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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消失X存在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法師團也有法師團的規矩。

在夜晚,沒有團長或者副團長的命令,是不能隨便掌燈的,違者不管是誰,一律軍法處置,這是鐵一般的紀律。

因為法師團交戰,晚上大家都需要睡眠,需要恢復魔力。僅會安排一些值夜的法師,一部分負責偵測前方敵人動向,一部分負責維持結界術。

黑燈瞎火的,敵人也不敢隨便襲擊,不然打偏了,就是浪費了魔力,這樣會在第二天的戰鬥中處於下風。可若是點了燈,就等於告訴敵人,目標在哪裡,很容易遭到集火和偷襲。

島田家那群獵魔人,那夜從後方偷襲,趁黑摸入了自家人的營帳,分頭先把三個團長及副團長的脖子都給抹了。這些人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變成了屍體。而後,他們又繼續往前行,趁亂把負責偵測的法師,以及維持結界術的法師,都給幹掉了。

帝國軍收到他們的訊號後,就這樣攻了過來。

原本按照他們商定的計劃,一切都會很順利,可偏巧趕上一個畢業班來實習的女學生,在半夜偷(搶)酒喝。她拿著一個酒瓶,大咧咧走出營帳時,恰巧發現了一群鬼鬼祟祟的人摸了過來。

帝國軍也知道,沒有命令,王國軍是不能隨便掌燈的,他們想冒充王國軍的人,靠近她後,再動手。

可她……喝醉了……心想:

燈?燈什麼燈?鬼鬼祟祟,先打了再說!看我郎家的祖傳秘籍!

“龍破斬!散!!!”一道火焰射上了天空,隨後散了開來,如天女散花般化作無數紅色的細線,如流星一般落在了敵人之中。這般爆裂聲把王國軍驚醒起來,大家趁著火光,發現一大股帝國部隊竟然摸了上來。

法師團與法師團的戰鬥,原本是消耗魔力,比拼補給的一場戰鬥,但這一下子,變成了肉搏戰。法師們各自為戰打鬥起來,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帝國後方的大部隊,發現和預期不一樣,前方奇襲部隊似乎陷入了苦戰,為了救出這些奇襲部隊,不得不再派兵增援。而王國那邊,其他周圍的幾個法師團也支援趕了過來,漸漸地演變成了一場超大型的白刃混戰,毫無章法可言。

從結果來看,這場大型絞肉戰,王國犧牲了將近一半法師,可帝國原本是奇襲作戰,結果硬被一個酒鬼,搞成了絞肉戰,也死傷了不少,最終大家不得不鳴金收兵,各回各家。

“慢著!校長後來怎麼了?她被軍法處置了?”

“嗯。”風清點了點頭:“她被送去了最高議會……”

艾麗婭以違背軍令的名義,被送去了最高議會。但是,她在最高議會上狡辯,一口咬死是團長臨死前,握著她的手,叮囑她讓她這麼幹的,讓她警告全團。而至於團長……因為被島田家殺了,所以死無對證,疑罪從無,加上郎家的勢力,便乾脆做個人情,放了她……

???

雷明和風清當年調查到屠戮之夜後,還想繼續往下調查,但他們的行為已經引起了王國的警覺,皇室調查局像嗅到了獵物的獵犬一般,在他們周圍轉悠。終於有一天,他們動起手來,雷明和風清寡不敵眾,被迫逃亡去了北境,隨後透過他們的實力,收編了流浪北境的各種被放逐人員,還有拉攏王國內的一些人員,逐漸積累起一股力量,一股調查這個世界的力量,也就是現在的結社。

“所以……你之前偷襲競技場,用雷劈女皇……”克里聽完了全過程,大概明白雷明在想什麼,在幹什麼。

“是的,我們懷疑,女皇被人暗中挾持,或者是掉包了。有可能現在的女皇並不是真的女皇。”雷明看著他:“如果說,你說的是真的,你那天撞死的也是個假女皇,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雷明他們查了很久,也綁架了不少議會高官、議員,導致惡名遠揚,最終,他們分析下來,覺得女皇的行為邏輯十分古怪。

如果根據御三家流傳出來的說法,歷代女皇一直反對和帝國講和,一定要攻佔世界樹。那是因為不佔領世界樹,就無法施展皇室的秘法,世界樹最終會枯萎,再也沒法結出魔晶石,世界將迎來終焉。

那麼女皇一定是迫切地想要一統世界的。

但從屠戮之夜的情況來看,她放任島田家叛亂,趁機剷除異己,根本不像是想一統世界的樣子。再加上其他種種證據,這十幾年來,王國一直有股力量,在妨礙王國作戰,而這股力量追根溯源下去,許多命令和指令,都是直接或間接來自皇室。

所以這些年,他們結社在北境活動,順便蒐集了許多情報和證據後,便找機會突襲了魔都。風清和雷明飛翔到一萬米高空,隨後一路直線下降,用一招從天而降的落雷,硬生生劈在了女皇身上,把她劈成了焦炭。

他可以確信,從手感上來說,肯定是被劈死了,就算對方是一隻大象也該被劈死了。

可王國並沒傳出女皇駕崩的訊息,也沒讓女皇候補生去接替,看起來風平浪靜,對外說女皇受了輕傷,很快恢復了。

“那我撞死的那個是?”這麼說來克里好像也有些理清楚了。

雷明笑了笑:“應該不是什麼女皇,我劈死的那個也不是女皇,這些人都是被人控制,都是些平日充作女皇的傀儡,是掩人耳目的假象。”

“那麼……那麼是誰?”克里想了下,王國裡有實力做到這些的人並不多:“帝國人?還是最高議會?議長?”

