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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楚子航策反源稚生(二合一,求訂閱!!!)

源稚生陷入了沉默,因為楚子航的第一句話就直戳這次死侍侵襲事件的要點。

這次事件的疑點就在於大量的死侍在所有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出現在了源氏重工大廈裡,輝夜姬甚至沒有發出源氏重工被入侵的警報,甚至在死侍群中,還有一隻類似於死侍首領的巨大龍形死侍。

死侍的畸變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這些死侍原本只是正常人,但源稚生初見到它們時,這些死侍的畸變程度已經相當高了,只有在演化為死侍後攝入大量的蛋白質和血食來補充體型才有可能演變為現在普遍超過兩米的體長。

而且死侍群的數量甚至超過了兩百只,要滿足這麼多死侍生長的食物一定也是一個異常龐大的量,它們不可能在城市裡獵捕人類,也不可能在深山裡捕食勐獸,不然早該被發現了,日本每天的新聞頭條都會是“喪屍危機爆發”或是“不明生物襲擊城市”之類的話題。

這一切的一切都僅指向一種可能。

死侍並不是從外部進入源氏重工,而是一開始就在這棟大廈內部的!

有人在瞞著所有人、違背了最基本的底線與家規的禁令在源氏重工裡豢養了這些危險的蛇形生物!

並且死侍群一開始出現的位置是在電梯井的底部,這說明這些危險的東西一開始是被豢養它們的人有意的藏在地底的,豢養它們的人大概是為了避開所有人的視野,因為源氏重工的地下部分,除了巖流研究所的研究員和需要運用鐵穹神殿的地下河轉運違禁品的執行局專員,日常基本沒人會下去拜訪。

其實一開始源稚生懷疑過巖流研究所,他倒不是覺得所長宮本志雄先生會帶著那些研究員們瞞著家族有意的製造一些死侍,只是巖流研究所裡那群與世隔絕的神經病們實在太讓人捉摸不透了,他們昨天造潛艇,今天造火箭,明天就可能考慮要不要造一個現實版的奧特曼出來。

因為勐鬼眾的血統問題,這些傢伙們除了對機械電子領域相當感興趣外,他們對龍類的血統研究也苦下功夫,在生物基因領域也獲得過不少突破性的發現和建樹,興許是其中某個二貨研究員搞來了一份龍血或是危險的‘鬼’之血,搗鼓著搗鼓著就不小心造出了一窩那種蛇形的死侍出來,然後事態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但這個念頭僅是出現了一個瞬間就又被源稚生立馬否認了。

因為那些蛇形死侍明顯是由活人縫合、製造而來,而使用活人進行人體實驗在家族也是最高級別的禁令,違令者將處以極刑。

而且雖然家族一般不會過多干預巖流研究所的日常研究,但巖流研究所作為家族的核心部門之一,一直備受家族各部關注,執行局的專員們會定期的在源氏重工大廈內部的各個部門進行例行的徹查,巖流研究所和鐵穹神殿每次都會位列徹查的重點部分,因為東京警視廳即將突擊檢查,上一次執行局例行的徹查日就在昨天,想要在執行部的精英們的眼皮子底下製造出這種罪惡的研究結果,簡直是天方夜譚。

那麼就只有一種解釋了……在源氏重工的地底,遠比巖流研究所更深的底部,有一處秘密的空間,豢養死侍的人將那片空間打造成這些怪物們的養殖池。

而這一切一定都是從大廈落定建成的那一天開始就謀劃好了,大廈裡所有人每天工作、生活的高樓的底部,一直潛伏著一群渴望他們血肉的貪婪野獸,而每個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所有人都活在巨大的危險之中,危機一旦爆發,整棟樓裡的人的生命全部危在旦夕……就像今天一樣。

