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精血供奉吾主，願吾主早日甦醒振興我族。”
“願吾主早日甦醒，振興我族。”
“......”
好了，後面的什麼鬼話就是舒姝聽不懂的話了。
‘他們說什麼呢？’舒姝問道。
‘他們說的是陰靈這一族群的密語，在為陰靈大王唱頌歌。’
作為靈府之城的主人，雖然薛崖不是陽靈，但是他的傳承記憶中記載了有關陽靈的死敵陰靈的資料，而這種失傳已久的語言也在其中。
‘唱頌歌？’這種詭異的儀式感是怎麼回事，總覺得這些人像是在召喚邪靈。
‘這是他們專有的供奉方式，你看著，等會兒他們就會把採集的精血供奉到祭壇之上。’
舒姝幾人之前跟著那兩個陰靈來到了地底之下，下到地底才發現下面是一片寬闊的空地，在這空地上只有一個大大的祭壇，而將近百數的陰靈圍跪在祭壇四周。
此時他們貼石壁站著，在一旁偷偷觀察。
可以看到在唱頌歌之時有源源不斷的願力從眾陰靈身上傳入祭壇之中，願力一爬上祭壇後就消失了蹤跡。
‘想必這陰靈大王就在祭壇之下了，但祭壇修在他上方，看起來反而像是在鎮壓一樣。’
天涯搖搖頭：‘舒教主你莫要小看這祭壇，這祭壇修在沉睡的陰靈大王上方其實對他助益極大。’
‘哦？如何助益？’
‘陰靈大王在沉睡中，就算是有願力供奉有精血供奉他也無法感知。這祭壇就是一個完整的吸收陣法，可以幫助他吸收外界的能量轉化為自身力量。’
‘哦~我知道了，這就相當於一個餵食器。’
呃......天涯頓了頓：‘也可以這麼說吧！而且這祭壇所布陣法十分可怖，尋常人等若是向前去了很有可能會被吸乾精血和精氣，直接變成人幹。’
舒姝微微張口，驚詫不已：‘這麼恐怖！那我們可千萬不能上前去啊。’
‘對，你們幾人最後都不要靠近。’
舒姝連連點頭，對前輩的奉告十分信從。
‘那如果是你的話，進入了祭壇會怎樣？’
這個嘛，天涯沉吟道：‘我雖是神階的修為，但礙於天道壓制，現在至多能發揮出仙階的水平。這祭壇確實厲害，但奈何不了我。’
他估算了下：‘但就憑我現在被約束的實力，我就算全身而退也少不了會受傷的，畢竟陰靈和陽靈互相剋制水火不容。’
舒姝瞭解了，連天涯對上那祭壇都會受傷，她要是不小心撞上去豈不是得屍骨不存。
‘還好這裡只有數百陰靈，若是有上萬陰靈聚集，光就這願力都夠讓陰靈大王甦醒了。’天涯是神界之人，他深知這種願力對靈體的蘊養有多大的作用，
‘只能說還好他們沒有將這陰靈大王喚醒，不然......’舒姝皺眉，心裡不是很得勁兒。
‘總覺得如果他醒了會有非常可怕的事情啊！’
薛崖也是這個感覺，興許是他和舒姝的修為太低，容易受影響吧。
天涯倒是沒什麼影響，畢竟他一個神階的陽靈在仙界等階的陰魔界碰到再厲害的人也和他隔著天塹。
‘他們停了。’
頌歌停了下來，跪著的眾陰靈紛紛掏出各種各樣的容器，裡面裝著的就是他們這次外出收穫的精血。
領頭一個年紀略大的陰靈站起來開始念那些什麼舒姝聽不懂的咒語。
一陣頌念之後他高舉著手裡盛滿精血的容易，一聲大吼。
在他的帶領下，後面所有的陰靈都高舉起手中的容器，一聲大吼。
“嚯達！”
一聲聲嘹亮的‘嚯達’在巨大的空洞中不斷迴響，震得人頭腦發暈。
明明現場不過百數人，但他們莊嚴的頌歌，肅穆的神色讓舒姝感受到了一場無與倫比的莊重祭祀。
‘如果不是他們手裡的精血都是殺了無辜之人得來的，我都要為他們鼓掌了。’舒姝不由得感嘆。
‘陰靈以死氣為生，自古以來就更鍾愛死亡相關的東西，這是他們的天性。’
雖說陽靈和陰靈是天性對立，但天涯並沒有見到陰靈就必殺的這種思想。
在他看來，這世上既然存在這麼個物種，也有專門適合他們生存的環境，那他們的存在就是合理的，無可指摘。
只是立場不同，生存方式的不同讓陰靈更不為世人所容罷了。
‘陽靈以生氣為生，陰靈以死氣為生。生，代表希望；死，代表絕望和墮落。人們都更嚮往希望，這大概也是陰靈在陰魔界也很不受歡迎的緣故吧！’
舒姝也很感嘆，他們教中的謝舉當初固然是因為隨意上門挑釁被人追殺，但誰又能說不是因為他是陰靈的緣故呢？
‘他們的上供要完成了，既然我們來都來了，難道就不做點什麼？’舒姝勾唇一笑，把懷裡的火火放在地上，示意他噤聲。
火火和阿寶手牽著手，乖乖退到大人身後，並且眼神示意他們一定會乖乖的！
‘只是憑我們幾人自然是奈何不了他們的，薛崖，這次就要拜託你這位大城主了。’
