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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刺史 第四十一章 長孫詮派的刺客

顯慶元年(公元656年),三月初五,辰時一刻。

婺州驛大門外,二百名盛世保安,擺出矩形方陣。黑色圓領勁裝,黑紅虎頭披風,頭戴竹篾斗笠,後背虎口強弓,腰掛精鋼橫刀。跨下蒙古戰馬,左邊掛箭壺,右邊連枷棍。

棍身八道鐵箍,堅硬烏木製造,長六十公分,直徑四公分。棍頭六稜鐵棒,長三十公分,直徑四公分,鐵鏈相連棍身。這是武康的設計,名曰婺州連枷,裝備整個盛世安保。

全副武裝的保安,是最精銳的死士,個個驍勇善戰,渾身透著煞氣。方陣中兩輛馬車,高大鐵籠子裡,兩隻吊睛白額猛虎。雖然趴著假寐,卻令戰馬焦躁,完全的血脈壓制。

如此肅殺氣氛,被方陣的小領隊,攪合成童子軍。崔小晴騎小母馬,同款保安行頭,髮髻插根金釵。就像顆倭瓜,拴在馬背上,畫風很喜感。武康強忍笑意,接鬧鬧抱懷裡,柔聲細語道:“夫人此去京城,聽平郎安排,切莫意氣用事。”

崔小晴翻白眼,瞪著他抱怨:“人家不是小孩子,夫君少看不起人;也不是嬌弱女子,能獨自前往京城...你你還笑,早晚有一天,我會證明給你看。”

武康擺上嚴肅,豎拇指點贊:“巾幗不讓須眉,我相信夫人的能力,獨行長安不是問題。不過咱不需要,弟兄們會護著你,若非情況特殊,我也會陪伴你。到了京城,代我向皇后問好,參加完親蠶禮就回來,鬧鬧會想你的。”

小晴唉聲嘆氣:“參加完儀式,見過咱爺孃,我就回婺州。不過你得答應我,回來咱們就去括州,去東海沙灘郊遊。人家想見識下,東海有多大,比洞庭湖大多少。”

大很多啊寶貝,武康微笑答應,吩咐林平郎:“你全權負責,夫人聽你安排,千萬注意安全。等到了京城,先去永興坊武府,拜訪伯母和武順。等夫人參加完親蠶禮,把信轉交新城公主,然後立刻返回。”

大佬著重強調武順,平郎心知肚明,重重點頭應諾。該交代的講完,崔小晴眼圈微紅,武康掃視眾人,誠摯的道謝:“有勞諸位兄弟,武康感激不盡。”

保安整齊行禮,武康接過女兒,揮手和眾人告別。平郎吩咐啟程,騎兵兩邊分,中間閃出道。小晴調轉馬頭,帶領隊伍出發,頗為幾分英姿颯爽。

馬隊漸漸遠處,不禁輕嘆口氣,武媚娘真能折騰人。昨天收加急公文,本月二十八日,皇后率內外命婦,主持親蠶大禮。所謂親蠶禮,是祭拜蠶神嫘祖,並採桑餵蠶,鼓勵國人勤於紡織。

農耕社會兩大祭祀禮,先農禮由皇帝主持,親蠶禮由皇后主持。透過盛大儀式,表達獎勵農桑,界定男耕女織。自周代以後,歷代多沿襲奉行,貫穿整個封建社會。

媚娘初登後位,是以特別重視,列出邀請名單。包括嬪妃、公主、郡主、縣主等內命婦,以及三品以上郡夫人,特別邀請滎陽郡夫人,以示對康郎的恩寵。

領導動動嘴,小晴跑斷腿,為參加無聊儀式,來回跑兩千公裡。公文中明確點明,只邀請滎陽夫人。明白媚娘的意思,留在婺州處理政務,應對九月大考,做入主朝堂的準備。

感覺她多心了,有狄仁傑和張柬之,就能處理的井井有條,不用我親自出馬。至於那兩隻老虎,是送給媚娘的,震懾宮中野貓,趕緊非常可笑。

等馬隊完全消失,變幻幾個鬼臉,逗笑懷裡女兒。哈哈怪笑幾聲,親親女兒臉頰,走向南城門。五名保安開路,錢順緊走幾步,苦著臉道歉:“屬下辦事不利,請大佬責罰。”

武康瞪他兩眼,心情很鬱悶,竟然被敏月算計了。她把我灌醉,給武順製造機會,把我給睡了,丟人現眼啊。怪不得武媚娘,三番五次要求,不許在武府過夜,她們母女想幹什麼?