在初見到這些死侍們的第一眼,源稚生的腦海中就想到了那個最有可能謀劃這一切的人,但他又下意識的不願意承認這個猜想。

因為那個人是蛇歧八家前任大家長,是曾經整個日本黑道最權勢滔天的人物,就連源稚生如今大家長的地位都是他退位讓賢,那個人是蛇歧八家的功臣,沒有他就沒有今天強盛的黑道本家,所有人提起他都只會用讚譽的詞來形容,面對勐鬼眾時他又是最決然、帶頭衝在最前方的武士。

在他死後,源稚生毫不懷疑家族的史官會用“千古明君”之類的詞來形容他,他的靈位進入家族的老神社中甚至能列放在前五的位置,他留給家族後人的只可能是流芳百世的盛名和萬眾的敬仰。

源稚生想不出那個人有任何理由謀劃這一切……可源稚生也想不出任何其他人誰有能力謀劃這一切。

與死侍群的戰鬥中,源稚生把這件事拋之腦後,現在戰鬥結束了,這件事忽然被楚子航提及,源稚生殫精竭慮,想盡了所有的可能,卻又推翻了所有可能。

有能力建成這個養殖池、豢養所有死侍、並瞞住所有人悄悄執行它這麼多年的人只有一個,他是丸山建造所的總負責人,也是這棟大廈地位最高的人物,在輝夜姬的系統中,這個人的權力甚至要大過現任的大家長源稚生。

橘政宗!

只可能是他,源稚生不想承認也得承認……當源稚生的腦海中劃過那個身披著白色麻衣的鑄劍老人的背影時,他的臉色蒙上了一層陰霾。

橘政宗是源稚生最崇敬、最敬仰的人,那個男人對源稚生整個人生的生存之道都造成了深遠的影響,可以說源稚生既把其當做榜樣一樣效彷,又將其視為父親一樣愛戴。

所以想象到真相的一刻,源稚生的心境差點瀕臨崩潰,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你從小一直視為偶像和摯友的父親本質其實是個惡貫滿盈的科學家,他在你的家族地底密謀著某種邪惡的生化實驗,一旦某天實驗素材洩露,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你的家人,甚至之後整個城市乃至整個國家的人都要為其邪惡的研究內容陪葬。

“源君,看到你的表情,想必你的心裡已經有自己的答桉了。”楚子航看著源稚生,“在我和愷撒離開後,你大概會到源氏重工大廈底層養殖那些死侍的位置勘察情況,然後喚來橘政宗當面對質是麼?”

“是,家族死了很多人,執行局的很多兄弟們死在了死侍的狂潮中,他們之中很多人甚至連屍體都沒留下,我必須要查明事情的真相給他們一個交待,我也必須與政宗先生對峙,親口詢問他這麼做的原因。”源稚生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怒意和惡寒,他回望向楚子航,“楚君有什麼指教麼?”

“源君,我想知道的是,對質過後,你準備怎麼處置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橘政宗先生?”楚子航直截了當地問道。

源稚生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雖然他之前對愷撒說執行局貫徹的準則是多麼堅硬、多麼冷血,但面對待他如師如父的橘政宗時,他也不可能做到毫不猶豫就地將對方處決。

這一直是一個亙古不變的難題,當你手握著抉擇生死的權柄時,而你至親的人恰好又犯了不可饒恕的重罪,你是會選擇徇私包庇,還是大義滅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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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死的人實在太多了……”源稚生喃喃自語道,腦海裡劃過執行局的精英們和接線部的部員們的身影,他的眼底同時也劃過一閃即逝的決絕,他抬起頭望向楚子航,“楚君,你聽說過日本古代的‘介錯人’麼?”

