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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半年

單人病房裡面只剩下了左井和小櫻,鳴人和天藏則是先行離開了病房。

只有兩個人的房間,略顯得安靜,也很容易讓人產生尷尬的情緒。

然而左井沒有這種考慮,他只是保持一貫的笑容面對小櫻,問道:“怎麼,小櫻,你不隨著他們一起離開嗎?”

並未理睬左井這句話,小櫻只是用認真的眼神看著左井,鄭重說道:“你剛才那番話,是故意在刺激鳴人吧。”

雖是疑問,但小櫻卻十分肯定似的,以看穿一切的眼神盯向左井。

左井笑容不變的反問起來:“很有趣的回應,不過,我想你應該想錯了。而且,你們對根部一無所知,加入這個組織的所有人,都是團藏大人的手足,‘我’這種東西並不存在,因此,感情這種東西也是拖累。”

“那麼,為什麼你還要隨身攜帶著這種畫本?”

小櫻低下視線,看向左井右手中的畫本。

聽到這句話的左井,右手的手指下意識用力,將畫本緊握起來。

臉上雖然還保持著笑容,但是這種笑容,連假笑都算不上了,而是冰冷。

“鳴人說的不錯,忍者也是人類,而人類這種生物,是無法捨棄感情的。無論是誰,在面對重大抉擇的時候,嘴上說著要以理性為主,但大多數情況下,人們還是往往會選擇感性的一面。絕對的理性,在這個世界上是根本不存在的。那個畫本是你和兄長過去珍貴的回憶,同時也是你存在的證明。”

小櫻這麼說道。

人類很容易被情緒感染,是屬於衝動性十足的高等動物。

左井口口聲聲說‘我’不存在,是團藏的手足,不需要思想……然而,在他隨身攜帶著這個畫本的時候,就已經在本能的反抗這種‘理性’。

他的本心,並不認同根部的理念。

左井沉默下來。

“你想要拼命證明自己的存在,想要牢記住身為弟弟的自己……對你來說,證明這段兄弟感情羈絆存在的事實,比你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羈絆?”

似乎對這樣新鮮的詞彙感到陌生與好奇,左井也不由得呢喃問出了聲。

“你還是好好想一想這個問題吧。”

小櫻留下這句話,就從病房裡離開。

“真是奇怪的一群人……”

望著小櫻離去的方向,左井又想起了天藏和鳴人。

也許,自己才是真正奇怪的那個人?

低下頭,左井凝視著手裡的畫本,眸光閃動,心裡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哥哥……”

“可惡!可惡!那個傢伙,竟然說出那樣的話!我才不要人保護呢!”

無人的樹林裡,鳴人不停用拳頭擊打著樹木,直到樹皮被砸裂開,拳頭上的肌膚被粗糙的樹皮劃破,流出鮮血,鳴人也沒有停下動作,而是繼續擊打樹木。

被左井的那番話給刺激到,鳴人只想著靠這種方式,來宣洩自己的不滿。

直到這棵樹木被拳頭砸到,鳴人才停下擊打的拳頭。

鮮血順著拳頭滴落在了地上。

“一個人跑到這裡來發洩情緒,還真是讓人看不下去呢,小子。”

調侃的聲音陡然從身後傳來,讓鳴人下意識轉身,看到了微笑著出現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自來也,正慢步向自己走來。

“好色仙人?”

鳴人驚訝的看向自來也。

“幹嘛這麼一臉驚訝的樣子?繼承了妙木山的通靈契約,你怎麼說也算是我的學生……看到學生失落,作為老師過來安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自來也笑著說道。

“才沒有失落呢。”

鳴人倔強的嘴硬起來。

“是嗎?你和根部那個小子說的話,我可是全部都聽到了哦。”

“那麼,好色仙人,你也覺得那家夥的話很是難聽吧?”

鳴人期待的看向自來也。

而自來也也沒讓鳴人失望,點了點頭,但很快,他又搖了搖頭。

“你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算是什麼意思啊?”

