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芸，你太衝動了。”
電話一掛，虎嘉的嘆氣聲傳來，何靜芸側臉看來：“你想說什麼？”
虎嘉看懂了她眼神中意思，苦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走火入魔了，為了他什麼都豁得出去，我攔不住你，也沒打算阻止你，我說你衝動，是不該直接找齊總，態度還那麼硬，領導都是要面子的，這種事，你應該讓方姐去溝通，至少不會撕破臉皮。”
何靜芸螓首輕搖：“方姐去溝通是可以，但時間會拖，而這一次，拖不了。”
虎嘉道：“那你也不能逼得那麼緊啊，開口閉口轉會，真要徹底繃了，2000萬違約金，你上哪去找？”
“華璨賬上有2000萬，隨時可以轉賬。”
何靜芸這般說道，把虎嘉噎得不輕，旋即又話鋒一轉：“但這只能作為一種心裡保障，就好似核武，是不能動用的，我要真和公司鬧翻轉會去了華璨，等於是為華璨帶去一個大敵。”
說罷，拿起手機撥一個電話出去。
虎嘉疑道：“你又打給誰？”
“方姐，我的目的是要公司答應我的要求，我唱白臉，方姐唱紅臉。”
......
時光唱片。
健身房。
韋浩南看著正在練臂力的李睜，微嘲道：“今天的各大娛樂報真是精彩紛呈，驚喜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
李睜雙臂向下一壓，然後又舉起，做完了十個一組，重重地呼了口氣，淡漠道：“知不知道什麼叫自作聰明，知不知道什麼叫過猶不及？”
韋浩南聽懂了意思，卻是渾不在意：“是你自己拈花惹草，怪不得別人趁虛而入，實話告訴你，好戲還在後頭。”
李睜瞥了他一眼：“你和背後那人並不真正瞭解我，我這個人從不主動惹事，但不代表我怕事，有人欺負到我頭上，我會反擊，但會掌握分寸，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可一旦觸及我的底線，那對不起，我會把事做絕，而且是不惜代價。”
說著，眯了眯眼：“你應該知道，我對身邊人非常在意，但也要分三六九等，有些人是我的底線，有些人不是，之前被牽連的幾個人，並不是我的底線，而何靜芸卻是，還是最後的底線...你背後那人，千不該萬不該，算計到她的頭上。”
話末，拍了拍韋浩南的肩膀，起步而去。
插身而過時，韋浩南近距離地看到李睜那張冷酷的側臉，以及眼中那抹陰狠，不自覺地生出一抹心悸。
看著李睜漸行漸遠的背影，韋浩南有些怔然。
“喂，發什麼呆。”一隻小手在他的胳膊上被擰了一下，韋浩南吃痛地抽了口氣，扭頭看到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的季曉蘭，搖了搖頭：“沒什麼。”
季曉蘭朝著李睜的背影望去一眼，有些幸災樂禍：“剛才我看你和他聊天，他忽然就臉色難看地走了，是不是因為娛樂最當時那兩張照片啊。”
她自鳴得意道：“哼哼，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這次為了幫洛地北助攻，我可是瞞著我爸欠了一個大人情，回頭我要好好敲他一筆。”
看著揚起下巴，猶如小公主般傲嬌的季曉蘭，韋浩南眼底閃過一絲厭惡，面上卻是配合著笑道：“洛少說了，這次你幫了他一個大忙，他週末回深市會給你帶禮物，保管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
下班前，李睜來到喬莉的辦公室。
“律師那頭已經聯絡好了，隨時可以給星娛樂與娛樂前沿發律師函。”
喬莉曲指敲著辦公桌：“不過，在這之前，緋聞必須對公眾有個交代。”
李睜有些撓頭：“可問題是不好交代啊，莫菲與寧蘭公開說出的話潑出的水，不可能收回，而我又不能站出來公開澄清，說與莫菲二人只是普通朋友，那樣一來，我就成了大眾眼中的負心漢，何靜芸成了宮鬥上位，我兩的公眾形象必然大損，人氣大跌。”
說罷，琢磨了一下，又道：“我的打算是，等春晚那邊確定了莫菲與寧蘭的合唱，然後我再和她們一塊出面，把動心的概念轉嫁到歌曲上...”
