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寧然盯著莫狼那張臉，微微皺眉。
表面上看，莫狼臉上有很多傷痕，有的像是手指用力抓出來的，有的像是撞到什麼上面的淤青，有的像是尖銳物品劃傷的。
但是，實際上，如果仔細看的話，那些傷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嚴重。
可能是寧然浸淫醫道多年，眼光比較毒，她就是覺得，莫狼臉上的傷乍一看，好看是那麼回事，仔細看的話，又不是那麼回事。
這樣想著，寧然心頭浮現出一絲怪異之感。
她索性從空間裡翻出一塊帕子來，浸溼了靈泉水，小心翼翼的抬手過去擦拭莫狼臉上的傷口。
這麼一擦，寧然就更加驚訝了。
因為她除了將莫狼臉上的汙垢擦清楚後，別的，並沒有什麼變化。
寧然就盯著莫狼的臉等了幾分鐘。
見還是沒有什麼變化，那些傷也沒有癒合的趨勢，寧然微眯起眼，若有所思的盯著莫狼。
按理說，她空間裡的靈泉水藥效神奇，莫狼臉上的傷並不嚴重，沾染上靈泉水，應當會在短時間裡迅速痊癒。
更別提，她剛才用的是不加稀釋過的靈泉水，藥效更是明顯。
可莫狼臉上的傷現在並沒有什麼變化，連一點痊癒的趨勢都沒有。
這不對。
太不對了。
想著想著，寧然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個猜測。
——除非，莫狼現在的臉，並不是真正的臉！
如果是真的面容，那面上傷口下的肌理組織接觸到靈泉水的時候，是會有反應的。
而且，換臉並不是什麼神奇到不可思議的事情。
之前，顧季沉來找她，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用的不就是人皮面具，改變了自己的面容，連她都沒認出來嗎？
但這個念頭才閃過寧然的腦海，寧然就稍稍愣了下。
問題是，顧季沉用人皮面具易容，她能理解為什麼，可莫狼為什麼要易容麼？
寧然微微皺眉。
她在心裡掙扎了那麼會兒，猶豫要不要趁莫狼現在反抗不了的時候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戴了什麼人皮面具之類的東西。
最後，寧然到底沒抵過內心的疑惑和好奇。
寧然現在可還沒忘記，剛見莫狼的時候，莫狼就給她一種很奇怪的熟悉感。
說不定，莫狼人皮面具下的臉是她上輩子所熟悉的呢？
這樣想著，寧然打算注意，立即伸手摸上莫狼的下頷，摩挲著有沒有什麼異處，另一只手微微別過他的腦袋，好看的清楚些。
之前顧季沉在告訴寧然他戴了人皮面具時，也將如何辨別和揭下人皮面具的法子交給了她。
不過O片刻，寧然動作微頓。
她在莫狼的喉結旁邊，果然摸到了一處不甚明顯的凸起。
寧然稍稍眯起眼，立毫不遲疑的從空間裡取來特質藥水，用乾淨的帕子沾溼，覆在莫狼的面上。
等了有那麼幾分鐘，寧然拿下帕子。
她再摸到莫狼喉結旁邊的那處凸起時，那裡已經十分明顯。
寧然便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揭下莫狼的人皮面具來。
同時，寧然在心裡不禁感慨，果然醫學無止境。
從前，哪怕厲害如她，卻是不知道有人皮面具這種東西，還是在顧季沉的解釋下才明白的。
可見，她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隨著人皮面具被揭開，露出的是下面麥色的肌膚，遠不如外面看起來的粗糙，要細膩很多。
接著，寧然看到的就是他的下頷，線條分明又冷厲，弧度漂亮的不像樣。
單單只是看一眼這，就令人忍不住想，這人一定相貌極其出色。
寧然不禁一愣，心想，沒想到莫狼實際上可能長得挺好看？
那他為什麼要戴人皮面具？
怕自己長得太好看了？
寧然搖搖頭，手上一用力，將整張人皮面具給揭了下來。
當然，寧然覺得自己還挺講義氣的。
莫狼戴人皮面具進來聯盟，就說明，他一定是不想別人看到自己真正長什麼樣子。
寧然就預備看一眼，再把人皮面具給他戴回去。
這樣，應該也不算乘人之危了吧？
寧然如此想著，餘光往莫狼臉上瞥了眼。
隨後，她就想仔細觀察一下手裡的面具，想看看它是什麼材質做的。
說不定，她也能做出來呢？
但寧然動作忽然頓住。
整個人都想被定格在了原地，其實只是很短的時間愛你，寧然卻覺得彷彿過去了一整個世紀般久。
她後知後覺的遲鈍扭過頭去，目光落在莫狼露出來的那張臉上。
看清楚的剎那，寧然猶如遭了當頭一棒，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種時候，寧然腦海裡竟然還閃過一個念頭。
莫狼果然長得很好看。
劍眉星目，五官深邃冷峻，俊朗的幾乎令人驚豔。
容色絲毫不下顧季沉與傅容庭。
甚至比寧然見過任何一個人都要令她一眼難忘。
可是……可是……
寧然目光落在莫狼那張極度出乎她意料的臉上，手忍不住摸了上去，指間不自覺摩挲著莫狼那雙眼睛，望著他的神情呆滯而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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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莫狼的時候，寧然就知道，這男人有一雙很好看，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漂亮的眼睛，眼神卻平靜無瀾，像是疾風驟雨也吹不起一絲波瀾。
叫寧然覺得彷彿在哪裡見過。
那個時候，寧然並不明白自己會有這樣一種感覺。
現在……
就在寧然腦子裡一片空白，呆滯的幾乎手足無措，不知該作何反應時，原本雙眼緊閉，氣若游絲躺在床上的男人忽然睜開雙眼，放在身體一側的手迅如閃電般扣住寧然的手。
沙啞出聲：“什麼人？！”
他大概是意識還不太清醒，手裡的力氣沒個輕重。
這一瞬間，寧然感覺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捏碎了，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同時，這猝不及防的疼痛也叫她頓時清醒過來，呆呆的望著突然醒過來的莫狼，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聽到寧然聲音時，莫狼微微一怔，眼中掠過些茫然，幾乎以為自己出了幻覺。
他緩慢的偏了偏頭，視線對上寧然的。
寧然眸光輕顫，手也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這時，她聽見莫狼喑啞的嗓音響起。
“寧……然……我看見你了，這是新實驗的後遺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