鳴人鬱悶起來。

“笨蛋,當然是一半認同,一半不認同了。比起本仙人當年,你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呢。”

“切。”

對於自來也的說教,鳴人彷佛並不在乎一樣,十分不爽的扭過了頭。

“別不服氣。根部那個組織,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加入你們那個小隊的小子,還算是比較正常的。加入根部的忍者,全部都要進行溟滅感情的殘酷訓練,才能把他們變成一等一的殺戮機器。”

自來也輕拍鳴人的腦袋,這樣說道。

他看得出來,那個名為左井的孩子,心中還殘存著掙脫束縛的渴望。

只不過因為根部的理念,對他而言太過根深蒂固,想要掙脫那樣的束縛,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一來是心理上的壓力,二來是現實的壓力。

前者還好說,後者若是被團藏知曉,產生懷疑,迎接左井的,便是現實中的毀滅。

即便是作為火影的綱手,也很難保住對方。

現在的團藏,已經不是過去那個,還需要仰仗火影權勢的根部首領了。

自第三次忍界大戰之後,團藏的勢力,就已經走向了失控。

宇智波滅族後,再次進行了一輪膨脹。

否則對方也不會做出控制火影,以達到控制木葉的目的了。

對方的野心,早已經對火影不存在任何敬意。

這樣的團藏,不僅是對火影、忍族進行了威懾,同時對於根的內部人員而言,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威懾,讓那些心中還殘存感情的根部忍者,只能進一步壓抑內心的感情,不敢暴露出任何的情感。

“這種事情……為什麼不去處理呢?我從小過得這麼辛苦,也是他們做的吧……”

鳴人低下了眉頭,眼睛裡有些失落。

在他看來,這個所謂的根部,根本就是邪惡的組織。

將人類變成殺戮機器,這和他過去所認識到的木葉,完全不同。

而且,自己從小被人當做妖狐,似乎也和這個組織脫不開關係。

儘管心裡當做不在乎,但是一想到這些事情,還是覺得有些不痛快。

自己無法認同這樣的組織,也是自己的夥伴。

自來也微微沉默。

他不知道該如何向鳴人解釋這種話。

他過去也曾努力向老師猿飛日斬上訴過,將根部這個組織,從暗部中撤離,在沒有構成威脅之前,將根部解散。

然而他的老師猿飛日斬非但沒有聽從,反而將大蛇丸安插在根部中,甚至給予了資金和人才上的補給。

根部的壯大,離不開他的恩師的縱容。

“如果不喜歡的話,那就是試著去改變吧。”

“改變?”

鳴人抬起頭,看向自來也認真起來的目光。

“沒錯,你的夢想不是成為火影嗎?只要你成為火影的話,就可以改變這一切。”

“我能做到這個程度嗎?”

鳴人有些不自信。

雖然他腦子有點缺乏常識,但也知道,在三代火影執政時期,這個根部組織還活的好好的,如今五代火影的執政時期,對方依然能夠在第七班中安插人員,足見這個組織還擁有著非常大的影響力……

也就是說,對方是火影也很難扳倒的強大存在。

自己成為火影,就能改變這一切嗎?

“當然,因為你是妙木山預言中的預言之子。”

連世界都能拯救的話,在自來也看來,木葉的問題,對鳴人而言,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

何況,以團藏的身體情況,恐怕剩餘的活動時間有限。

等鳴人成為火影的時候,說不定團藏早已躺進棺材板裡。

只要團藏一死,那麼,兼併根部和武鬥派的力量,就會簡單許多。

“而且,關於保護你的條令,這一點也不用太過在意。你對於木葉而言,的確是特殊的。”

似乎是戳到了鳴人的痛點,鳴人的臉色有些不愉。

“怎麼可能不用在意……”

“你知道上一代九尾人柱力是誰嗎?”

對於鳴人的倔強,自來也沒有理會,而是問道。

鳴人露出遲疑的表情,顯然想到了什麼。

“我記得是……”

獲得了父母的遺產,鳴人自然也知曉了一些隱秘。

“沒錯,是你的母親旋渦久辛奈。”

自來也告知了鳴人這個答桉,接著繼續說道:

“在你母親還小的時候,她就因為這個身份,不止一次受到過敵國忍者的襲擊,為了保護她而犧牲的暗部不計其數。你現在所經歷的,和你母親當時受到的保護,並無根本上的不同。”

“怎麼會……”

“這是事實。”

“那她接受了嗎?”

鳴人急迫問道。

“接受了。”

自來也的回答,打破了鳴人的內心的期望。

“為什麼?”

“為什麼?”自來也反而了這一句,“沒有這麼多為什麼,這樣的犧牲是值得的,正因為有那些人的犧牲,才讓你的母親,順利度過了弱小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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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反抗嗎?”

