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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你是韓春明?

把腳踏車扎好放在一邊,示意慎之他一起來看看,順便學習一下。

他會意,兩人走向了攤位。

這攤主兒眼力很好,記性也很棒,見來人是駱濤,原本定在小馬紮上的屁股,這會兒也靈活了起來,趕緊起身笑臉相迎,“喲,駱爺,今兒又來淘寶了?”

聽這人的語氣,別提多客氣了。

他這嗓門很大,生怕別人不知道駱濤駐足他的攤位。

這也都是他有意為之,就是要別人都知道,這也好給他的攤位漲一下名氣。

臨近的人,也都聞聲望了過來,接著就是圍觀。

這場面駱濤也不是第一次見了,笑呵呵抱拳問好,“諸位早哈!”

有知禮的朋友,回道:“駱爺,早。”

“呵呵呵,諸位要是不忙,咱們就一起看看。”見他們沒有離去的意思,駱濤只好改為邀請。

“求之不得,……”

“駱爺,給您櫈兒,坐著看。”攤主很有眼力勁,把他屁股的小馬紮遞給了駱濤,這很是尊重行裡有本事的人。

自張先生離去,駱濤在古玩界的名氣日益增長,特別是在前段日子,發表了兩篇作品之後,再加上有拜了個大佬做老師,他在行裡越來越有名家大師的派頭。

“咳,我謝謝您吶,凳子就不用了,還是留著您自己坐吧,一天天出攤也不容易。”駱濤可不想擺什麼架子,還是給大家留一個謙虛懂禮的形象好。

“喲,您這個。”攤主豎起了大拇指,“拔份兒。”

這一刻他對駱濤崇拜達到了一個小高潮。

圍觀的群眾也都紛紛誇獎駱濤的人品,“真有其師之風。”

“這話沒錯,名師出高徒嘛!”

“能捐那麼多錢做慈善,這就是好人了。”

“文章寫的也棒,《我要上學》能把我看哭了。”

“聽說上面還表彰了他一輛紅車,是不是真的?”

“好像是,以前我還見過呢,那小車開著別提多有面兒,就那皇冠都得靠邊兒站。”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駱濤的豐功偉績。

慎之站在駱濤的身邊,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耳朵認真聽著人群中誇獎自己老師的話,心中無比的自豪,他自己能成為駱濤的學生。

“謝謝大家的厚愛,……我是無法跟張先生做比較的,但是我會努力向他老人家看齊。”

跟大家夥又聊了一會兒,再好跟這攤主繼續聊。

蹲下身子,就抄了一個銅爐,看了一下,“不錯,可惜做的時候有點偷手了。”微笑著看著老闆又把東西放了回去。

這偷手,意指做東西的時候偷工減料了。

東西被駱濤一眼識破,攤主略微有點尬尷,但也不敢說駱濤打眼了,尬尷一笑,“呵呵呵,您再看看別的。”

這是下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自己可不是那些名不副實的專家。

駱濤也不說話,又拿起了一件青花盤子,盯著看了一會兒,盤子是真的,只不過動過手,就是修補過。

“這件不錯。”看準了之後,又把這盤子給放了回去,沒交易之前,這東西還是人家的,自己拿手,一是不像話,二來談價的時候也會落了下風。

看向攤主,“拉拉手。”這是行裡的交易方式,叫做袖裡乾坤。

他極為高興,“好嘞!”從腰間抽出一個類似套袖的黑色物件。

以前行裡人玩袖裡乾坤,很是方便他們都是穿著長衫,有長袖。現在人有幾個穿的,更何況是大夏天。

為了能繼續傳承這個比較神秘的交易方式,人們就創造了新的方式。

八九十年代還玩這種袖裡乾坤,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這玩意兒也就沒有什麼人關注,學習了。

攤主自己先套上半截套袖,留半截給駱濤。

當兩者相遇,雙方先都是欲拒還迎,接下來的情況就非常不妙,以來我往,駱濤還是技高一籌,殺的攤主節節敗退,一瀉千里。

“駱爺,您這殺的也太狠了……。”攤主面露心疼不甘,一咬牙,“得兒,看在您的面子上,就這個價了。”

他手裡很是麻利,用油紙給包上那盤子。

駱濤聽他說話笑笑,要是按現在的行情這傢伙穩賺不賠,但是要用後世的行情他是穩虧。

一個修過補的清代官窯,能賣出去八十塊,真不是低賣。

駱濤一邊給他數錢,一邊說:“您可一點都不吃虧的。”

他笑笑,接過了錢,“兩清,您要不還看看?”