他立馬想到了最高議長錢席恩,他除了會他們錢家的祖傳法術外,還會篡改記憶的法術,如果是他,篡改了宮內眾女官,以及女皇能接觸的高官、貴族,都是可能的。

“不不不,不太可能是議長。”風清給他畫了一根線,在上面標註出具體時間:“現任的錢議長是屠戮之夜後才當上的。如果是他搞了個傀儡女皇,時間節點對不上。這假女皇應該是在這之前就已經佔據了皇宮。”

克里腦海裡閃過錢家那個墓地的事,之前並沒細說,便把那錢家老父親,臨死前用金絲刺繡在自己衣服上,用摩斯密碼拼出女皇是假的這件事,也完完全全告訴了雷明。

“那這樣推算起來,起碼是24年前,錢家出事那年,女皇被掉包這事,就有人得出這個結論了。也就是說,這個假女皇在位已經很多年了。她先是以謀逆處決了知情的錢家大哥錢席君,又下慢性毒藥毒死了尋找真兇的錢家老爹。隨後又任由島田家叛變,利用屠戮之夜剷除異己。”雷明左思右想,也覺得很古怪:“那也不對啊,女皇她如果像你說的,是受帝國那邊控制的,這二十多年前時間,要搞垮王國早就搞垮了,根本活不到現在……”

“那只有一個可能。”風清很快就縷清了現狀:“她不是帝國的奸細,也包括你說的那尼雅三姐妹,她們都不是帝國的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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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克里從未想到還有這種可能性:“可是……可是劉峰說,這尼雅是他的上司啊!劉峰!對,你們為什麼當時要去救劉峰老師?”

雷明和風清又再次互相看了一眼,這小子的推理能力倒很強,不由得想

試試他:“你猜猜看,我們為什麼要冒著危險去劫獄,去救劉峰?”

克里想到那時候在監獄和劉峰的對話。

【克里問道:“那你收到密令後呢?”

“最初收到密令後,就和你們想的一樣,我準備了一張傳送卷軸,準備到時候把整個補給隊伍,給傳送到帝國軍中間,方便一網打盡。”他思索了一會:“但是那天發車的時候,那個廚娘上來了,還和我對了切口,說她是我的上線。”

“什麼?假尼雅是你的上線?不是你是他的上線?”】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難道尼雅,是冒充了他的帝國上級?劉峰本身並沒收到密令,只是臨時上車時,尼雅和他對了切口。所以,我們一直以為尼雅是劉峰的帝國上級,但其實尼雅根本不是什麼帝國人!不對,那她哪裡來的切口呢?”

“我懷疑,是王國高層的人,拷問其他的帝國奸細,然後把拷問出來的情報信息,給到她吧。隨後,尼雅就乾脆冒用這情報,冒充帝國人,和劉峰一起去前線擾亂作戰。”說到這裡,風清又微笑起來:“那你再猜猜,這個叫尼雅的,為什麼要去前線呢?我們也很好奇呢。”

克里仔細盤算了下她們的行事風格,以及動機。

這夥假冒女皇的團伙,迫害錢家,是為了防止洩密。屠戮之夜,是為了清除錢黨的餘孽。那麼她們跟著克里他們去北部戰區,也是為了清理誰。

可是,為了清理誰呢?

想到這裡,克里開始喃喃自語:“她們一定是為了清理人,可是清理誰呢?誰呢?對了!消失的那個學生!!!”

“什麼消失的學生?你能不能把事情一口氣講完?”雷明本來腦子就不如風清,很多事情他也要聽風清給他講了才明白,克里這東一榔頭西一棒的,著實頭疼。

“我們當時去北部戰區,一共是18個學生,兩個年級各三個組,一個組三個人。可是,最後王虎老師的名單,只有17個人,有一個人明明當時有製作出行的預算,但是這人卻神秘消失了。”

一聽到消失,雷明有些緊張,神情看著有些不自然:“是人被殺掉了?還是失蹤了?”

“不是,是不見了,就沒有任何人記得有這麼一個人,他……怎麼說呢,就知道他應該在那裡,但是……就不見了……”克里嘆了口氣:“我懷疑是最高議長,消除了大家的記憶,他會記憶法術,當年他也篡改了他弟弟的記憶。”

“不,這不是記憶,是他的存在,消失了。”雷明嘆了一口氣:“十年過去了,這事又出現了。”

“十年?”

“是啊,小子。”雷明指了指風清:“你應該知道,我們當年有個稱謂,叫奇蹟世代吧。”

克里點點頭:“知道。”這個稱謂是出自一本以前的漫畫,重繪過幾遍,大致劇情,是講五個喜歡打籃球的瘋子。雷明見他好像看過便說:“按理說,我們當年被人起這樣的綽號,稱謂,我們應該有五個人吧?可是……”

風清見他吞吞吐吐,接著說下去:“可是我們的記憶裡,奇蹟世代一共就只有三個人,我、雷明、艾麗婭,本來還應該有兩個人,卻消失了。或者說,是存在消失了。我們不記得,別人也不記得,沒有人記得那兩個人。我從行為上分析,只記得,當時屠戮之夜,我們逃出來時,有兩個人,為了救我們,擋在了前面。我想,這兩人,應該就是那消失的兩個人。”

“而我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意識到這件事。”風清也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