“一開始知道的時候,的確很難過。畢竟讓陌生人,為自己獻出一切……你的母親很善良,她最初時也無法認同這樣的事情。但她不像你這樣自怨自艾,她內心在一次次危機中變得堅強,最終選擇化危機為力量。既然這樣的保護不可避免,那麼,自己只要努力變強,就可以減輕他人保護自己的負擔,讓更多人可以活下來……這就是她當時的選擇。最後,她成為了木葉最厲害的封印忍者,就連你父親四代火影的封印術,也是你母親親自傳授的。”

經過自來也的敘述,鳴人眼神恍忽。

腦海中,不由得勾勒出母親逐步成長起來的真實畫面。

想到這裡,鳴人不由得自慚。

在他還在埋怨他人為自己付出的時候,他的母親卻已經選擇讓自己變強,儘可能讓保護自己的木葉忍者負擔減輕……

沒錯,如果這樣的保護不可避免,那就努力活下去,努力變強,不再是讓別人單向的保護自己,而是自己也可以去保護那些保護自己的人。

這樣的付出才有意義。

“所以,接下來就努力變強吧,要付出比過去還要刻苦的努力,只有這樣,才對得起這些守護你的人們……爭取在接下來的半年之內,達到可以修煉自然能量的門檻吧。”

自來也觸控著鳴人的頭髮,露出了平和的笑容。

修煉仙術,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需要遠超常人的查克拉。

或者說,是需要一個強大的體質。

因為查克拉越強,就需要越強大的身體,作為儲存查克拉的容器,否則容器就會因為過強的查克拉產生自爆。

這個條件,鳴人已經符合了。

但是鳴人還需要第二個條件,那就是控制力。

一般來說,越強的忍者,查克拉的控制力,基本上不存在問題,是隨著查克拉增強的同時,同步成長。

可是鳴人的成長,卻是和大多數忍者不同,是反著來的。

他的強大查克拉屬於天生,加上九尾時不時的干擾,使得他的查克拉控制力水平極差。

只要克服了這個缺陷,鳴人在修煉仙術的道路上,就只是時間而已。

自來也很期待鳴人學會仙術的那一刻。

一定會是超越前面兩代,木葉最強的九尾人柱力。

……

鳴人的情緒得到了安撫,自來也便離開了,來到另一處空地上。

“十分感謝,自來也大人,我正想著怎麼安慰這小子呢。”

天藏從灌木叢中走出來,對自來也感激的笑了笑。

“不用客氣,這本來也是我應該履行的職責。接下來鳴人,還需要交給你來管理,我只能偶爾抽空對他進行指導。”

自來也轉過身說道。

他作為三忍,任務十分繁重。

不只是要收集鬼之國的情報,暗地裡收集尾獸的組織,也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和鬼之國不同,這個組織的行事風格更加神秘,至今都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來,只知道幾個核心成員的身份,但對於他們的行蹤……老實說,自來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是,接下來我會針對他的警覺性進行訓練,之後再安排他進行查克拉控制上的訣竅……半年時間,應該差不多可以完成吧。”

如果以正常的教導,天藏沒有把握。

但是鳴人的影分身協助修煉方法,有著極大的促進作用,讓他不禁感嘆卡卡西的頭腦,這簡直和鳴人是絕配的修煉方法。

因為鳴人的很多隱患,都由九尾代替分擔了……雖然影分身修煉原理看上去很簡單,只需要足夠的查克拉即可,可是,如果體內沒有九尾承擔一部分的精神壓力,恐怕不用多久,用這種方法修煉的忍者,長久下去很可能會精神崩潰,變成白痴。

不過,即便是鳴人,用這個方式修煉,也存在風險。

那就是會不自然的洩露九尾查克拉,導致鳴人尾獸化。

因此鳴人以影分身修煉時,數量只能維持在幾個以內。超過這個數量,鳴人就會進行尾獸化,自身難以控制。

而他的作用則體現出來了。

他的木遁擁有壓制尾獸查克拉的效果,即使鳴人在原有基礎上增加一倍的影分身,他的木遁也可以避免鳴人尾獸化的風險。

幾種效果結合,加上自來也時不時過來抽空指導,天藏有信心在接下來的半年內,將鳴人的實力,提升到標準的上忍等級,甚至更進一步也並非不可能。

到時就可以去妙木山,修煉所謂的仙術。

天藏也不禁感嘆鳴人未來的成長,潛力無限。

到時也會是木葉對外的強大威懾武器,對如今的木葉而言,鳴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左井說的沒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這個暗部的高層,也可以為了保護鳴人而犧牲。

“那就麻煩你了,這是綱手特意為鳴人製作的輔助性修煉藥物,在以後修煉時,定期給鳴人服用吧。”

自來也從懷裡取出一個藥瓶,放到天藏手裡。

“火影大人親自製作的藥物嗎?”

