,他會怎樣想?”
歐陽琛緊緊壓迫著她,那一雙鷹隼般的黑眸開始閃爍出冷冽的森芒。
“歐陽琛你不是人!”葉輕終於崩潰,她被他重重壓在床上,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般,在窒息的痛中瘋狂地反抗著、叫罵著,“你有什麼資格報復北辰!你跟周家的那幫禽/獸根本沒有分別!不,你連禽/獸都不如!北辰那麼善良,他的世界裡根本就沒有憎恨,就算你用這麼卑劣的手段把我從他身邊搶走,北辰還是愛著我,我還是愛著北辰!這種感情你怎麼會懂?”
歐陽琛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看著她由痛苦的掙扎,到毅然的決絕,忽然就伸出手,狠狠箍住她纖弱的下巴:“你噁心我?”
他的力氣是那樣大,似乎要把她的骨頭都捏碎了,葉輕痛得死死咬住唇,豆大的淚珠幾乎要順著雙頰墜下來。但她還是抬起頭,一瞬不瞬地盯視著他,滿腔的恨意滿溢在眼底:“歐陽琛,我噁心你,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噁心你!我恨不得你死!”
說這話時,她還趁其不備狠狠踹了他一腳,也許是踢得位置不對,歐陽軼吃痛地閉了閉眼睛,臉色也立馬變得森白可怕。他驀地鬆開手,黑眸裡好似染了霜,一瞬不瞬地逡巡在葉輕瑟瑟發抖的身子上。
葉輕也停下哭喊,不知道為什麼,她竟隱隱覺出那樣凌厲的瞳色裡,彷彿匿著一抹深沉的痛楚,這種痛楚讓她的心似被淋澆了滾燙的辣椒油般,狠狠地皺縮起來。
她正怔然,歐陽琛卻突然反手一個耳光,重重地扇在葉輕的臉頰:“恨不得我死嗎?”
這一掌打得極狠,葉輕被重重地甩在床墊上,臉上是火辣辣的疼。她捂著臉,眼眸低垂,淚水落下的剎那,忽然看到雪白如羽的床單上沁著大灘的鮮血。
她回頭,恍然發覺歐陽琛的手臂上、肩胛上、額頭上都是淌著血的傷口,而他的瞳色似乎也被鮮血染紅了,睥睨著她的眼裡透著近乎毒辣的倔和狠。
心裡的恐懼一圈圈地擴散著,直湧向四肢百骸,葉輕抽泣著,一面向後退,一面想伸手抓個什麼東西砸向他。
歐陽琛顯然看出她的圖謀,他幹淨利落地捏住她的手腕,將她重新扯在身下,薄唇在她的耳畔冷冷勾起:“我勸你最好乖一點,否則我不介意再給你打一針藥。”
藥……
葉輕不禁屏住呼吸,她還記得曾經那個夜晚,自己在藥物的作用下是如何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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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逃到懸崖邊、窮途末路的小鹿般,葉輕終於停止反抗,她癱軟地躺在床上,麻木地感受著他的手掌探入她衣襟,遊走著。
一聲聲的嗚咽混著淚水,在悄靜的黑夜裡破碎,她不想哀求他,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唇,闔上自己的雙眸,不去看,不去想,不去聽。
她不再覺得恐懼,而是悲涼,滿心滿肺的悲涼。眼前這個魔鬼,就是她曾經深深愛過的人啊!
她突然好恨,不是恨歐陽琛,而是恨自己竟然愛過他。愛就像扎在心底的一株枝幹粗壯的大樹,恨則是纏繞其上的毒藤。如今,那些尖峭的蔓枝好似一把把刀鋒犀利的利刃,在樹幹上寸寸收緊,直到奪去它所有的養分,將這份愛活活絞死。
她被絞得血肉模糊、愛恨難休,可是歐陽琛呢?他根本就不曾愛過她,更談不上恨。
一直以來他只是利用她,佔有她,眼前的侮辱就是最好的證明。
見她認命似地闔上眼簾,纖長濃密的黑睫微微顫著,抖落下豆大的淚珠兒,歐陽琛忽然有了一絲不忍。
他壓低胸膛,薄唇緊緊貼著她的耳廓,語聲沙啞而低醇:“怎麼?現在乖了?不反抗了?”
男人吞吐的熱氣像是火苗般躥進敏感的骨髓裡,簇簇地燃起著什麼。
葉輕咬碎銀牙強忍著,半晌才露出一抹嘲諷似的輕笑:“你沒聽別人說過嗎?永遠不要和禽/獸作鬥爭。贏了,你比禽/獸還禽/獸。輸了,你禽/獸不如。平手,你和禽/獸又有什麼區別?”
“禽/獸?”
聽她這麼說,歐陽琛反而溫柔下來,他一面撫摩起她紅腫的臉頰,一面壓抑著欲/望貼近她的耳廓,用細微到沙啞的男性聲音低語:“知道什麼是禽/獸嗎?這才是禽/獸。”
葉輕驀然轉過頭,她不說話,只是死死地瞪著他,目光清冷得好似冬日裡的新雪,那樣的涼人心。
這樣的眼神映入到歐陽琛的瞳孔裡,卻好似點燃了一把火。他緊箍著她的腰,劈開她的腿,腦子裡卻控制不住地想,她這樣噁心他,那麼,她在易北辰的懷裡又是怎樣婉轉逢迎的?
