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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拳頭不能解決的事

“齊悅,你怎麼來了?平時這個點,你應該還在睡覺吧?”江左說。

齊悅聽見江左說話,急忙收勢,不想讓人看出他在耍刀法。齊悅說:“好幾天沒見了,我想看看你的劍法又變成了什麼樣子。”

江左說:“你不會是想把我的劍法學去吧?”

齊悅急忙搖頭:“沒有,沒有的事。”

江左把江左劍法耍了一遍,齊悅看完,點頭道:“除了招式數量沒變,其他都變了。”

“我每天都在突破我自己。”江左說。

江左在齊悅身邊坐下休息。齊悅眼神飄忽,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看向江左時,發現江左正盯著閣樓上的一扇窗戶。齊悅不解,問道:“江左,你在看什麼?”

江左說:“我在凝視深淵。”

“什麼鬼?那裡有什麼動靜嗎?”

“今天好像沒有,不過沒有動靜,不意味著沒有人在。”

江左不能確定閣樓的窗戶後面有人。但他盯得很認真,就像真有人在那裡一樣。可以想見,假如此刻真有人在這扇窗戶背後,此刻應該表現出怎樣的狐疑和心虛。

江左說:“多試幾次,總會碰上有人的時候。她只是學乖了,不再輕易弄出聲響了而已。”

江左見齊悅沒有回應,遂收回目光,看向齊悅,發現齊悅眼神飄忽,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江左說:“我覺得你有點心神不寧。”

齊悅若無其事道:“我這段時間老這樣。總歸是心裡有事,別見怪。”

“你在等待什麼?”

齊悅略有些驚訝地看向江左,道:“這你都能看出來?你怎麼知道我在等待什麼?”

“我以前有時候也這樣。”江左說,“等一件非常確定的事發生,比如九月初八日的宴會,往往是興奮佔多。哪怕它很困難,哪怕有危險,誰還怕迎接挑戰呢?但如果是等一件不知道什麼時候要發生的事發生——比如等對手出招——往往還是焦慮佔多。”

齊悅笑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曾經有兩個高手在江邊決一死戰,但是兩個人都死愣著不肯率先出手,對面僵持。結果只堅持了一天一夜,其中一個扛不住,倒地就死了,對方都還沒出手。”

“正常,心理壓力大,死於神經衰弱。”江左說。“所以你在等什麼呢?”

齊悅無言,看著閣樓背後緩緩升起的太陽,緩緩露出微笑。

笑是真的,不是他逞強。只是在內心深處,仍然抹不去一絲焦慮。

江左問道:“是不是需要我幫助什麼?”

隱約記得,齊悅好像老早就這麼說過。

齊悅說:“只怕你也幫不了什麼。”

“又是嫌棄我品級低嗎?”江左不悅。

齊悅忙道:“別誤會,只不過,不是所有問題都可以用拳頭來解決。”

江左啞然失笑。這個道理江左當然知道,而且,他最擅長的不就是不用拳頭解決問題麼?

…………

大約是在午飯的時間,左鄰右舍都安靜無人。一支短小的羽箭飛到齊悅的窗臺上,咚的一聲,好像飛鳥撞到玻璃一樣的聲音。可惜窗臺不是木頭做的,羽箭沒能漂亮地扎在那裡,而是飛進來落在了地上。

齊悅聞聲,去將箭撿起,嘆道:“第六封了,這才幾天啊。”

隨著羽箭飛進來的,一開始是整整兩三張信紙,後來變成一張紙,再後來變成一張紙條。篇幅越來越短,言辭卻越來越急切。而這次的資訊乾脆就直接寫在了箭尾的羽毛上,只有兩個字:“速回!!!”

三個感嘆號是齊悅讀出來的情緒,箭上原文沒有。

“有本事你過來呀!隔那麼遠射箭傳信算什麼本事?你叫我回我就回,我就沒有條件要談啊?!”

這些話都是在心裡喊出來的。嘴上當然是不能喊出來的,否則讓左鄰右舍聽見了,那又是一堆麻煩事,多不好。

齊悅的這些舉動,都被江左看在眼裡。江左也不是故意,只是那一箭破空的聲音雖然不算響亮,卻很尖利,有點警惕性的人都會聽到的。江左在外頭,站的位置卻剛好能看到齊悅的窗,他看見齊悅點了蠟燭,把那整支箭都燒掉了。

江左沒有再往細了追究,卻提高了警惕。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是好幾分鍾。剛才飛箭送信那人早已飛奔出這片山林,騎上馬順著官道坦途往平原省舞陽城的方向飛奔而去。半道上他迎面撞見一人,連忙利落地翻身下馬,半跪在地,道:“師叔,您怎麼親自來了?難道說……”