錢順很尷尬,壓低聲音說:“屬下昨天查過,括州靠近大海的,是永嘉和安固縣。屬下找括州商人打聽,永嘉縣環境更好,比安固縣繁華,非常適宜郊遊。”

永嘉和安固兩縣,就是後世的溫州,現在隸屬括州。昨天和小晴閒聊,說海灘日光浴,可以美容養顏。小晴當即決定,要去旅遊感受,帶閨女參觀大海。武康也沒去過海邊,日光浴比基尼,是上輩子夢想。

這輩子身在浙江,想看大海很簡單,看比基尼很難。明年進京任職,長安遠離大海,很難再有機會。於是應允小晴,忙完夏收與夏播,七月份去海邊。

打定主意,吩咐錢順:“去永嘉縣吧,七月中旬去,你提前安排。花滿樓的訂貨會,一切正常吧?做好安保工作,那些外地富商,不能在婺州出事。”

錢順點頭應諾,糾結片刻說:“螢石訂貨會沒問題,大隊長孫銘震負責,五十個兄弟維持秩序。其實我擔心的,是上巳節落水事件,感覺不是巧合,而是針對您的陰謀。”

武康停住腳步,投以疑惑目光,錢順立刻回話:“根據兄弟們調查,落水者是大安坊薛氏,原本住在京城,過完年回

到婺州。她是萬年縣尉的續絃妻子,家住長安城義寧坊,年前林縣尉去世。”

跟上大佬腳步,繼續彙報:“處理完喪事,林縣尉的兒子,把她趕出家門。薛氏祖籍婺州,大安坊的薛遠,是她同胞兄長。薛氏帶女兒投奔,薛遠不讓進門,無奈之下,去律師求助。”

有點兒意思啊,小晴也摻和了,武康呵呵兩聲。錢順沉吟片刻,繼續彙報:“律師調解,達成一致,薛氏母女暫住老宅。當掉幾件首飾,在東明道做小買賣,二月份開始經營。薛氏的遭遇,和皇后殿下很像,屬下竊以為,是故意為之,博取您的同情。”

再次停住腳步,眉頭微微蹙起,確實很相似。武士彠死後,楊氏母女幾個,被武元慶趕出家門。楊氏歷盡艱辛,去投奔元女武順,寄人籬下受盡白眼。

額頭有些溫熱,武康回過神,鬧鬧的小手,正撫眉心疙瘩。咧嘴呵呵笑,貼心小棉襖啊,爹地愛死你啦。小棉襖咯咯樂,摟住父親脖頸,小腦袋蹭胸膛。

錢順繼續彙報:“上巳節那天,我早注意到她,別人蹲在河邊,她總是偷瞄您。您參加活動,夫人讓我撈酒,薛氏馬上放碗入河。給我的感覺,是刻意為之。”

不至於吧,武康咂咂嘴,半開玩笑道:“偷瞄我的婦人很多,整個婺州都知道,我喜歡少婦嘛。刻意放碗,不足為奇,刺史的賞錢和祝福,婦人趨之若鶩。”

錢順果斷搖頭,言辭鑿鑿:“她放的木碗,精美無比,若非早有懷疑,我會撈她的碗。屬下有預感,她想接近您,在賞金、祝福時,突然發難行刺您。”

這話把武康逗樂,順子有些神經過敏,有保鏢的職業病,看誰都像刺客。然而接下來的話,也勾起他的狐疑。那時決定送虎進京,讓順子負責安排,有明顯的轉身動作。

順子語氣肯定:“您轉身的那刻,她便失足落水,太過巧合。給我的感覺,她誤以為您要離開,便孤注一擲,想讓您下水救命。”

武康有些懵,當時真想下水,因為河邊都是百姓,可以好好最秀,突出自己的見義勇為。卻被錢順搶先,當時頗為抱怨,現在想想,頭皮發麻。沉吟片刻,面露不屑:“她一個弱女子,還是在河中,未必殺的了我。”

錢順點點頭,又搖搖頭:“當時救她時,她沒絲毫驚慌,抱著我往下沉。我水性很好,卻控制不住身體。後來平郎下水,我們兩人合力,才把她拖上岸。”