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李睜看到喬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中透出一股毫不掩飾的嘲諷之意。
李睜眼角抽了抽，臉皮有些發僵，沉默了片刻，還是強自道：“這交代雖然有些玄乎，但也不能說完全不合理吧，歌曲本來就是情感的傳遞...”
喬莉截住他的話：“我沒有說不合理，甚至覺得是個好辦法，可有兩個問題，第一，春晚那邊什麼時候能夠確定，第二，你有把握說服寧蘭與莫菲嗎？尤其是莫菲。”
李睜小噎了一下，咂咂嘴：“春晚那邊最遲下週應該能夠確定，至於莫菲...我有六七分把握。”
喬莉隨手指著桌上的一張娛樂報道：“多拖一天，就會多發酵一天，昨天還是三天後爭一夫，今天已經變成了四天後爭一夫，依據是許巧玲接受採訪時一問三不知，顯然是刻意置身事外，而這種不爭的態度正是爭，你說荒謬不荒謬...”
說著，無語地搖一搖頭：“等到下週拖得太久了，交代還是要趁早，此外，你私下與莫菲，寧蘭溝通不合適，她們公開那麼說，擺明了就是讓你知道心意，卻不想被你拒絕。”
李睜沒有否認，臉上化開苦笑。
喬莉聲音一頓“...交給我吧。”
“交給你？”
“嗯，我已經定了今晚的機票飛京城，與莫菲，何靜芸，許巧玲的經紀人也打過招呼了，明天我會和她們三個見面，由我來溝通比你合適，此外，我還要和她們公司的領導溝通一下。”
喬莉道：“我的想法是，找個由頭由她們三個加上寧蘭一塊出面，四人手拉手親如姐妹，那什麼幾天後爭一夫的話題就不攻自破了。”
李睜想了想，別說，這個方案還真是可行，甚至比他，莫菲，寧蘭三人出面更合適。
他也不是墨跡的人，點頭道：“行，那就交個你了，我等候佳音。”
......
當晚，喬莉獨自一個人飛去了京城。
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午夜零點，她就住在機場邊上的賓館。
週三，一大早。
喬莉吃過早餐後退房，打車直接開到了代石唱片的辦公場所。
方茵老早等在門口，接上喬莉來到許巧玲的專屬休息室。
許巧玲親自給喬莉泡了香濃的大紅袍。
略帶寒暄，喬莉便是切入正題，先把澄清緋聞的方案說了說。
許巧玲聽後一口答應了下來。
方茵猶豫了一下，提醒道：“按照公司規定，接受媒體採訪要上報審批。”
許巧玲當即道：“我直接找戴總說。”
方茵知道李睜在許巧玲心目中的地位，而作為經紀人的喬莉又是李睜的代言人，許巧玲的態度那麼堅決，她也就不說什麼了。
喬莉喝了口茶，隨後道；“前天星娛樂與娛樂前沿，有關李睜潛規則的報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留意？”
許巧玲臉色一沉：“那兩張娛樂小報惡意猜測，純粹是為了搏銷量，必須告它們。”
她也就是氣憤地一說，沒想到喬莉竟然點點頭：“我已經聯絡了律師，只等緋聞一澄清，就會給這兩份報紙發去律師函。”
說罷，又補充了一句：“華璨那邊也會同時發律師函。”
方茵吃驚道：“兩張娛樂小報，銷量有限，就算大眾看到了，也不會太當真，要是打官司的話，反而會把事鬧大。”
喬莉眯眼搖頭：“這事背後有人在推動，是以，就算我們不想鬧大，背後之人也不會答應，既然這樣，還不如主動出擊。”
許巧玲蹙眉道：“背後是誰？”
“滾雪。”
“滾雪...”
許巧玲反應不慢，很快就想到了什麼：“是因為賭約，是以要抹黑李睜以及華璨旗下女歌手？”
喬莉微微頷首：“不僅如此，滾雪手上還可能掌握了一些華璨旗下男歌手出道前的負面新聞，”
說罷，也不遮遮掩掩，挑明道：“我特意過來京城，就是來求援的...”