“您這都是荒貨吧?”

“咳,您法眼,這行裡可真是一點都瞞不了您。”

駱濤笑了笑,先把剛買來的東西遞給慎之,回覆攤主,“您言重了。”

眼睛掃了一圈,這個攤兒,還是那件自己一眼就看上的瓷器比較耀眼。

形是葫蘆,通體藍色,浮雕梅花,瓶高十五公分,小口。

駱濤很隨意拿起來看了一眼,先是確定了款是雍正時期的。

又感受了一下瓶口和葫蘆瓶的瓶底沒什麼痕跡。

這時,他心裡對這件瓷器的真假已經有了一個肯定的結果。

小心翼翼放好,“家裡倒是還缺一個插花的瓶子,可惜了。”

“那什麼,我們就不打擾老闆您做生意了。回見您嘞!”

駱濤正想走,攤主就出身喊道:“駱爺,您這什麼意思,話說了一半,可惜什麼了?”

圍觀的人也好奇呢。

轉而,他們心裡又都想明白了一點,那就是那東西肯定假了,不然駱濤不會說可惜了。

“哦,怪我沒說清楚。

這瓶吶是不錯,可惜和我家那個民國的葫蘆瓶那不配套,我就是買回去,也不能擺出來,您說可惜不可惜。”

駱濤解釋了一下,還偷偷瞄了攤主一眼,看的出,他的心亂了,對那件清雍正琺琅彩葫蘆瓶沒了章程,心裡也漸漸認同駱濤傳遞出去的錯誤信息,葫蘆瓶也是民國時期的。

賣家心一亂,駱濤心就非常穩。

這行沒有好人和壞人之分,古玩行不像其它行業,買了假貨就可以拿起法律武器來進行維權,對於那些生產假貨的廠家,他們就是缺德。

古玩,不論是買家還是賣家,他們都是一幫賭徒,只要不害人命,他們都是普通人。

撿漏,打眼都是各憑本事,怨不得別人,抱怨這行害人,那就別入。

入行需謹慎,投資有風險。

“那是有點可惜,不過駱爺,您看這件瓷器,器型,燒出來的色彩還有工藝都是上上之選,這還是雍正款,絕對跑不掉……買回去擺家裡,絕對錯不了。

買福祿回家,……”

這傢伙的嘴絕對開過光,這也太難瞎掰扯了。

你要是真知道是雍正的,還能拿出來擺在這。

要說福祿,這倒是一個好彩頭。

“哈哈哈,您這個老闆,不到國字號幹推銷員真是可惜了。”駱濤打趣了他一句。

“駱爺說笑了,我那有那個本事,要是我幹推銷員那有緣份認識您吶。”

會說話就多說兩句。

圍觀的人都是大笑,說:“王老歪,你這嘴可是真能說,駱爺,這不想買也的買了。”

名字有叫錯的,這外號就從來沒有叫錯的,這位叫王老歪的攤主,果然人如其名,注意看他站著的時候感覺就是有點歪。

“去,起什麼哄。”他哄了一下那個起鬨調侃他的人,轉臉又微笑看向駱濤,“駱爺,怎麼樣?”

駱濤笑笑,很隨意道,“那,您開個價吧!”

駱濤知道這番他就是想開高價,也不能開高價了,因為大家都把話說開了,他要是向駱濤開了高價,駱濤要是不要,那件東西八成是賣不出去了。

而且,他在行裡的名氣,也會變的不合群。

這次兩個人也沒有拉拉手,他直接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不要問,這不是三毛,也不是三塊。

“高了。”

他也不急,道:“那您以為多少合適?”