聽完順子的話,漸漸陷入沉思,感覺很有道理。薛氏來路不正,她的身世與遭遇,刻意模仿媚娘。她瞭解我的脾性,知道我熱衷作秀,可能下水救她。事實上她猜對了,若非錢順搶先,我真的會下水。

突聽錢順咆哮,不禁火往上撞,兔崽子嗷嗷啥,別嚇著我閨女。低頭見鬧鬧正常,稍稍放下心,抬頭看去,如遭雷擊。酒館三個夥計,正毆打老乞丐,被保鏢們制止。

錢順扶起老乞丐,怒斥酒館掌櫃。掌櫃的點頭哈腰,孝敬一把銅錢,錢順直接丟他臉上。老者撿起竹竿,撣掉身上泥土,慢悠悠離開。武康快步跟上去,緩緩跟在後面,跟著走出老遠。

保安全部過來,錢順接大佬眼神,人流小的地方,把老乞丐圍中間。搭出兩道人牆,武康到乞丐面前,強壓喉中哽咽:“阿耶,我要去花滿樓開會,您帶鬧鬧回家,好嗎?”

老者無動於衷,死魚眼裡滿是落寞,氣氛異常壓抑。良久,武康強忍悲傷,聲音略微顫抖:“阿耶求您了,帶鬧鬧回家,小晴去了長安,我不放心其他人。您幫我照顧她,好嗎?”

他依舊沉默,不拿正眼瞧武康,盯著地面發呆。兩分鍾後,稚嫩的聲音,打破僵局。鬧鬧伸胳膊,咿呀說“祖父抱抱”。乞丐肩膀微顫,遲疑片刻,接孫女抱懷裡。

人牆開始移動,將他圍在中央,鬧鬧趴他肩頭,不時衝這邊擺手。直到人牆聚攏,再看不見身影,武康心如刀割。錢順湊到近前,小心翼翼勸:“大佬您放心,我會處理那家酒館,讓他們徹底消失。”

武康搖頭,走向花滿樓,呼吸逐漸粗重。錢順亦步亦趨,糾結許久,轉移話題:“屬下以為,薛氏就是刺客,我派人盯死她。屬下還以為,十有八九,是長孫詮派來的。”

腳步再次停住,深思熟慮許久,長孫詮值得懷疑。他是長孫操的兒子,長孫操的父親,和長孫無忌的爺爺,是同胞親兄弟。也是說長孫無忌、長孫詮,有共同的曾祖父,關係非常近。

我推動廢王立武,和長孫無忌開戰,和他有利益衝突。可就算這樣,也該按官場規則,用政治手段擊敗我。派刺客刺殺,算怎麼回事,不遵守遊戲規則嘛。

不禁嗤之以鼻,衝錢順點頭,走向花滿樓。袖子被扯住,錢順臉色怪異,糾結片刻,小心翼翼說:“屬下懷疑,您與公主的事,長孫詮知道了,否則不會派殺手。”

武康如遭雷擊,越想越覺得可能,估計只有那件事,才會讓長孫詮暴怒,不顧忌官場規則。事情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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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棘手,站路邊考慮許久,轉身問錢順:“若是如此,如何應對?”

錢順回答:“派出機靈的兄弟,監視薛氏母女,監視長孫詮。狄仁傑和張柬之,是您的心腹盟友,可以找他們幫忙。然後修書給皇后,讓她親自出面,保護二丫頭。”