楚子航點點頭,他曾在記載日本古代戰爭和幕府年代的書中讀到過名為“介錯人”的角色。

這種角色出現在幕府時期到明治維新時期,當時時局動蕩,人命如草芥,那時戰敗的武士與貴族不願落入敵手淪為俘虜,因為那樣的下場太過悽慘,更多的戰敗者會選擇自盡,當時最盛行的自殺方式是剖腹自盡。

很多人都覺得破腹自盡的方式是在武士戰敗時,跪下用肋差的刀鋒劃開自己的肚皮,然後在腹中狠狠割出一道橫線,將腸子連同內臟一起攪碎……但其實肋差剖腹的滋味是最難受的,那是戰場上的武士迫於沒有其他武器而不得已方法。

而真正的貴族或大名都是用名為“懷劍”武器自殺,這種直刀輕薄而桌布,質地堅硬,專為快速結束自殺者的生命而打造,這些貴族們將懷劍刺入自己的腹中的同時,站在他們身後的介錯人會一刀斬斷自盡者脖頸的動脈,留下脖子外部的皮肉與肩頸處相連,以至自盡者的生命被迅速瞭解,但是還得以留有全屍,這一系列流程看起來像是殘酷的極刑,但其實是為了減少自盡者承受苦難的時間而準備的,死者看似是受盡剖腹之痛而死,但實際上死亡對他而言僅是一個瞬間,這是幕府末年公認最體面的死法。

“如果他沒法給出我一個足以說服我的理由,根據家族的律法,對於家主以上的族人會予以體面而具有警告意義的死法。”源稚生低聲說,“屆時我會賜以他剖腹之極刑,而我會親自充當他的介錯人。”

“聽你的意思,好像是說這種罪大惡極的惡棍還有可能不會死,只要他給出的理由能說服你的話?”愷撒斜眼瞥來,“不過想想也對,聽說那個叫橘政宗的男人是你老爹一樣的人物?”

“看來我們的老爹都是混賬啊,要是自己的老爹是混蛋的話那還真挺無奈的,這一點我深有體會。”愷撒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雖然我嘴上經常唸叨著希望那家夥趕快消失,但事實上,哪怕那家夥幹出什麼罪孽深重的事,我大概還是不會想動手殺死他,不過想殺死他的人很多,也輪不到我來動手。”

“他一定能給出能讓你不殺死他的理由。”楚子航對源稚生說,“如果我是橘政宗,我會在死侍的養殖池建成的那一天……不,我會在心裡浮現這個謀劃的那一天,就開始為這件秘密的謀劃敗露而思考藉口和退路,如果我不能承擔計謀失利的後果,也許我根本就不會實施它……相信橘政宗也會是這種想法。”

這段話其實是路明非轉告楚子航的原話,只不過當時路明非沒有特指這次的蛇形死侍危機,也沒有直明橘政宗的名字,楚子航此刻在源稚生面前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所以楚君你的意思是,無論如何,政宗先生都必須得以死為這次的事件謝罪對麼?”源稚生看著楚子航的表情,不動聲色地問。

源稚生覺得從卡塞爾學院來的這幾人莫名都對橘政宗抱有或多或少的敵意,而且不是因為這次的事件和他們嫉惡如仇的本性使然,雖然源稚生知道在此之前他們和橘政宗之間不會有任何矛盾,但他的直覺告訴他就是這樣,源稚生的直覺一向很準。

“不,橘政宗不能死。”楚子航搖搖頭。

“不能死?”源稚生愣住了,楚子航的回答和他猜想的截然相反。

“是的,準確來說,橘政宗不應該死在這裡。”楚子航說,“透過這次的死侍事件,相信源君你也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我們調查過橘政宗的資料,但只能檢索到他近二十年的履歷,而他二十年前的人生是一片空白,他就像憑空出現在蛇歧八家的一樣,一位德高望重、名震全日本黑道的大家長不應該在繼任家主前一直寂寂無名才對。”

源稚生依舊只能沉默以對,因為他曾也在家族內部調查過橘政宗的身世,但就和楚子航說的一樣,沒有任何人知道橘政宗的身世和來歷,所有人都只有對他近二十年來的印象。

“而二十年前憑空出現的不只有橘政宗,除了這次死侍襲擊事件,橘政宗也許還和二十年前的另一個陰謀有關。”楚子航緩緩地說,“源君,你能聯想到麼?二十年前忽然從遙遠的北方來到日本海域的……還有什麼東西?”

源稚生在長久的沉默後,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列寧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