天藏有些吃驚的接過這瓶藥物。

他自然不會以為,這是什麼可疑藥物。

以綱手的心性,不會製作什麼副作用巨大的修煉藥物,很可能是長期才能見效的修煉藥物,而不是為了短期利益,而損壞鳴人的根基,這樣只是得不償失。

等待鳴人成長起來,木葉這一點時間還是能夠擠出來的。

“當然,另外兩人也可以給他們用,畢竟作為指導上忍,也不能夠厚此薄彼,不然不利於小隊磨合。”

末了,自來也補上這一句話。

“我明白了。”

天藏認真點頭,將藥瓶塞進了忍具包裡,仔細儲存。

木葉61年,10月底。

春去秋來,倏然之間,這一年已經走過了一半。

藉以軍事演習的名義,木葉利用這半年左右的時間,在邊境幾乎每隔一月,就進行一次軍事演練,一次演習的參加忍者,少則千人,多則兩千餘名忍者。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與火之國毗鄰的小國,還是膽戰心驚的以為,火之國要發動對外擴張戰爭。但是發現木葉忍者村,只是真的在認真進行軍事演習,沒有任何對外擴張的舉動,不由得安下心來。

小國是安分了,但大國卻不怎麼安分。

因為木葉的突然舉動,其餘大國也不得不以同樣軍事演習的名義,將本國的忍者增援到前線,以此來防範木葉的舉措。

在這其中,也只有風之國與鬼之國沒有任何動作。

前者與火之國為聯盟,砂隱村也對木葉忍者村放心,象徵性在東部國境線增援了一百名忍者,就當是為了呼應木葉村的軍事演戲了。

而後者鬼之國則是單純沒必要防範木葉忍者村的軍事演習,因為兩個國家距離太遠了。

無論是從陸地行走,還是從海路行走,木葉想要順利抵達鬼之國都不是輕鬆的事情。

尤其是風之國與土之國的忍者村,更不會允許木葉的忍者,入侵他們的領地範圍。

有這樣的天然保護,鬼之國對此沒有任何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總體而言,大國們趨於穩定,大部分小國安於和平的現狀,少部分小國的境內開始出現了混亂,比如說一些民間組織,不知從哪裡搞來了一批黑軍火,與當地的統治貴族開始產生衝突。

據可靠的訊息,這批叛亂分子中,還有著忍者存在。

雖然實力不是很強,但比起普通人更強的他們,還是給該國的統治貴族們,造成了不少麻煩。

這一點十分奇怪,因為在過去,這些小國境內,是沒有什麼忍者存在的,唯一的武裝力量,便是投靠貴族,為貴族服務的武士集團。

此時國內出現了忍者勢力,讓統治的貴族們,有點猝不及防。

而根據調查,這些忍者,的確是本國人士。

在一年、兩年之前,都還只是普通人。

對於這些忍者出現的原因,有的國家忐忑不安,有的國家怒不可遏,有的國家選擇了沉默,以自保為主……因為他們心中都隱隱有一個猜測,這些反動貴族統治的平民忍者集團,到底是哪一個勢力,暗中培養出來的。

——鬼之國。

一定是他們。

他們暗中資助了一些小國境內的民間叛亂組織,不只是給予武器上的援助,還從這些叛亂組織中,挑選出合適的成員,培養成忍者,進一步增強其武裝力量。

一時間,這些叛亂組織的力量,直接與該國貴族集團的武裝力量產生了持平,甚至隱隱超過。

雖然一些小國向其餘大國提起了申訴,讓他們一同對鬼之國施壓,阻止這樣的混亂……然而,申訴的信件放到了各個大國大名的辦公桌上,但迎接他們的只是一些表面上的話術。

這讓受到鬼之國干擾的小國大名感到憤怒,認為這些大國都是沆瀣一氣,都想利用戰爭,從小國身上謀利。

同時也暗罵大國大名的目光短視,鬼之國如此敵視貴族集團,他們這些小國的貴族集團倒下了,大國的貴族利益和威望,必然也受到影響。

儘管心中如此怒罵,但其餘大國對此事幾乎不予理睬,他們也只好無奈抱團取暖,依靠自身的力量來應對鬼之國的蠶食小國策略。

——鬼之國軍事管轄區域,位於辦公樓四樓的大會議室中。

鬼之國軍方高層在此齊聚一堂。

在正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精細完整的忍界地圖。

上面標註著所有國家和中立勢力的名稱以及所屬領域。

哪怕是那些在忍界中名氣極小,甚至與世隔絕的小國,也都明確的在地圖上面標記出來。

其中一部分小國塗成紅色,其中一部分小國標記上了紅色的叉。

白石背對著在座的眾人,站在這幅忍界地圖的前面,目光凝視著地圖上一個小小角落,似乎在思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