薛崖笑著點點頭，轉身在身後的石壁上化出一道門，是他作為主人開通的靈府之城通道。
在薛崖動用靈力的時候他們幾人的蹤跡也終於被人發現了！
“有人偷溜進來了！”為首的老頭停下手，轉頭看向靈力波動的方向。
“不管是何人，來到這裡都只有一個下場，殺無赦。”
老頭右掌往前一推，猛烈地掌風瞬間將隱身小法球擊碎，舒姝幾人的身影也顯現在眾人的面前。
“兩個人仙，三個靈體，竟然還有一個陽靈！呵，你們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竟然敢帶著陽靈來到我們陰靈的地盤上，是嫌自己命不夠長？”
竟然還有陽靈？眾陰靈眼神不善地看著幾人，各個掏出了自己的武器，蓄勢待發。
舒姝長長地舒了口氣，一直憋著不說話用神識交流好難受啊。
“我們可是要活到天長地久的，老頭你可別咒我們。”
“牙尖嘴利。給我拿下，全都給大王加餐了。”
老頭一聲令下，一大堆厲害的陽靈直接飛撲而上，而在他們上前的同時，薛崖身後開出的大門也飛出了一個個修為奇高的陽靈。
陽靈和陰靈本來是根本不相和的兩個種類，陰靈在陽靈生活的沒有死氣環境中會死，而陽靈在陰靈生活的沒有生氣環境中也會死。
所以這兩個物種雖然自詡對方是死敵，但從古至今倒是從來沒有真正對上過手。
這一次，倒算得上是世紀相遇。
站在後排的老頭擰緊了眉頭，完全想不通怎麼可能有陽靈能在陰魔界生存？
‘這些人肯定有什麼獨特的法子，若是這法子被普及開來，那陽靈豈不是可以在兩界橫行。’
不對，老頭轉念突然想到，現在的仙界那邊根本沒有陽靈，陽靈......只有神界才有。
難道這些陽靈是來自神界？
不過老頭很快就來不及思考了，他們陰靈雖然數目佔優，但真的打起來之後和一堆神階陽靈的實力頓時高低立現。
靈府之城的眾位陽靈前輩簡直就是大號回到新手村，打他們沒商量。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舒姝和薛崖站在後排時不時騷擾一下前方的陰靈，玩得不亦樂乎。
“想幹什麼？當然是阻止你們喚醒陰靈大王啦~”
“用那麼多人命換來他一人的甦醒，你們當真下得了手。也不知午夜夢迴時可有人找你們索命。”
“活著得時候我都不怕，就算死了化成鬼他又能奈我何？”
這些人，還真是不思悔改本來陰靈這個群體喪喪的就很不招人喜歡，這些人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把這個群體推上了絕地。
“只要喚醒陰靈大王，大王就能帶我們重回頂峰，到時候什麼魔人什麼人仙統統都會在我們腳下俯首稱臣。”
那老頭看起來頗有些癲狂，舒姝無奈搖頭，覺得這傢伙是走火入魔了！
“薛崖，我們就算殺了這些陰靈也無濟於事，只要有後人發現這裡沉睡的陰靈大王，遲早也會找到方法喚醒他的。”
“姝姝你想幹什麼？”
“我們去毀了那祭壇吧，只要祭壇毀了，我們再趁機將那......”
“不行，你不要命了嗎？那祭壇根本靠近不得。”
薛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絕不允許你去送死。”他抓緊了舒姝的手腕，眼底慢慢泛出絲絲瘋狂。
舒姝上頭的腦子突然冷靜下來。
“我...我不去了。”她才不要為了這些人犧牲自己，她要好好活下去。
薛崖感覺到情緒有些失控，轉頭望向了別處，不讓舒姝看到自己的雙眼。
死...姝姝險些去送死，不行，絕對不允許！
他抬起頭來，看向那邊的祭壇。我，絕不允許她去送死。
“靈府之城眾人聽令，全力狙擊在場所有陰靈，將那祭壇徹底毀滅！！”
自從薛崖接手了靈府之城以來就從未用這樣強勢命令的語氣命令過他們，靈府之城眾人都覺得很奇怪。
但主人的命令大過天，天性的服從讓他們不曾去深思薛崖語氣的失常，他們的心底只有一個念頭，殺了這些陰靈，毀掉祭壇。
“薛崖！你......”
薛崖突然回頭對舒姝莞爾一笑：“姝姝，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取來。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會為你做到。”
他湊近舒姝，語音低沉喑啞。
“這樣的我，你不愛嗎？”
“我的...姝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