武康不禁苦笑,恐怕很難辦到,那個傻女人,靠二丫要挾我。她有李九撐腰,媚娘也沒辦法,也不能讓李九知曉。兩人商量許久,沒萬全之策,走一步看一步吧。

東明道花滿樓,市令明司虎,市丞齊有道,客串迎賓先生。婺州全體官員,在訂貨會現場,接待各地富商。再有半刻鐘,螢石訂貨後,就會正式開始。

義烏縣和勇康縣,大批螢石礦挖掘,品相差的拿去鍊鋼,品相好的雕刻工藝品,諸如花瓶、酒杯和神像等。從永徽四年開始,已經開啟銷路,輻射越州都督府,甚至進軍長安和洛陽。

螢石成為婺州特產,成為土貢之一,成為龍頭企業。婺州開年會上,同僚們達成一致,舉辦大型訂貨會。邀請各地豪商,於今日共聚一堂,展示最美的商品。

武康來到花滿樓,喧囂很快停止,商賈紛紛行禮。同僚過來迎接,和他們寒暄幾句,簡單講幾句。讓眾人別見外,由狄仁傑陪同,參觀訂貨會現場。

類似後世鄉間集市,兩邊是長長的櫃檯,工藝品琳琅滿目。櫃檯裡婺州螢石商,向櫃檯外的商賈,介紹各自商品。會場人頭攢動,各地口音混淆,到處討價還價。

隨便找個攤位,觀察交易過程。婺商說螢石杯,可以千杯不醉;外商也不反駁,只說太貴,歙州不好出手。坐地起價,就地還錢,交易達成。歙商訂購酒杯八個,硯臺三十個,鎮紙五十個,以及各種首飾,成交額達到七十貫。

狄仁傑介紹,雙方籤訂協議後,歙商繳納部分定金。婺商聘請民兵,押送貨物到歙州,最後錢貨兩清。這是最好的辦法,婺商能掙錢,民兵也多份收入,兩全其美。

不停轉悠,見證一筆筆交易,一直等到午時,來到競拍時間。武康回貴賓席,旁邊是張柬之,兩人交頭接耳。伴隨一聲鑼響,場面迅速安靜,長孫詮走到展臺前,介紹壓軸拍賣品。

彩虹鎮紙亮相,會場鴉雀無聲,全都被震撼。巴掌大小的鎮紙,黑色的底座,彩虹般拱橋。七種顏色,涇渭分明,稱得上價值連城。衙役端著托盤,走進賓客區,讓商賈飽眼福。

去年挖出七彩螢石礦,聘請最好的雕刻家,歷時整整一年。上個月十五,共雕琢三個鎮紙。兩個品相好的,由小晴帶到長安,獻給李九和媚娘。這個是殘次品,紅色、黃色有瑕疵,底座缺兩個角。

長孫詮乾咳兩聲,提高嗓門吆喝:“諸位都看到了,此乃稀世珍寶,雖略有瑕疵,卻瑕不掩瑜。此次拍賣規則,底價三十貫,每次加價,至少五貫,價高者得。”

話音剛落,有人報價,是個圓球胖子,直接加到二百貫。眾商賈倒吸冷氣,武康呵呵直樂,財大氣粗啊哥們。然而半分鐘不到,有其他人喊價,比胖子多五貫。

場面越發熱烈,喊聲此起彼伏,一路飆升四百貫。小弟們眉開眼笑,鎮紙是大佬的,大佬早就放出話,拍賣錢財平分。所有同僚都有份,所以他們看起來,比競價者還激動。

最先喊價的胖子,貌似勢在必得,每次競價都有他。最後發了狠,直接加到七白貫,現場再次寂靜。長孫詮按照套路,連問眾人三遍,最後一錘定音。

示意眾人安靜,長孫詮微笑:“彩虹橋鎮紙,由越州秦家珠寶行獲得,訂貨會圓滿成功。會議最後,有請越州都督,婺州刺史武公,與秦掌櫃共飲慶功酒。並將寶物鎮紙,親手交給秦掌櫃,諸位熱烈歡迎。”

婺人知道套路,紛紛拍手鼓掌,很快帶動全場。一時掌聲雷動,武康暗暗苦笑,劇本裡沒有這出。導演長孫詮,你是臨時加戲,還是別有用心?

掌聲停止,武康起身,衝錢順打手勢,示意他稍安勿躁。同時打起精神,掃視會場環境,來到主展臺前。衙役端托盤過來,一個酒壺,三個酒杯。長孫詮先倒一杯,恭敬端給武康;倒第二杯,遞給秦掌櫃。

秦掌櫃受寵若驚,抱拳一躬到底,小心翼翼接酒杯。看起來很激動,圓臉漲的通紅,身軀輕微顫抖。長孫詮倒第三杯,端自己手中,示意衙役離開。

武康用眼角餘光,仔細打量長孫詮,確定沒有異常,舉杯邀請共飲。酒杯送嘴邊,左手臂遮擋,以示意尊敬。飲完杯中酒,酒杯口朝下,以示滴酒不漏。

三人微笑,長孫詮笑的自然,武康笑的含蓄,秦掌櫃笑的感激。就在此時,秦掌櫃手腕翻動,酒杯飛向武康。武康偏頭躲,一道寒芒閃過,奔著咽喉而來,果然有貓膩..