被叫做師叔那人,名齊玄朗,其實對齊天宗的大多數人來講,應該尊他一聲師祖。他並不騎馬,只是一路蜻蜓點水地小跑,竟不比騎馬慢多少。這類腳上功夫雖然不太能體現品級,但要練成這樣,算來怎麼也得百顆晶石隨身,還要加上三五十年的丹藥調理,才有一點點可能。

“廢物。”齊玄朗掠過那位信使時,輕輕咕噥了一句。

齊玄朗甚至沒有停步,像一陣風一樣吹過去了。

不騎馬不是為了裝樣。鳳鳴淵外有一片亂石灘,馬匹跑起來很是不方便,之前的幾位信使都有抱怨。齊玄朗用腳走,就沒有這樣的困擾。他健步如飛,沒一會兒就到了鳳鳴淵的入口處。

入口不設門禁,齊玄朗毫無阻礙地闖了進去。

三位“殺”字班的弟子正在溪邊切磋劍法。其中一人眼疾手快,看見那個飛奔而來的身影,迅速跳出來,舉劍攔在路中央,喝道:“什麼人!”

而他身後的兩名弟子也馬上跟了上來,一個人說:“停下!你會撞到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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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人說:“就算不撞到人,碰壞花花草草也是你不對!”

齊玄朗看也沒看這些人,拂袖一卷,竟一把將三人撂倒在地上。他自己步伐不停,直直往前走。

再往前不遠就是演武場了。閣樓裡,丁儀聽見動靜,也是迅速出現在閣樓門口。丁儀一看來人裝扮和身手,就知道是修仙中人。除去遁世的武當不談,要麼是鼎鶴山的人,要麼是齊天宗的人。

如果是鼎鶴山,那就好辦一些。鼎鶴山雖然也有修仙的業務,但說到底是個世俗門派。名門大派之間的往來禮節,鼎鶴山一樣也少不了。丁儀拱手高聲道:“我是鳳鳴淵丁儀,請問仙長此來所為何事?”

齊玄朗並不理睬。

丁儀頭皮發麻。如果是齊天宗的人,那談這些禮節無異於對牛彈琴。世人看齊天宗都覺得是超凡脫俗,但在層次略高於齊天宗的鼎鶴山、鐵禪寺和鳳鳴淵看來,齊天宗就是不開化、不講理的典型。更別提人間王朝,哪怕如今人間王朝聲威不振,對待齊天宗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加嫌棄。

齊玄朗掠至閣樓前,丁儀出劍道:“一劍青銅,請君稍停。”

丁儀出劍,按說這下齊玄朗無論如何也該停一停了。丁儀好歹也是鳳鳴淵的頂樑柱之一,任憑他齊玄朗自視再高,難道還能揮一揮衣袖就把丁儀也撂倒不成?

丁儀也是這麼想的。然而他還是低估了齊玄朗的應變能力。

大概是真的趕時間,齊玄朗根本不想接丁儀的招。在他接近丁儀時,突然俯下身來,作蜥蜴狀,以這種極為難看的姿勢從丁儀的劍下爬了過去。

丁儀追了兩步,卻怕是調虎離山之計,不敢追得太緊。偏偏閣樓裡此刻只有鳶尾長老在,其他長老都不在。要他獨自離開,丁儀是不放心的。

齊玄朗路過演武場,卻聽一句貌似謙恭卻又暗含譏諷的話傳入他耳中:“仙長好身手!”

那當然是江左。

江左語調輕鬆,這反而讓齊玄朗心生疑竇。齊玄朗轉頭看了江左一眼,放慢了腳步。

江左輕鬆地一笑,繼續說:“可惜是個路痴。”

當然了,沒有人知道這位仙長要去哪、要找誰,但江左知道。

齊玄朗終於停下腳步。

“找死!”齊玄朗喝道。江湖上的高手宗師多了去了,誰不得給他齊玄朗三分面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好歹是比齊天宗第四代宗主還要高一輩的老前輩。要是在齊天宗內部,他就是被當作活菩薩供著的。像江左這等小輩,竟敢當面對齊玄朗冷嘲熱諷,這在齊玄朗這麼多年間還是頭一次碰到。哪怕再趕時間,也絕對是可忍孰不可忍!

齊玄朗怒道:“小子,敢說爺爺壞話,你的死期到了!”說著就往演武場上走去。

江左面不改色。

“小子,你真不怕死?”齊玄朗不拔劍,卻伸手準備要折樹上的一枝尚未開放的梅花枝。

江左只是笑道:“我們二對一,我怕什麼?”

齊玄朗聞言回頭,原來丁儀就站在他身後。

江左與齊玄朗實力懸殊,不可能硬碰。但丁儀就不同了。

丁儀抱拳道:“老人家看來也是高人,我還沒跟你比過,不如今天我們就比一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