微笑道,“今兒就算交個朋友,三百就三百了。”

他大喜,沒有想到駱濤這麼豪氣,好話又是不要的往外崩,向著駱濤狂轟濫炸。

駱濤一時間真被他給拍的暈暈乎乎。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慎之一直看著駱濤和攤主談,一言不發,默默學習,觀察。

他很是認真地看著,也沒有看出來這其中的貓膩。

在這種場合與地方也不好開口詢問,讓駱濤給他解惑釋疑,只能先把疑惑記在心裡,等回去後再一一請教老師。

“回見您嘞!”

“回見,您慢走。”

駱濤帶著微笑離開了這個攤位。

駱濤露出的微笑,在王老歪眼中,多少有點刺眼。

心裡莫名有點難受,難又說不出來,望著駱濤推車離去的背影,撓了撓頭,發出自己他一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今兒自己不會打了眼了吧。”

屁股坐在小馬紮上,“咳,自己又臆想了。”

苦笑,對著人群轉聲喊道,“古玩瓷器字畫,京城駱爺最常來的攤位,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他剛喊,就立馬有人過來問了,“老闆,硯臺不錯哈?”

“那是,都是好東西。”

……

駱濤師徒在離開王老歪的攤位後,又連著逛了幾個攤位,好的東西能讓他看上眼的真不多,但還是買了幾件有意思的小東西。

買了兩隻翡綠的蟈蟈。

又逛了一會兒,師徒就準備打道回府。

這時來了一位年輕人,體形很壯,攔了師徒回去的路。

慎之很警備起來,問:“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駱濤對這種情況很不在意,因為他不相信在這個地方有人敢搶劫,微笑目視著這位比自己壯的年輕人。

他是沒有惡意的,見慎之這麼嚴陣以待,心想自己的行為,一定是讓人家誤會。

趕緊賠笑,“不好意思,小兄弟,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來向駱爺請教問題的。”

“哦,你嚇我一跳。”向他埋怨了一句,向駱濤詢問道:“老師?”

駱爺就是駱爺,泰山崩面不改色,黃河潰依然不動,“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他連忙走了過來,微微彎了一下身軀,伸出他厚大的手,“駱爺好,我叫郝近明,東城人。”

駱濤笑著和他握了握手,腦子裡還在想,這位是哪一號人物?想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起。

說實話前世京城玩古玩的,他也就知道那幾個半瓶子水的明星,加上愛嘚瑟的老馬,別的收藏家真不知道幾個。

畢竟上輩子和古玩這行的關係,是一種若近若離的曖昧關系,也參與但沒有深入。

這種感覺令人非常難受,前世的駱濤居然堅持了十多年,這也就是因為他是錢人,要是一般人一定不行了。

最後憋出了一個字:“哦。”

這人挺自來熟,“駱爺,久聞您大名,一直……上次老馬還說,等您有時間了,我們去家裡拜訪呢,今兒,沒想到在這碰到了,真是榮幸。”

一聽他還認識老馬,駱濤就更有和他聊下去的興趣了,“不敢,見到郝先生也是我榮幸,沒想到您也認識老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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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介紹了一下,他和老馬的相識之路。

駱濤聽到之後,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收藏價。

“不知道,我能幫到您什麼?”很快話題又回到了正題上。

他也不磨嘰,把自己買的那方硯臺拿了出來,“駱爺,您看…哦。”

他領悟到了什麼,趕緊把那方硯臺放在地上。

駱濤微笑著道:“還望郝先生不要見怪哈。”

“是我的不是,一時忘了規矩。”

這硯臺也算是易碎品,加上兩人又都不熟悉,按規矩怎麼能手遞手呢,出了事,算誰的。

駱濤提了一下褲子蹲了下去,他親手開啟外麵包著的油紙,駱濤用眼掃了一下,見沒什麼毛病,才上手。

拿起來就看了一眼,駱濤就感覺,這硯臺在哪兒看到過。

不確定的問了一句:“這方硯臺是郝先生從王老歪那攤上淘來的吧!”

“您慧眼。我就想問駱爺您,這硯臺有問題嗎?”

駱濤明白了他的來意,也猜到了他和自己和這方硯臺,他們三者之間存在的一個緣份。

故事一定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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