黑眸一寸寸暗沉下去,易北辰,他奪走了自己太多的東西!他生來就是自己的仇人!
彷彿不滿於她死魚般的麻木和僵硬,歐陽琛驀地用力揪起她的頭髮,也不管有沒有弄痛她,只是俯下身子黑眸冷厲得好似尖冰:“叫啊,快叫給我聽,怎麼你和易北辰在一起時,都是不叫的嗎?”
髮絲纏繞在男人的手掌上又被重重的扯下,頭皮上鑽心的痛逼得葉輕不得不睜開眼睛,但她卻冷笑著別過臉,死死咬住唇,半點呼聲都不肯溢位來。
男人愈發瘋狂,開始變本加厲地索取,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感受,他只是沒完沒了地要她。
她就像被丟在炮柱上的小老鼠般,全身上下除了痛,就只有痛,根本感受不到半點歡愉。可她還是強忍著,反覆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忍住,千萬不能再求饒。
痛苦的極刑一遍又一遍,直到她被折磨得幾乎筋骨俱斷、以為噩夢要終止時,他卻仍舊不放過她。
最後她眼前漸漸黑沉下去,像是墜入一片黝黑的汪洋,沒有燈塔沒有帆,只有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絕望而無助,反覆低喃起北辰的名字,她真的好希望,易北辰能趕過來救她,帶著她脫離這片無涯的苦海。
可是沒有人來救她,死寂的空氣中依稀傳來男人嘶啞的低吼,像是汪洋裡的波濤般,一層層推向她閉塞的耳朵。
“葉輕!我要你陪著我,你必須陪著我,只能陪著我,死也得陪著我!”
葉輕,怎麼是葉輕而不是蘇青呢?
呵呵,一定是她聽錯了,她可真夠傻的,都走到這一步了,還以為藏在他心底的那個人竟會是自己嗎?
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下午,葉輕通身像散了架般,幾乎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怔怔注視床上暗紅色的血跡,有他的、也有她的,它們交融在一起,就好像心底糾纏不清的愛與恨。
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沁著割裂般的刺痛,每一分的痛楚都在提醒著她的骯髒和落敗。
葉輕恍然覺得,她心裡也有一個傷口,它在流血、潰爛,化膿,最後壞死枯萎成一個僵硬的毒瘤,永遠不會癒合。
門外悠悠地飄來傳來歐陽琛和朱管家的對話聲,他們說的什麼,她也聽不清楚了,只是依稀聽到歐陽琛說他要外出幾天,這期間,不要她出門半步。
又想跟上次一樣,把她軟禁起來嗎?
歐陽琛進來時剛好看到葉輕在冷笑,他沒說話,一句也沒說,只是慢慢走到她的身後,用纏了一層紗布的手掌緩緩撫摩起她的發頂,一遍又一遍,彷彿蘊著某種道不清的情愫。
葉輕始終低垂著眼簾,注視著自己的不住戰慄的雙手,他是什麼表情?她看不到。
後悔亦或是憐惜?還是……勝利的微笑?
這樣沉默了兩分鍾後,他轉身,推門而出,再也沒有回來。
再次見到歐陽琛是兩天後的事情,那時候葉輕已經奄奄一息。她抱著膝蓋縮在床上,整個身子像是淋雨的小貓般瑟瑟發抖著,右腕上還被針頭穿過,頭頂掛著葡萄糖吊瓶。
滿眼焦急的朱管家一看到歐陽琛,就像是看到救星般:“葉小姐絕食三天了。”
看到氣若游絲的葉輕,歐陽琛的眉頭驀地攢起來,好像尖峭的刀鋒般,臉色也變得陰沉。他從朱管家的手中接過煲好的排骨湯,一個箭步走到葉輕的床前,抬起她的下巴:“你不吃飯?”
葉輕虛弱地側過頭,她在向他反抗,她要告訴他,她不會屈服,更不會甘心做一個棋子。哪怕反抗的結果是魚死網破呢?她也絕不認輸。
黑眸閃過數種陰沉的情愫,倏然間,歐陽琛卻輕笑起來,他慢慢貼近葉輕的耳廓,一字一句說得輕慢而狠毒:“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把那晚你跟我在床上發生的事全拍下來了,我數到三,你要是還不吃飯,我就把這些影片全都發給易北辰!”
葉輕霍然抬首,一雙如水的眼睛,是那樣清澈,那樣美麗,卻慢慢燃燒起刻骨鏤心的恨意。
這種眼神讓歐陽琛的心莫名地縮了一下,但他還是冷然和她對視著:“三……二……”
“把湯給我。”葉輕驀地開口,聲音清冷、細微,猶若初秋的風聲。
歐陽琛的黑瞳裡終於有了瞬息的悅色,他拿起勺子剛想喂她,她卻一把搶過湯碗,不顧湯水的滾燙猝然將它打碎在床柱的尖稜上。
歐陽琛心中一凜,涼意從腳底躥上來,冷眸裡卻依舊是令人屈服的威嚴強勢:“仔細拿著,小心割了自己的手!”
葉輕不管他,只是笑著,從廢墟中拿起一片刀鋒般鋒銳的瓷刃,猛然戳向歐陽琛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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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為止寫得最糾結的章節之一了,怎樣把一段船寫得虐身又虐心,還不撞上和諧社會的美麗槍口,莫道真是心力交瘁啊,乃們懂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