落實澄清緋聞的方案，只是喬莉此行的次要目的，最大的目的，是要說服幾家有實力的唱片公司以監督者的身份介入，約束滾雪不敢違規操作。
而要達到這個目的，需要許巧玲，何靜芸，莫菲的鼎力相助，在某種程度上，還要利用三女對李睜的情誼，對公司進行逼宮。
喬莉很清楚，這方面李睜是下不了決心的，是以，她隱瞞了李睜，由她來做這個“惡人”。
喬莉把她的想法和盤托出，方茵沒來得及開口，許巧玲眼中閃過一道堅決：“好，我們現在就去找戴總。”
方茵臉色微變：“巧玲，這麼做不妥吧，要不先和總監溝通一下。”
許巧玲斷然搖頭：“這件事，總監做不了主，只能是戴總拍板。”
方茵還想說什麼，許巧玲一句話堵住了她的嘴：“沒有李睜就沒有我許巧玲。”
方茵啞然地閉上嘴，心中一嘆，她知道，許巧玲丟擲這句話，代表了決心已定。
三人出了休息室，徑直去了總經理辦公室。
許巧玲主動介紹了喬莉，戴福生一聽是李睜的經紀人，略一訝異，便是起身繞過辦公桌，面帶笑容地與喬莉握了握手，引著後者來到沙發區坐下。
秘書泡上了四杯正山紅，然後默默退了出去。
初次見面，自然少不了寒暄，戴福生好好捧了李睜一番，喬莉則是好好地捧了代石唱片一番，約莫十來分鐘，喬莉喝了一口茶水，提及了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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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清緋聞一事，戴福生只是略微為難，一來一去幾個回合之後，也就答應下來。
而隨後，喬莉將潛規則一事說了說，要求戴氏唱片出手制約滾雪，則是讓戴福生為難了。
滾雪與華璨的賭約，兩邊賭注是兩家公司，幾千萬的價值，牽扯雙方根本利益。
這要是介入，會把滾雪徹底得罪死的。
喬莉淡淡道：“戴總，許巧玲出道至今一共發行四張唱片，除了第一張單曲，另外三張唱片的主打都是李睜的作品，若是潛規則一事在滾雪的推動下升溫發酵，許巧玲也肯定難逃嫌疑。”
戴福生點點頭：“我明白，巧玲是公司的臺柱子，誰要抹黑她，公司自然是不會答應...”
頓了頓，話鋒一轉：“可眼下只是兩張娛樂小報的惡意揣度，並沒有掀起什麼風浪，而且也沒有證據說是滾雪背後指使，這就要對滾雪發難，有點說不去啊。”
喬莉不置可否：“真起風浪了就來不及了，這種事要防患於未然，況且公開以監督者的身份介入，只是對滾雪唱片的警示，算不上發難，滾雪唱片只要不違規操作，監督者形同虛設。”
戴福生苦笑了一下，瞥了眼默不作聲的許巧玲，沉默片刻，道：“喬小姐，我也不和你說虛的，華璨與滾雪定立賭約，眼下賭約進行到一半，這種時候，我代石唱片不方便介入。”
被拒絕的喬莉絲毫沒有流露負面情緒，反而笑了笑，慢慢將水杯放下，慢慢道：“既然戴總不說虛的，那我也說句實話吧，代石唱片之所以能向巨頭發起衝擊，許巧玲成功封后居功至偉，而許巧玲能夠成功封后，八成是靠李睜的作品，代石的栽培頂多佔了兩成。”
“說句不好聽的，當初許巧玲轉會，去任何一家一線唱片公司，現在依舊是會是天后。”
說到這，臉上笑容更生動了幾分：“戴總，我說李睜為代石唱片造出了一個天後，由此代石唱片欠下李睜一個天大人情，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不用戴福生回答，喬莉一字字道；“現在，我要代石唱片還上這個人情，你不會拒絕吧？”
話音才落，許巧玲猛一抬頭，接上話：“戴總，我和公司簽了三年合約，違約金3000萬，現在還剩下1年8個月，中途轉會我是不想了，但如果公司執意不肯還上李睜這個人情，未來的1年8個月，我不會再出一張唱片，也不會再接一場商演。”
戴福生轟然一震，不出一張唱片，也不接一場商演，等同雪藏！
他看了看許巧玲臉上的決絕與狠色，彷彿一隻發狠的母老虎，再看了看一臉笑眯眯的喬莉，猶如一隻笑面虎，不由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